蘇盈袖點點頭,把他?說的幾?點複述一遍,然後問:“找到她以後呢?”
“讓她明天去人民公園。”許應想了想道。
蘇盈袖愣了一下,也來不及細問,手板一伸,“卡給我唄。”
許應連忙將?整個錢包都塞她懷裡,“快去,今天枝枝買衣服我買單。”
“......沒找到不怨我啊。”蘇盈袖愣了一下,隨即強調道,見她點頭了,立刻過去將排隊等奶茶的蘇盈枝拽出來,往一旁的樓梯走。
蘇盈枝愣愣的跟著走,一邊走一邊問:“怎麼了姐?乾嘛呀,我奶茶還沒拿到呢!”
“一會兒買完衣服再給你買杯大的。”蘇盈袖匆匆應著,大步往前走,一直走到專賣店門前,回頭朝她一笑,“聽說新出的羽絨服很好看,給你買一件,進去試試吧?”
蘇盈枝嚇了一跳,“......不了吧,這?個牌子?好貴的,咱們換一個啦。”
這?時蘇盈袖已經推著她進去了,“沒事兒,花不了多少錢,好看就行。”
“歡迎光臨,喜歡的可以試試哦。”
導購員聲音甜美,笑容可掬,態度挺好,一點都沒有常見的那種大品牌式高傲。
“我們先看看。”蘇盈袖笑道,環顧著店內,對蘇盈枝道,“那件怎麼樣,紅色的羽絨服,你穿應該好看。”
蘇盈枝順著她的話看過去,半晌搖搖頭,“我不太喜
歡紅色......不過那邊有件裙子?我覺得不錯。”
“可以試一下的。”導購員又湊過來,主動介紹起來,從這件裙子?的設計師到麵料圖案,大有講到天荒地老的架勢,蘇盈枝聽得津津有味。
蘇盈袖便將她留在這兒,囑咐她看中哪件就去試,合適就買,“我去看看彆的,一會兒在這會合。”
蘇盈枝被她姐突如其來的豪氣驚呆了,愣愣的直點頭,又滿心忐忑,生怕錢沒帶夠要把她抵押在這兒。
導購最?喜歡這種大方的客人,當即眼睛一亮,笑容更加燦爛了,招待起來更加殷勤,還不停地誇:“你姐姐對你真好。”
成功將?蘇盈枝留在原地的蘇盈袖,轉身從另一邊走進去,這?家店不算很大,但也不小,繞過一根柱子,視野突然開闊,眼前一件件精致的禮服靜默地散發著金錢的芬芳。
沒有一個人來招呼她,全都圍在一個五十多歲的客人身邊,拿衣服的,拿鞋子?的,幫忙搭配包的,把人圍得嚴嚴實?實?,殷勤而忙碌。
仔細看過,確定這?裡沒有許應要找的人,蘇盈袖不由得有些泄氣,看來這把還得自己出血給枝枝買這麼貴的衣服了。
蘇醫生:這?得多管幾個病人才掙得回來啊,心痛:)
剛想到這兒,就聽見有人道:“徐小姐回來沒有?太太找她呢。”
“剛才小李給太太買的水買錯了,徐小姐親自去買。”
“你們這些人,加起來都比不上我們小徐一個。”
蘇盈袖一邊看著禮裙上的花邊,一邊仔細聽著那位貴婦和其他人的對話,心裡一動,姓徐?
她還沒開始琢磨,就聽見外麵一陣腳步聲靠近,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清脆而急切,蘇盈袖聽見有人說:“徐小姐回來了,快來,太太找你呢!”
蘇盈袖立刻扭頭去看,恰好和走近的女子視線撞個正著,她穿著水藍色的小西裝,外麵一件白色長款風衣,手裡端著一杯水。
梨花頭,和自己差不多的個頭,左眼角一顆紅色淚痣在店裡的燈光下無比清晰......
蘇盈袖覺得自己呼吸都要變慢了,腳下一動就要走過去,告訴她有人約她明天人民公園見。
可是她還沒動,對方就已經收回目光輕鬆越過她
,走到了人群裡,解釋著自己去了哪兒,“我在茶水間,天這麼冷,怎麼能叫太太喝涼水。”
“太太果然沒說錯,真是我們全都加上,也比不上徐小姐一個人得用。”
蘇盈袖愣了一下,再扭頭去看人群,意外發現了保鏢的身影,其中一位正目不轉睛地看向她,似有警告之意。
她心裡一突,趕緊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彆開眼。
恰好這?時終於有店員注意到她的存在,滿臉抱歉的過來詢問她需不需要服務,蘇盈袖便趁機請對方為自己推薦一款禮服,“款式最?好能簡單點。”
買衣服蘇盈袖向來信奉的都是一分?錢一分?貨,這?些價格動輒幾?千上萬的衣服質量當然很好,看到最後,她還真就看中一條翡翠綠的小禮裙,樣式簡潔大方,又能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剔透,而且適合多種場合。
一直到貴婦人被前呼後擁著離開,蘇盈袖也沒找到機會接近那位徐小姐,人是找到了,許應的忙還是沒幫上,不由得一陣懊惱。
於是等見了他?,二話不說的將?他?的皮夾扔回去,“還給你,人見著了,話沒帶到,不占你便宜。”
許應一愣,“......見到她了?確定麼?”
蘇盈袖點點頭,將?見過的那名女子長相形容給他?聽,樣樣都對得上,許應聽完之後長長的舒口氣,“她還活著......那就好、那就好......”
說著很誠懇地向蘇盈袖道謝:“多謝蘇醫生仗義伸手。”
“......話沒帶到,沒幫上忙。”蘇盈袖怕他?忽略了這?點,再次強調道。
“不要緊,確定她還活著就夠了,或許等到以後某天......她會主動來見我。”許應說了句,語氣頗為感慨。
蘇盈袖聞言看他?一眼,“那你之前說枝枝今天買衣服你報銷的話,還算數麼?”
許應爽快的點頭,“算,當然算,買了幾?件?不會隻有一件吧,小孩子衣服一件哪裡夠。”
“......我敢買多麼,你敢給我皮夾,倒是也勇敢點給我密碼啊!”蘇盈袖忽然想到這點,頓時覺得自己被坑了。
許應連忙告饒,“對不住,是我的錯,這?樣......枝枝,小票給我,我給你姐轉賬。”
蘇盈枝從頭到尾聽得一頭霧水,隻勉強聽懂是許律師托她姐
幫忙找什麼人,然後就說給她報銷買衣服的錢了。
她看著許應一邊給蘇盈袖發紅包,一邊說請她們吃下午茶詳聊,有些發傻,合著她姐今天這麼大方,是因為宰了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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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午後的咖啡廳裡很熱鬨,幾?乎是滿座,服務生穿梭在店裡,為客人送上造型精致的茶點。
“您們的拿鐵和焦糖瑪奇朵,請慢用。”
“謝謝。”
咖啡廳一角卡座裡,蘇盈袖和許應等來了他?們點的咖啡,還有幾?份點心,主要是給蘇盈枝的,她還惦記著之前她姐許諾給她的大杯奶茶呢。
這?會兒她咬著吸管,安安靜靜的,努力當個稱職的背景板,看她姐和許律師都說了啥。
許應先是又問了一遍蘇盈袖當時店裡的情況,蘇盈袖不僅沒覺得煩,還將?從她和蘇盈枝進店門那一刻起到出來之後發生的所有事,仔仔細細、毫無遺漏的再描述一遍。
並著重強調道:“她好像是那位富太太的私人助理,很受倚重,我確定她看見我了,但周圍有保鏢,我也找不到很好的理由去和人家搭話。”
許應點點頭,“是不該上前的,你做得對,自己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你不怪我沒儘力就行。”蘇盈袖眨眨眼睛,笑眯眯的,還拍拍心口,一副鬆口氣的樣子。
許應哼了聲,“你剛才收錢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他?邊說邊看她一眼,目光似嗔非嗔,把蘇盈袖看得渾身一激靈,覺得像被什麼爬過一樣,一陣頭皮發緊發麻。
一個大男人這?樣看人,過分?了啊!!!
她垂下眼,笑了笑,“我能問一下許律師和那位徐小姐是什麼關係麼?”
說完抬頭看他?一眼,見他?麵露沉吟,以為他?是為難,於是又立刻補充道:“當然,不說也沒關係的,我就隨便問問。”
許應搖搖頭,“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隻是有些複雜......”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眉心輕蹙,像在思考些什麼,又仿佛是在回憶。
蘇盈袖沒有打?擾他,喝了口咖啡,拿起蛋糕碟裡的銀色小叉子?,吃了兩口蛋糕,覺得有些甜膩,便又放下。
伴隨著叉子?和瓷碟相碰發出的
細微當啷聲,許應開口了:
“我以前讀書時有個同學叫塗山,是我的好兄弟,畢業後我們都進了華天,開始都是刑事律師,你知道,這?個行業裡案源就是生命,對於沒有背景的新人來說,刑辯是一條不錯的路,慢慢我們能獨立執業了,案源增多,我開始涉足其他類型的案件,比如婚姻繼承、醫療糾紛之類。”
許應當年還是個初出茅廬沒多久的年輕律師,在蘇盈袖記得的那件弱智產婦醫療糾紛案子?之後,他?又經人介紹代理一起容城名流的名譽侵權案,憑借在那個案子?裡的出色表現,獲得業內某德高望重的前輩一句“後生可畏,前途無量”考語,第二天立馬收到三個當事人委托電話,和兩家公司的顧問邀請,自此平步青雲。
“這?裡頭當然有許主任的因素,光靠我自己未必能得到前輩如此青眼,但不管怎麼說,我因此獲利,從此一帆風順。但塗山卻沒有,他?還是乾著之前的活,沒有什麼改變,不過他?已經決定一直當刑事律師,夢想著有一天能成為業內頂尖。”
“他?還說以後一定要多做法律援助,去幫更多的人,每個人都應當擁有為自己辯護的機會......他?是個理想主義者,相信這?個世界上所有事都非黑即白,無辜人絕不能受冤枉,犯罪者必將?遭到嚴懲。”
“我們開過玩笑,說以後要組成一個團隊,我倆當老大,然後帶一幫有誌之士,我們就是容城最強訴訟天團,這?個世界終究是我們的,中二又狂妄自大。”
他?說到這裡笑了聲,眉梢染上一層淡淡的笑意,像這個冬日裡靜默的暖陽,蘇盈袖心裡一動,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有些悲傷。
“後來這些都沒有實?現。他?死了,因為代理一個案子?。”
“大概五六年前,他?接到一個委托,是嫌疑人家屬來委托的,說他沒有殺人,是被拉去頂包的,他?接了,然後按照既定程序開始工作,會見嫌疑人,調查真相,還真讓他發現蹊蹺之處,這?個嫌疑人可能真是被人陷害去頂包的。”
“於是他開始深挖其中根由,沒想到卻遇到了另一個案子?,卷進了不知道哪個大人物的陰私裡,這?個我不
方便多說......總之接下來他陸續接到威脅電話,被跟蹤,對方要求他?放棄追查此案,他?不願意,我說過,他?是個理想主義者,相信正義之光普照大地。”
他?說到這裡,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急促,“我勸過他?,算了吧,自己的命更重要,但他?不肯聽,他?是律師,有義務維護正義,也有義務給自己的委托人一個交代,於是,他?遭到了綁架......”
“我們用儘辦法,都沒有找到他,也沒有劫匪跟我們要錢,直到一周後,警方接到報案,說四平村的一個廢棄工廠裡發現一具被野狗啃食過的屍體,經過基因比對,確定是他的遺體。”
說到這裡,許應停了下來,空氣似乎有些凝固。蘇盈袖看著他?,見他?眉梢的那點笑意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寒冰,麵色有些發白,似乎不忍想起當時所見的慘況。
“警方的調查怎麼樣?”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她的聲音和緩關切,將?許應的思緒從記憶中拽回來,他?苦笑著搖頭,“現場處理得很乾淨,一點線索都沒有,警方也無能為力,就此成為懸案。他?的女朋友來收拾他留在辦公室的物品,參加完他?的葬禮後就沒什麼聯係了,但是過了大概三四個月左右,他?弟弟來告訴我,說他女朋友失蹤了。”
“我們就開始找人,一路找到她家去,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去哪裡,這?個人就這樣消失,後來我們就聽說她死了。”
許應這?時抬手揉揉眉心,“我也是前段時間去一個飯局,好像看見她了,才......不敢認,今天又看見了,所以才冒昧請你幫忙。”
他?說著略有些歉意的看著蘇盈袖,蘇盈袖歪了歪頭,覺得有些想不通,“就算是她又怎麼樣呢,都過去這麼些年了,人家說不定早就開始新生活,你找她......豈不是打擾了人家?”
“我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經放下過去,她要是開始新生活倒是好事,我就怕她一門心思想追查真相。”許應麵色有些難看,“他?們是大學就在一起的,出事前已經打?算結婚,婚紗都訂了,結果......她是個新聞記者,為人同樣愛刨根問底,我們都知道他?的死不尋常,如果她一個人去查這件事,萬
一被盯上......”
蘇盈袖聽到這兒就明白了,連一直當聽眾的蘇盈枝也聽懂了,失聲道:“許律師,那她不會那麼倒黴也步你兄弟後塵吧?”
許應搖頭苦笑,“怕的就是這一點。”
頓了頓,又看向蘇盈袖,“塗山你沒見過,但他?弟弟你見過的,就是塗川,兄弟倆感情很好,他?出事之前塗川在讀經濟學,他?出事以後,塗川就轉專業半路出家念法律,畢業後成了我的助理,他?獨立執業後,林修才來的華天。”
“原來是那位塗律師。”蘇盈袖想起來是誰了,那天她帶陳妙姑嫂倆去華天,後來和許應一塊兒去吃飯,下樓時遇見過他?,隱約記得他?風塵仆仆,剛從外地回來。
“他?也是刑事律師?”蘇盈袖問道。
許應點點頭,“他?說要繼承他哥哥的衣缽。”
“塗川?”蘇盈枝忽然插話了,“這?名字好耳熟,他?家是住在人民路嗎?”
蘇盈袖一愣,許應之前提及的人民公園就在人民路,離劉外婆家也沒多遠,她看向許應,見他?點點頭,“是,所以我托蘇醫生帶話說讓她去人民公園,就是因為以前塗山和塗川住在人民路的老房子,離人民公園很近,徐娜和塗山經常去那裡。”
蘇盈枝立即興奮起來,“那、那是外婆家的鄰居哎,就住對門,暑假的時候我還見過塗川哥。”
此話一出,許應和蘇盈袖都愣了,麵麵相覷,覺得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點,半晌許應才回神道:“是,最?近他?房子裝修,就回了人民路的老房子住。”
蘇盈袖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又聽說連塗川都還在暗中追查暗殺他?兄長的凶手,更不知該說什麼了。
半晌隻訥訥道:“......那、就祝你們心想事成?還有,注意安全。”
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小糾結的模樣,許應突然就笑起來,眼角的寒霜也隨著笑意倏地消散,露出和煦的暖意來。
連聲音都變得溫柔起來,“多謝,借你吉言,希望儘快有好消息。”
蘇盈袖聞言趕緊點點頭,或許是沒想到當律師還有丟命的風險,這?件事讓她一時難以完全消化,整個人便露出一抹稍顯遲鈍的嬌憨,許應看著,笑容又加
深了些許。
好一會兒沒人說話,直到蘇盈枝的奶茶快喝沒了,吸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許應才有開口說話,“枝枝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哪天?”
蘇盈枝一愣,連蘇盈袖都立刻抬眼看過去,“你怎麼知道的?”
“林修說的。”許應眉頭輕輕一揚,眼睛一眯,看向笑得愈發和氣,“聽他說你馬上就要十八歲了,對吧?”
蘇盈枝對上他?了然的目光,忽然便覺得心虛,目光有些閃爍的點點頭,“......是、是啊。”
“總算要成年了。”蘇盈袖沒發覺她神色有什麼變化,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有些感慨。
等你知道小丫頭跟林修的事,你怕是要氣死,親手養大的兔子?就這麼被狼叼走。許應肚子?裡都快笑翻天了,眼角的笑意積聚得濃厚。
“所以具體是哪天?”
“下周五吧。”蘇盈袖看了一下日曆,然後確定的點點頭。
許應想了想,“不放假啊,要不然我和你姐去給你過生日?高三了,中學時代最?後一個生日,還是十八歲的,人生隻有一個十八歲,應該慶祝一下。”
說著又看向蘇盈袖,“蘇醫生你說是不是?”
蘇盈袖原本得打?算是等她下個月假回家來再給她補過的,此刻聽了許應的話,又覺得他?說得很對,於是點點頭。
看她已經開始翻手機找排班表看自己的班是哪天,蘇盈枝想說不用這麼麻煩,可還沒開口就聽許應道:“要是蘇醫生實?在脫不開身,我和林修也可以按時出席的。”
聽他提起林修,蘇盈枝心裡那股心虛勁又上來了,嘴角抽抽,立馬不吭聲。
蘇盈袖看過排班表,道:“下周五我倒不值班,但是有門診,可能會晚一點才能下班,趕不上吃晚飯吧?”
“沒事兒,晚飯讓林修去操辦,你可以等晚自習後帶個蛋糕過去,他?們吃宵夜,你也不耽誤工作。”
蘇盈袖在這件事上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來,於是看向蘇盈枝,“你覺得呢?你的同學應該不介意吃宵夜吧?”
“......不、不介意,當然不介意啦。”蘇盈枝眨眼,應完又嗬嗬嗬笑了幾?聲。
心裡直嘀咕,許律師今天怎麼這?麼殷勤大方?
“那就這?麼說定了。”許
應見狀立刻一錘定音,又看看時間,說還有工作,就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蘇盈枝小心翼翼地問:“姐,到時候你跟許律師一起來學校啊?那我怎麼介紹他??”
蘇盈袖不明所以,回頭看她一眼,“就說是我朋友唄,大家不會介意的。”
蘇盈枝垂著眼,眼皮顫顫,你的朋友啊?哦——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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