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剛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推開一道門縫,就聽見這人正在和彆人打電話,得意洋洋的炫耀道:“我?有個好消息跟你分享……你猜,肯定猜不著……不是,你怎麼老想著錢?我?跟你說……我要當爸爸了,厲害吧?!”
蘇盈袖:“......”看來也不是什麼情緒管理大師,而是憋得好憋得住,真是看錯他了:)
自從懷了孕,蘇盈袖就榮升全家第一重點保護對象,真正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所有人對她有求必應。
孕婦總可能有些小怪癖,蘇盈袖聽說有人特彆喜歡吃酸,有人特彆喜歡吃辣,還有人特彆喜歡某種味道,輪到她自己了,卻發現是特彆想吃炒糊了的土豆絲。
喜歡到每天晚飯都得有,這樣吃了好一陣,終於有一天晚上好像是忘了買土豆,葉菲就沒做,蘇盈袖坐在餐桌邊氣成河豚,抹了一整頓飯的眼淚。
葉菲愧疚得要命,一直哄她,第二天買了半麻袋的土豆回來,高興地告訴她:“以後家裡土豆管夠,絕對不叫你吃不上!”
蘇盈袖眨眨眼,等?上了桌才發?現,“……我好像不愛吃土豆絲了。”
所有人:“……”所以半袋土豆要我?們吃完了???
揮彆土豆絲,蘇盈袖又迷上了風油精的味道,就是那種綠色的風油精,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喜歡。
不僅自己塗手腕上,還讓許應也塗,不塗不給一起睡。
許應說她是:“發
?神經,前三十年沒作過的妖一次性全作了。”
她聽了就開始眼淚汪汪,低著頭抹眼淚,小聲嘟囔起來,“我?給你懷孕你還嫌棄我?,嗚嗚嗚,大騙子,嗚嗚嗚……”
許應嚇得連忙抱著她賭咒發?誓以後絕對不再說這樣的話,“要是我說話不算數,就讓老天爺打雷劈了我?!”
正值雨季,他話音剛落,外麵就響起一聲悶雷,蘇盈袖立刻就笑出聲來,從鼻子吹出個鼻涕泡,反正一點都沒有剛才那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
許應:“……”這不會要給我?生?個戲精出來吧:)
漫長的孕期裡,蘇盈袖每一次產檢都是許應和?葉菲陪同的,彼此分享著新生命帶來的每一點滴喜悅。
看著B超上顯示的小黑點慢慢長大,逐漸有了手手腳腳,開始會動,聽到第一聲胎心,第一次和爸爸媽媽隔著肚皮打招呼,一切都那麼陌生?又熟悉,充滿著新奇。
好像懷了孕,她就更能理解自己的患者,會對來求醫的病人更加耐心溫柔,也會和?來做檢查的孕媽們分享自己的感受。
她要當媽媽了,蘇盈袖經常會想到這一句話,然後生出滿心的喜悅和惶恐來。
“我?要是當不好媽媽,怎麼辦?”晚上臨睡前,她忽然向許應發?問。
許應困呐,白天連開兩次庭,是兩個不同的案子,開得他腦子發?昏,回到家累得話都說不出,這會兒更是已經困得迷迷糊糊,可聽見她的聲音,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有什麼關係呢?學嘛,我?也是第一次學著當爸爸,寶寶也是第一次學著當小孩,我?們一起學習嘛。”
他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下去,蘇盈袖扭頭一看,哎呀,睡著了。
她接著台燈的燈光看著睡在身旁的這個男人,他疲憊安寧的眉眼依舊清俊英朗,鼻梁高挺,細長的眼睛緊閉著,收斂了平時的光芒,紅潤的嘴唇微微抿著。
聽說懷孕的時候多看看長得好看的人,生?出來的寶寶就會好看,不知道真假,但……
我?可以多看看寶寶的爸爸,生?出來的小朋友肯定長得跟爸爸一樣英俊帥氣,她美滋滋的想著,然後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家老公看。
這一看就把許應給
看醒了,見她對著自己發?呆,許應嚇一跳:“……老、老婆?你做什麼呢,大半夜不睡覺?”
“沒什麼,現在就睡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眨眨眼,忙拉著被子就躺下了。
燈光熄滅,她翻了個身,滾進?許應的懷裡,他從背後伸過手臂來,扶上她已經變粗的腰身。
孕七月後,按照規定,蘇盈袖不用再上夜班,但進?入孕晚期,她身體的負擔越來越重,經常會半夜睡著睡著就腿抽筋,腳上水腫得厲害,一按一個小窩窩。
許應總是跟她說:“就生這一個了啊,不要二胎了。”
蘇盈袖有些猶豫,“……確定麼?”
許應望著她倒吸一口涼氣,“咋,你不會這麼想不開吧?看看這幾個月受的苦,還想再來一次?”
“可是彆人家都兩個小孩,他一個人,會不會覺得孤單?”因為成長環境略微和?其他人不太一樣,蘇盈袖不知道獨生子女的感受是怎樣的。
許應卻道:“他爹也是獨生子女,就能忍受孤獨,當崽的憑什麼做不到?”
“……能不能等以後看看?”蘇盈袖糾結一整天,最後得出這麼個結果來。
許應嘴上說好,心裡暗暗祈禱,希望過幾年這傻姑娘能清醒過來,熊孩子有什麼好的,自己家的熊孩子就不是熊孩子了麼?
十月懷胎終有卸貨那天,蘇盈袖是晚上八點多開始陣痛的,去到醫院,折騰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才開三指,早就疼得受不了,窩在許應懷裡不停地哭。
從沒想過生?產的痛原來這麼鑽心。
宮口開到三指,麻醉醫生來給她打無痛,疼痛感一下就消失了不少,不過也由於麻醉,她不太能感受到宮口開的程度,印象裡隻有尿急的感覺。
等?到這種感覺累積到一定程度,紅姐來看了她一下,說了句:“哎,全開了。”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麼想的,拿起手機就在科室群裡嚎了句:“全開了!”
沒過兩分鐘,呼啦啦一下子過來好多人看她,陪產的許應:“……”你們這種拿自己當教材的奉獻精神我?實在佩服:)
第二產程會快很多,當寶寶的頭慢慢娩出,蘇盈袖忽然問了句:“我?能自己試一下嗎?”
接產的助產士
愣了一下,“……啊?你想自己接生啊?”
蘇盈袖點頭問:“可以麼?”
“可以啊。”同事應了句,又看一眼旁邊一直握著她手的許應,“許律師也一起麼?”
許應用不停的咽唾液來緩解緊張情緒,“……我、我?也可以麼?”
“可以的呀。”說著遞過來兩雙無菌手套。
助產士托住寶寶的頭和肩,蘇盈袖和?許應都戴上了無菌手套,助產士幫忙娩出胎頭和?胎肩,他們伸手去接住,再把身體、雙腿娩出,臍帶還沒剪,就先把寶寶放到她胸前靠著。
這是一種特彆奇妙的感覺和?體驗,很難用言語形容清楚,彼此都覺得心臟在這一刹那感受到的悸動和柔軟是那麼強烈而真實,像有什麼不停地衝擊著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可以讓人瞬間落淚。
他們親手接生了自己的孩子,從此榮升為父母,開始承擔一份漫長而沉重的責任。
“蘇醫生,許律師,喏,是個小男生哦,6斤6兩,有沒有想好叫什麼名字呀?”
“一一,大名許唯。”
曾經給貓兒子取名很隨便的許律師,終於學會給親兒子取名不那麼隨便。
產房外是著急等候的太外婆和?爺爺奶奶,護士將包裹抱出來讓他們看一眼,大家圍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才好,想碰一下,又不敢,隻能一個勁地問問題:
“多重啊?”
“6斤6兩,剛剛好。”
“六六大順,那小名兒就叫這個吧,外婆?”
護士聽到這句就笑了,“許律師都給取好名字了,叫一一,唯一的一。”
葉菲愣了一下,然後又點點頭,“我?大孫子的名字就是好聽!”
頓了頓又緊接著問:“我?兒媳婦在裡頭還好吧?”
“挺好的,一會兒觀察結束沒事就送回病房了。”
護士回答完這些問題,在家屬的連聲道謝中又轉身回了產房。
接著是來探望產婦和?新生兒的同事們,蘇盈袖躺在床上,旁邊是剛出生的小嬰兒,紅撲撲的,看起來像一隻小猴子。
陳妙伸手點了一下他的臉蛋兒,歎口氣,“我?還以為這回能給我?家胖兒預定個媳婦呢,沒想到是個弟弟,嗐。”
“做什麼夢呢,就算是個女兒也不能嫁你
家胖兒啊,差那麼多歲呢。”蘇盈袖皺皺鼻子懟回去。
大家聽了就笑,“怎麼就不能了,你家枝枝跟林護長家林修,不也差了五六歲。”
蘇盈袖頓時不吭聲了,扁扁嘴,又聽楊樂樂問:“有名字了麼?”
“叫一一,唯一的一。”正在晾紅糖水的許應聞言立刻主動回答道。
“喲,這寓意挺好的呀,一一,許一一小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碎碎念:
今天就這一章哈,留一章明天。感謝在2020-10-2820:20:54~2020-10-2822:57: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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