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太婆和蘇爸爸回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正常。
蘇然說:“太婆,爸爸,飯菜在鍋裡熱著,我去給你們盛。”
蘇太婆卻說:“先不忙,我和你爸已經在鎮上吃過飯了。”朝蘇然招招手,“然然,來,坐太婆這。”
蘇然坐了過去,就聽到蘇太婆說:“想知道我們今天去派出所的詳情嗎?”
蘇然確實很好奇,不知道太婆他們去派出所發生了什麼事情。
想想,應該不是特彆順利。
否則,也不會耽擱那麼久了。
畢竟,姓孫的也不是等閒之輩,畢竟人家在縣城也是個刺頭。
但看太婆的表情,這事應該是辦下來了。
否則以太婆的脾氣,鐵定開罵。
“太婆,那個孫德貴是不是反咬你們了?”蘇然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他倒是想,但能反咬得了我們?”蘇太婆嗬嗬笑著,“我們一行人去到鎮上,派出所還沒有下班,我就去見了所長。所長一見到我,以為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急忙問我。我這才跟他說了那個姓孫的跟蹤我們祖孫的事情,所長頓時就怒了……”
蘇太婆講故事的水平不錯,講得口沫橫飛,繪聲繪色地描述了當時的情景。
時間還得倒回到幾個小時前——
蘇太婆和蘇爸爸連同蘇家村的村民們,把孫德貴一路這樣綁著,推著往鎮上派出所走。
孫德貴自然是一路都罵罵咧咧的,什麼都罵了。
甚至還出口威脅,他自己有正式工,在縣城裡那也屬於一霸,在縣城這個地麵上,隻要不遇到真正的當權者,基本上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很多人也會賣他麵子。
甚至,還有人怕他。
但如今,他竟然被一群農村的村民給綁了,還要扭送派出所。
這是一件極丟臉的事情。
哪怕他能夠很快出來,那也是丟儘了顏麵。
但不管他怎麼弄,蘇家村村民們就是不鬆手,甚至因為他越罵,綁得就越緊,推得也越厲害。
孫德貴罵得更厲害了。
但人家就是不理他,該抓還抓,該推還推。
就這樣推著,慢慢到了鎮上。
蘇家村離鎮上,其實並不遠。
步行也就半個小時,否則蘇然當時在鎮小學上學,偶爾也會自己步行回家,家裡就不可能那麼放心。
推推拉拉地,很快就到了鎮上。
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在派出所門口被人攔住。
好幾年前遷戶口時遇到的事兒,畢竟隻是偶爾情況,那時是被人算計了。
後來這事捅到了鎮政府那,被公社書記罵了一頓,後來再沒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如今,他們推著孫德貴進派出所,門衛也隻是正常詢問了一下,就放他們進去了。
這次接待他們的,是一個老民警,後來聽說這事之後,把所長給驚動了。
所長看到他們過來,自然是驚訝不已。
這位老太太,可是有很長時間沒來派出所了,自從老人家有了過繼孫子之後,就再沒有上鎮政府或是派出所來打擾他們。
見到老太太,所長自然是關心不已,詢問了她一些近況。
那邊被綁著的孫德貴,倒是看得目瞪口呆。
沒有想到這位蘇家老太太,竟然還認識鎮派出所的所長?
心裡頓時覺得不好,感覺自己可能會在這裡頭栽跟頭。
但是心裡又希望這隻是他的錯覺。
畢竟,派出所還是講究證據的,他們手上並沒有證據,便不能拿他怎麼辦。
這麼一想,心裡又放鬆了下來。
但,事情並沒他想得那麼輕鬆。
蘇太婆在派出所領導們的心裡,那是英雄的母親。蘇團長當年帶領的抗日武裝在抗日上,做出個偉大的貢獻。而且,這所長當年還是他手下的兵,所長和蘇家多少有點兒香火情。
如今聽到蘇太婆說有人竟然跟蹤她和她的曾孫女,差點就遭了這惡棍的毒手。
雖然老太太並沒有說會有怎樣的後果,但所長是什麼人?人精一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想不到什麼?
所長頓時就怒了。
當場就把孫德貴抓了起來。
孫德貴又怎麼可能會任由所長抓他,自然是要辯解。
說蘇太婆冤枉他,這是誣陷。
但是所長又怎麼可能會聽他一麵之詞,當然也不會單純地聽蘇太婆的一麵之詞。
他是人民公仆,怎麼可能會犯這樣的錯誤?
很多事情,自然是需要證據的。
哪怕他相信蘇太婆的為人,依然需要有證據。
沒有證據,就無法服眾。
更無法判刑。
當然證據,需要派出所的同誌去調查。
所長也不相信,孫德貴一個城裡人,沒事跑鄉下去乾什麼?還這麼冷的天,去外麵吹風?
再加上他一臉的奸相,眼珠子直轉,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孫德貴一直喊冤,還說所長包庇。
所長命人把他拘留了,但拘留是有期限的,如果想要把他判刑,就必須要找到所謂的證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