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狗仔一瘸一拐地走向馬路牙子,手裡緊緊攥著手機貼在耳朵邊:“是真的……主編,我肯定是被打傷了,到現在身上還疼呢,沒一塊好肉了都!拿到驗傷報告肯定能寫出一份勁爆頭條出來……好的,那我就在原地等您……”
過沒多久,打的過來的娛樂周刊主編把他拽上了車,眼裡閃爍著異常興奮的光:“真打了?打得好啊,誰先動的手,你拍下來沒有?”
說著主編的目光又在狗仔臉上逡巡了幾圈,似乎頗為可惜,聶梓夜居然打人不打臉,要是打在臉上配圖效果會更勁爆些。
主編這副隻關心新聞,對手下的身體絲毫不關心的模樣讓狗仔的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熱血上頭的腦袋也涼了一半:“沒……沒拍到,他們搶了我的手機,連裡麵的照片也刪掉了。不過確實是他們先動手的!”
主編的眉毛都皺起來了:“沒拍到?那你怎麼證明是他們先動手的,問餐廳要停車場的監控沒有?”
狗仔:“……也沒要到。”
那間餐廳的老板太會做人了,知道自己這家店有不少電視台裡的人去吃飯,也經常有明星光臨,所以輕易不會把監控拿給記者,給錢都不願意得罪那些大明星。
狗仔再三保證自己被打得好幾分鐘都動不了,肯定傷得很重,這才讓主編的臉色好了點。
的士在一間醫院前停下,主編帶著狗仔進了醫院,給他掛了號。
然而一圈檢查下來,狗仔的表情越來越懵逼,主編的表情越來越古怪:“你之前說……他們打你打的身上沒一塊好肉?”
狗仔動了動唇,很想點頭說是,可他脫了衣服後,身上除了被蚊子咬出來的包以外,什麼傷痕都沒有。
幾個喊疼的地方也是一片白花花,彆說淤青,連個巴掌印都看不到。
“肯定是內傷!”狗仔急急地強調,“我當時真的連動都動不了啊!”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他還慌不擇路地拽住了給他檢查的醫生的胳膊,“醫生,要不咱們再去拍個片吧?”
醫生嚴肅道:“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專業嗎?受沒受傷難道我還看不出來,你這情況身體好得很,根本用不著拍片!要拍你換一家醫院,我們這是正規大醫院,不會給病人胡亂開沒必要的檢查項目,浪費病人的錢不說,還浪費醫療資源!”
狗仔:“……”
主編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你說聶梓夜他們打了你,是兩個人一起打的?”
“不是……聶梓夜沒動手。”狗仔聲音如蚊子嗡,低頭老實回答。
主編:“那動手的是誰?”
狗仔:“是一個看上去未成年的男孩子,就是聶梓夜的約會對象……”眼看主編臉上已經掛上暴風雨來臨前的冷笑,他急忙補充說,“現在的孩子都長得晚熟,他肯定是成年了的,隻是看起來年紀小而已,要不然力氣不會這麼大!”
主編懶得理會他的說辭,拍拍狗仔的肩膀,語重心長:“我知道,聶梓夜的緋聞很難拿到,著急一點也很正常。但是我們是正經的娛樂記者,不是那些搞碰瓷的,咱們要有底線,啊。”
狗仔:“……”
狗仔心裡苦,奈何他說什麼都沒人信。從頭到腳體檢一遍愣是查不出任何毛病,還被醫生和主編輪番“教育”,要不是身上那隱隱抽疼的感覺還在,他都要以為自己是在碰瓷了!
真是邪門了,以後聶梓夜的新聞他都不跟了還不行嗎!
……
另一頭的大明星聶梓夜完全不知道宋默幫他解決了一個難纏的狗仔,他開車把宋默送到單元樓下,本應立刻驅車離開,以免被這普通小區的居民認出來。
然而他卻看到宋默抬頭往樓上看時嚴肅皺眉的模樣,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怎麼了?”
“家裡客廳開的是大燈。”宋默的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嚴峻,“通常隻有在大場合裡才會出現,家裡肯定出什麼事了。”
平時一到晚上,為了省錢,他爹媽用的都是小燈泡的光線來照明,反正隻要看得清東西就湊合著用。除非是比較重要的場合。
宋默還記得上一次家裡如此燈火通明的時刻是為了慶祝他高考結束,那天晚上宋媽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家裡氣氛堪比過年。
宋默一度懷疑原主的猝死也跟吃得太飽有關,不健康的飲食作息習慣真的要不得啊。
這麼晚還亮著大燈,以宋默一貫的敏感嗅覺,顯然是為了等他回來。
所以在聽完宋默的一番分析後,聶梓夜索性陪他上了樓:“有需要的話,我也幫你解釋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