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辰的視線與其說是在看程露,不如說是看她身後大屏幕上毫無知覺的宋星。
自從那次程露偷偷給他看了宋星和聶梓夜見麵時的照片後,他就一直找人盯著這個女人,卻沒想到還是被她算計了——這天她以召開生日宴會為由邀請了一幫人,甚至連白方辰也收到了邀請卡,所以他以為程露不敢在人多的時候亂來。
可他並不知道,程露給他的邀請卡地址和彆人的都不一樣,隻有她和宋星來到了這間會所。
程露是在故意請君入甕。
她對白方辰的癡戀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在宋默去軍訓的這段時間,她還嘗試往宋星那平民的風格去打扮,學她說話的口吻和肢體語言……
可白方辰依然沒有正眼瞧過她。
程露對宋星的恨意,都是來源於白方辰:“你知道嗎,有一種藥,隻要攝入一毫克……再純的女人,都會變成蕩-婦。你不是喜歡她單純嗎,如果她在你麵前露出醜陋不堪的樣子,你還會喜歡她嗎?”
白方辰突然從沙發站起,走到那個屏幕麵前,像是在仔細觀察宋星身上的變化,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你不要亂來。”
“怎麼,你心疼了?”程露不受控製地哈哈大笑,笑得非常開心,“你是舍不得,還是害怕破壞宋星在你心目中的美好形象?清醒點吧,她跟彆的女人沒有什麼不同,這世界上根本沒有純潔美好的灰姑娘,用一點藥,就能讓她原形畢露!”
白方辰的右手扣在左手腕上,攥著自己的腕表,看上去精神十分緊繃。
屏幕上的宋星,此時雖然雙目緊閉,可臉上開始浮現不正常的紅暈,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可以看到她胸口起伏的頻率比剛才更快,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有一股燥熱在空氣中彌漫。
“她在哪裡?”白方辰轉過頭看向程露,“你既然能用藥控製她,自己手中也肯定會有解藥。隻要看到她吃下解藥,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
“口頭答應還有反悔的呢,你說了不算,我要一個保障。”
程露斂起笑容,用那雙塗抹著深黑色眼影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白方辰:“我要你親筆寫下承諾書,再錄音,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我才會給她解藥。然後等到明天,我們去民政局領完證,她才能夠得到自由。”
白方辰眉頭微蹙:“這麼匆忙領證,你不覺得太倉促了嗎?”
“我已經等得夠久了!”程露的麵孔突然變得猙獰起來,尖聲道,“你知道我喜歡了你多久嗎,從十歲起,我就一心想要嫁給你!可你卻從來不在意我,我受夠了,不想再等了!”
白方辰垂下雙手,頭微微低垂,眼神有了幾分波動,像是為她的深情而動容,他溫聲道:“程露,你先冷靜一點。”
他的話對程露起到很大的作用,在白方辰專注的目光下,程露慢慢恢複了臉上的表情,嘗試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白方辰十分自然地把手插在口袋裡。
與此同時。
“看一下,阿辰剛才是不是給我發了條信息。”聶梓夜正開著車,手機就放在儀表台上,手機震動時屏幕上一晃而過白方辰的名字,被聶梓夜看見了。
宋默一聽他這麼說,動作飛快地抓起他的手機,劃開屏幕。
聶梓夜默然了一會兒,才問他:“……你知道我的開機密碼?”
“一般不都是生日嗎?”宋默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連頭也沒抬,就著急地點進了白方辰發來的信息裡。
要是他此時扭頭去看一眼聶梓夜,就會發現這個看似鎮定的男人耳根有那麼點紅。
一般也沒人會把他生日記得這麼清楚,就算是最鐵的粉絲,也會在問起的時候稍微思考一兩秒,而不是像宋默這般跟吃飯喝水沒什麼區彆,自然得仿佛已經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白方辰的手機不是已經關機了嗎,他怎麼還有辦法給你發消息?”宋默點開信息,看著對方發來的唯一一張圖片,愣了愣。
聶梓夜感覺車內的氣溫驟然下降了好幾度,他用餘光看了眼宋默,當機立斷選擇暫時在路邊停了車。
他朝宋默伸出手,發現少年正緊緊攥著他的手機,手指根根泛白,顯然捏得非常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