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的事有雞冠頭他們查,可以暫時放心,但公司裡還有聶剛的耳目,從誰開始下手也是個問題。
聶旭陽沉吟半晌,吐出一個名字:“王良才。”
……
王特助,現在該稱為王經理了。他是跟在聶旭陽身邊時間最長的一任特助,也能被稱作公司的老人,即便是聶旭陽病倒,他弟弟聶梓夜上位時也不曾苛待他,甚至還給他升了職。
公司裡的人都羨慕,王良才在公司裡站穩腳跟,受到了兩兄弟的器重,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王良才春風滿麵地跟迎麵走來向他問好的同事們打過招呼,然後走進辦公室,門關上的那一刹那,他臉上的笑容就沒了。
——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表麵上看他是升職了,有個經理的頭銜,下麵管著十幾號人,看著風光無限。
可實際上,他離權力中心越來越遠。如今公司的決策文件下來之後他才能收到消息,以往卻是在文件出台前他就能得知,並且還有一定的權力左右這些決策。
聶梓夜在公司裡見到他也會跟他打招呼,待他像以前一樣親近,隻是他現在能見到聶梓夜的次數越來越少。
工作很忙,他根本沒有時間到樓上的高層轉悠,等他忙完工作時,聶梓夜早已下班離開了公司。
王良才內心籠罩上一層濃厚的不安,他總覺得自己已經被聶梓夜拋棄了……或者是,聶梓夜發現了什麼,已經不再信任他。
偏偏這個時候,聶剛還來催促他:“不是說好了幫我偽造一份聶梓夜侵吞公司財產的證據嗎,你怎麼還沒把財務數據拿到手,這樣讓我怎麼動手?”
王良才壓抑著心裡的怒氣,對著電話儘量心平氣和道:“我還在想辦法,你給我一點時間,聶總。”
“我都給你多少時間了,每次你都是這麼說!”聶剛跟他說話表現得越來越不耐煩,好像已經把公司掌握在手裡了似的,像上級命令下級那般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總之這個星期我必須看到數據!他聶梓夜就算藏得再深,也不會對你有防備的,除非你不想幫我。說,你是不是故意敷衍我的?!”
“真不是……聶總,我早就跟您綁在了一條船上,聶旭陽都被我弄成那樣了,我的誠意難道您還看不見嗎?”王良才既覺得氣惱,又感到十分心累。
“那你動作快點。”聶剛又催促了一句,電話那頭突然傳出個嬌滴滴的女聲,聶剛含糊地跟對方說了什麼,轉頭就顯得更不耐煩,“就這樣了!周末你過來見我!”
王良才深吸一口氣,這才克製住不讓自己發抖的手把手機給砸出去。
聶剛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怎麼辦?
現在他該怎麼辦?
王良才坐在辦公桌前舒適的轉椅上,一動不動地盯著桌麵上的經理牌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頹喪地抓了抓因為汗濕而顯得油膩膩的頭發。
沒有退路了,他隻能鋌而走險。
王良才開門出來時已經是中午,辦公室的人都下樓吃飯了,偶爾兩個留下來加班的,他快步走過當做沒看見。然後他進了電梯,手指微微顫抖著按下聶梓夜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顯示器上的數字一秒一變,終於“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王良才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電梯,又一步步來到聶梓夜辦公室門前。
門口的秘書也出去吃飯了,辦公室門是鎖著的,可王良才掏了掏口袋,掏出一把鑰匙——那是他給聶旭陽當特助時配的鑰匙,希望聶梓夜沒有換鎖。
他把鑰匙插-進去。
哢噠一聲,門開了。
王良才的心臟猛地跳動起來,他抓緊時間關上門,三兩步走到電腦前,嫻熟地開機,輸入那串熟悉的密碼——聶梓夜果然沒有修改聶旭陽還在時的密碼!而這個密碼他始終牢記在心!
他調出這幾個月來的財務報表,連同公司一些重大項目的電子文件,全部拖進早就準備好的U盤裡。
做完這些,他總算是鬆了口氣,明明是這麼冷的天氣,他卻出了一身的汗。
然後他這才趁中午休息時間,利用總裁辦公室電腦的權限,打開了保安室的監控,試圖抹掉自己上樓的痕跡。
隻是他在點擊“刪除”時,頁麵上卻彈出一個窗口,顯示:該視頻無法刪除。
他又試了幾次,發現那份文件還是刪不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王良才越來越著急,最終他氣急敗壞地用力猛點鼠標,連計算機常識都拋在了腦後,更像是在泄憤。
“為什麼刪不掉……這怎麼可能……”
“彆費勁了。從今天起保安室的監控都會連在我的手機上,隻能看不能刪,操作權在我手上。”門口,一個西裝筆挺的身影靠在門框上,他舉起自己的手機晃了晃。
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上麵正在播放的正是王良才竊取文件時的監控錄像。
王良才這才看清前方的人,聶梓夜,那個看上去不顯山露水卻又令他時刻感到不安的男人。
他果然在提防著他,就等著人贓並獲!
王良才頹然地跌在地上:完了,都完了!
然而下一秒,他瞳孔微縮,意外而又驚恐地看著門口出現的另外一個人。那人推著輪椅一點點靠近,頭發略長,但英俊而成熟的麵容跟聶梓夜有五六分相似。
聶旭陽慢慢走近他:“王特助,我對你感到很失望。”
啪嚓!一聲巨響,原本手忙腳亂正要爬起來的王良才不慎撞在桌角上,腦袋磕出一個大包,汩汩流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作者有話要說: 王特助,撲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