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蘇趴在地上, 忽然間耳朵動了一下,緊接著她睜開了眼睛。而這時候,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是明日過來了。
距離上一次見到他, 李蘇其實已經不記得過去多長時間了。
一個人經常被關在屋子裡,本身對外麵的感知便會變弱一些。
起初, 明日每逢初一十五就要過來放一次血。那時候, 李蘇還能對時間的流逝有一點感覺。等到明日不需要她的血了,她竟連這一點感知都沒有了。
現如今,李蘇整日能接觸到的, 也就那兩個被明日控製了的死人。而這兩人, 打從伺候李蘇的那一天開始,便未曾開口說過一個字。
整個房間便越發變得像一個囚牢了。
李蘇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身體上的痛苦其實對她來講算不得什麼。可這精神上的, 才是最折磨人的。
她勉力抬起頭朝明日看了過去, 可誰知這一看, 李蘇愣住了。
那人長了一張跟明老師一模一樣的臉,可這齊腰的頭發,分明就是一個女人啊!
“明月?”李蘇狐疑的出了聲。
明月聽到李蘇的聲音,走了過來,然後蹲下了身子, 麵帶疑惑的問道, “你認得我?”
李蘇想說, 怎麼不認得。
想當初, 兩人曾經還打過兩回照麵不說。最後一次, 李蘇半夜摸到明日家裡去的時候,可還曾交過手呢!
可眼下,明月怎麼一副又不認得她的模樣了啊!
裝的?
李蘇細細端量了半天,發現明月是真的一副完全不認得她的模樣。更何況,眼下的她都成了階下之囚,明月也沒道理要裝做不認得她啊!
麵對這樣的明月,李蘇滿肚子疑惑的點了點頭,“我們見過。”
誰料到,明月臉上更見一片茫然之色了。
李蘇忽然想到前幾天明日對她說的話來著,貌似明日說,他要複活明月。可眼下,明月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嗎?
李蘇慣來就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她心裡怎麼想的,嘴上也是這麼問的。
“你見過我哥?”眼前的明月忽然變得十分激動了起來,一把抓住李蘇的手,便是一臉急切的詢問。
李蘇完全蒙圈了。
她想說,自己就是被明日抓來然後被關在這裡的,明月能摸到這裡來,怎麼可能沒見過明日啊!
然而眼前的明月儼然一副迫切需要李蘇回答的模樣,一個勁的追問她,“姑娘,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好想我哥,你帶我去見見他好不好!”
李蘇強按下心頭的疑惑,試探著說,“好。”果然見到明月麵上一副欣喜無比的表情。
“不過……”
“不過什麼?”明月急切的問道。
李蘇費力的動了一下給明月看,“你看,我身上被下了禁製,我完全動不了了。”
“那可如何是好啊!”明月急的都快哭了。
這表情,還真不像是假的啊!李蘇心中暗自腹誹,麵上卻一點也不顯,然後繼續試探眼前的明月,“我需要你的幫忙。”
“我,幫忙?”明月指著自己,茫然的問道。
李蘇,“對,你得幫幫我!”
“可,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你啊!”
“沒關係的,我可以教你。”李蘇輕聲哄道,“你幫我,我就帶你去找你哥。”
不管眼前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李蘇這話,委實算不得騙人了。隻要能解了這禁製,李蘇必然是要去找明日的。
她從來就不是什麼心胸寬廣的人,明日若是真的將她整死了,那便也就算了。可一旦讓她擺脫了這該死的禁製,她必然會將身上所遭受到的一切,千百倍還過去!
“你聽著,我怎麼說,你便怎麼做。”李蘇對著明月,細細的叮囑著,“這樣,你先幫我將這些東西找來……”話才說完,李蘇就累的直喘氣,整個人趴在了地上,連動彈一下都沒力氣了。
看到這樣的李蘇,明月似乎有點慌,趕忙的跑屋子裡去找東西了。
至於李蘇要的東西,屋子裡麵其實都有。但她是真不知道明日到底在她身上下了什麼禁製,非但不能讓她調動體內的靈氣不說,甚至連簡單的動彈,或者是長時間的說話,都讓人覺得無比的吃力,費勁。
李蘇趴在地上,費力的握緊了雙手,盯著眼前的東西,無比急切的對著明月說,“快,幫我,拿著刀割破我的右手無名指。”
無名指上有一根血管通心臟,在不能隨意取心頭血的情況下,有些術士為了加大符籙的靈力,便會割破無名指,用上頭的鮮血來畫符。
明日是在她身上下了禁製,可這鮮血,他卻還是不能控製的。這個,便是李蘇目前唯一的機會了。
“割,割手指?”然而明月似乎膽小的很,李蘇這麼一說,直接就把她給嚇到了,好半天都不敢動手。
“快點啊!”李蘇催她,“割了我保證,一定帶你去見你哥!”順便,也把她的賬一並給算了。
在李蘇的再三催促下,明月顫抖著雙手,舉起了手裡的刀,割向了李蘇的右手無名指。
刀鋒很利,一刀下去,鮮血便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