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薑英俊聲音含含糊糊的,一雙又黑又圓的眼睛朦朧地睜著，雙眼皮因為手揉得太厲害，折成了三層。
薑黎攬著他頭的手一頓,隨後又繼續把人放床上。
“醒了？”她問。
薑英俊望著她點頭：“嗯。”
薑黎：“那是繼續睡還是洗完澡再睡？”
薑英俊揉著眼睛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戰勝困意說：“洗澡。”
薑黎揉他的臉：“那就起來吧，我去給你找換洗的衣服。”
“嗯。”
薑英俊縮下床,迷迷糊糊地朝浴室走，走了幾步想到什麼,又回頭對薑黎說：“諸葛家的人，好像沒舅舅說的壞。”
薑黎一笑：“不是諸葛家的人不壞,是諸葛清英不壞,你也喜歡上他了？”
薑英俊反應了幾秒,扭頭一哼，辮子一甩：“小爺才沒有！”
然後就溜進浴室關上門。
十幾分鐘後，薑黎靠在浴室門外打了個哈欠，聽見水停了,估摸著那小屁孩應該洗好了,於是敲門，笑著問：“衣服？還要嗎？要就開門，不要我回房間了。”
“要！”小屁孩兒激動的應了一聲,幾秒鐘後，門裂開了一條細小的縫，從裡麵鑽出兩根又小又短的手指頭，羞澀得不行。
薑黎翻白眼：“這麼小，衣服怎麼進得去,還怕我看了你？你身上不會有什麼醜得要命的胎記吧。”
“才沒有！”門縫裡鑽出小屁孩兒驕傲而倔強的聲音。
薑黎：“沒有你還藏著不給看,就你這短胳膊短腿,外麵遊泳池裡一大堆人族小孩兒,比你好看的多著呢，誰稀罕啊。”
“……”
裡麵沒聲了，半分鐘後，門啪地一聲砸到了牆上，小屁孩兒白嫩嫩的肌膚上全是水，兩隻手緊緊捂著小唧唧，一張羞得通紅的臉上全是哀怨和指控。
“噗——”薑黎一時失控，扶著牆大笑，“你這是害羞哪門子羞？這麼英俊，大搖大擺走街上也不要臉紅啊。”
她笑著把浴巾罩在小屁孩兒頭上，擦了兩下水，再把他小小的身子團團裹住抱回床上。
她坐在床邊，而薑英俊就坐在她腿上，裹得像個粽子，隻露出個圓圓的腦袋動彈不得。
“衣服是要我給你穿還是自己穿？”薑黎捏了捏小屁孩兒翹挺的鼻子問。
小屁孩兒撇了她一眼，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自己。”
薑黎不悅地皺眉：“什麼，再說一次，我沒聽清。”
“……”薑英俊低下頭，斟酌半晌，識趣地改了口：“你。”
薑黎這才滿意一笑：“想要我穿衣服啊，早說嘛。”
她解開浴巾，拿起衣服往小屁孩兒頭上罩，小屁孩兒配合地伸著胳膊往袖洞裡鑽。
穿完衣服，薑英俊立馬鑽進被窩裡裹著不出來。
他腦袋被被子蓋住，聲音悶悶的：“小爺要睡覺了，你快出去吧。”
“好好睡覺，腦袋瓜子放出來。”
薑黎其實早就困得不行，叮囑一句後關了燈，再帶上門。
等她人走後，薑英俊果然聽話地把腦袋放出來枕在枕頭上。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沒人知道他撫著嘴笑了半天，差點睡不著。
第二天一大早諸葛清英就打包著早餐在外麵等他們，吃完飯，薑英俊又興致勃勃跟去了局裡。
一開始，薑黎還會擔心薑英俊在局裡會無聊，結果眼鏡男專門給他做了兩個小孩子玩的遊戲，小屁孩兒一個人拿著手機就能玩半天，連她自己都是多餘的。
直到周五上午，名單上前一百名可疑人員，除了兩個在外地的人之外，其餘都已經排查完。
並且那兩個外出人員也由當地異管局監控著，正在回府天市的路上，都沒有任何潛逃的跡象。
也就是說經過三天調查，還是沒有得到劍主的任何信息。
下午一群人坐在辦公室裡總結反思：排查的方向沒錯，方法也是對的，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一直到下班也沒想出答案。
薑黎推開諸葛清英辦公室的門時，他正靠在椅子上，眼睛是閉著的，但眉頭卻深深皺起，像是陷入了一場苦思，不過很快就警惕地睜開了，目光清明地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進去。
薑黎雙手撐在他的辦公室桌前問：“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