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腦子一時卡殼,找不到合適的詞彙,最後在諸葛清英急切的注視下,吞吐道:“你是英俊的爸爸。”
諸葛清英眉心逐漸凝成一團,眼裡掩飾不住的失望和落寞:“隻是英俊的爸爸,沒有彆的?”
還有什麼?
薑黎想了想補充道:“還是我的男人,這還用說嗎?”
但這話並沒有讓諸葛清英的臉色有絲毫好轉,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阿修羅族人嘴裡的‘男人’‘女人’不過是眼下的伴侶,不需要任何承諾或契約,隨時可以更換。
他扣著薑黎肩的手指加重了力道,鄭重而又希冀地問:“我愛你,阿黎,你愛我嗎?”
“什麼愛不愛的?”薑黎被問得有些不煩了,推開他的手:“我們阿修羅族合適就在一起,不合適就分開,沒有你們人族這些複雜的情情愛愛。”
諸葛清英依言放開了她,但目光仍舊鎖定在她身上,篤定道:“不,不管人族還是異族,感情都是相通的,如果真正愛一個人,不論何時何地,生老病死都不會拋下對方。”
薑黎看向窗外不耐煩道:彆說這麼高深的話題,我聽不懂。
她在阿修羅族當了幾千年老大,最基本的職業素養就是保持理智,為族人的利益籌謀策劃,把損失降到最低是最低要求。
要是那麼輕易就被感情衝暈頭腦,動不動和彆人生死不離,那她這個老大也不用當了。
諸葛清英已經對她的反應有了預期,慘淡地笑了笑道:“你懂,你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薑黎一陣惱怒湧上心,回過頭瞪他:“承認什麼?你到底想說什麼?”
諸葛清英:“當年你把我推上懸崖時說了什麼還記得嗎?”
“……”
薑黎突然覺得這張俊俏的臉怎麼看怎麼礙眼,乾脆靠在車座上把眼睛閉上:“太久了,不記得!”
諸葛清英:“你說我不配和你一起死。因為歹相思沒有在我身上發作,所以你認為我心裡沒你,不配和你一起死。阿黎,人在臨死前的話才是最真實的,其實你心裡認為隻有相愛的人才能死在一起,是不是?”
薑黎氣得頭痛,不想再跟他扯:“我什麼時候這麼認為了?我怎麼不知道?你想象能再豐富點嗎?”
諸葛清英又笑了笑,這次是欣慰地笑。
他傾過身子,抬起她的帽簷,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道:“所以,彆一到危險關頭就把我推開,阿黎,我不會丟下你和英俊,我已經犯過一次錯,不會再犯第二次。我也不會因為自己是人族,就不顧是非黑白堅持站在人族一邊,如果爺爺做錯了,我更要阻止他,不能讓他越陷越深。這三千年的和平已經證明了,人族和異族是可以共存的,不能因為發生衝突,就置對方於死地。”
薑黎仍舊閉著眼,懶得看他,隻是沒好氣地催促:“你還開不開車,不開我就自己去過。”
好吧,她承認,讓他回去的話,是一時上頭才說的,如果知道會換來一通滔滔不絕的大道理,她寧願憋死也不開口。
“開。”諸葛清英回頭發動車子,繼續往異管局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