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林琳現在看起來更像一個混了其他種族基因的人類。
她看上更能融入這個世界,同時也變得危險了起來。
畢竟,混血兒們總是有著彆人難以直接看穿的特殊能力。
“真神奇,”林琳摸了摸自己的臉,並沒有感受到與之前的不同。
菲克斯幫她把頭發束成高馬尾,讓她看起來更像一個利落的半人類法師:“隻是給你身上加了一層幻術而已,不過一般人看不出來,除非是那種能看穿一切的‘真理之眼’。”
林琳說:“我還能變成其他模樣嗎?”
有一種捏人遊戲的快樂。
“抱歉,”黑暗精靈坦言,“一般而言,沒有其他樣子了,你下次喝藥還是這個模樣。”
好吧。
林琳有些失望。
“猜猜我是誰!”林琳手握黑暗精靈塞給她的法師權杖,穿著法師常穿的淺白色袍子,按捺不住的興奮。
正在閱讀的龍族抬頭,他在林琳靠近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的到來,薩菲爾平靜地凝視向這位人類:“恭喜你,你現在看上去不像女巫了。”
雖然沒想過能騙到龍族,但對方這樣雲淡風輕的模樣,確實讓林琳失望。
“把法杖交給我,”薩菲爾說,“你不能帶著一支空的法杖出去。”
這也是黑暗精靈同意林琳出發前與薩菲爾告彆的原因。
他們都知道應該怎麼做。
“好吧,”林琳來到薩菲爾的麵前,順便參觀這個書房。
和魔王休息室一般的書房不同,薩菲爾的書房裡堆滿了攤開的書籍,甚至那些書多到溢出來,放在沙發上,放在茶幾上和地麵上。
林琳能夠聞到屬於書本的特殊香氣。
薩菲爾握上那柄權杖,乳白色的權杖在他手中泛起淺白的光澤,龍族將權杖充滿了能量。
作為一種天生的魔法生物,龍的力量能夠侵略至任何元素力量不同的容器之中。
薩菲爾懷疑黑暗精靈是從他的白皮同胞手中拿到了這支戰利品,因為它看上去價值不菲,又是黑暗精靈無法使用的光明係道具。
應該是原本放在菲克斯的收藏之中的,現在拿出來給林琳玩玩。
“現在試試?”薩菲爾開口。
林琳重新握上這柄法杖,感受到法杖流淌著淡淡的溫度。
薩菲爾的視線落在林琳的新麵孔上。
他確實無法看出她的原本麵貌,但是龍族對於魔力的敏銳讓他感知到有一層溫和的能量緩慢地聚集在林琳的麵部。
雖然看不到林琳原來長什麼樣子,但是知道她改變了容貌。
雖然知曉托科皮亞這樣的偏僻城市應該不會有太過厲害的家夥,薩菲爾還是有一種淺淡的擔憂。
“彆讓菲克斯帶你去太混亂的地方。”
林琳手握權杖,正興致勃勃地看著裡麵緩緩流淌的白色能量。
她有些嫌棄薩菲爾的過多憂慮,“哎呀,知道了。”
-
“法師小姐!”
“法師小姐!”
“法師小姐!”
嘈雜的酒館,橙紅的燈光從上方照耀,大麥酒的香氣彌漫整個酒館,醉醺醺的客人睡在角落,貓娘服務員為客人倒上新酒,人們鼓著掌有節奏地呼喊著酒桌中央的客人。
掌聲像是宣戰的鼓點,林琳看向坐在對麵的狼人,挑釁挑眉。
“喝不了了,我投降,我真的投降。”
狼人乾嘔了一下,然後抱上貓娘遞來的垃圾桶,開始大吐特吐。
站在人群中央的林琳端著寬大的啤酒杯衝人群做出一個掌心向上的手勢。
掌聲和吹口哨的聲音應聲響起。
“我們今晚的勝利者,是法師小姐——林!”
酒吧老板在歡呼聲中將一枚鍍金獎章掛在林琳脖子上。
這枚獎章對於林琳來說有些過於厚重了,她有些不自在地調整了一下角度,免得自己被這玩意兒勒死。雖然猜測到大概率不是金的,林琳還是出於本能地咬了一小口。
真正的回到了自己家一般如魚得水的黑暗精靈輕笑一聲,在有獸人看向林琳脖頸上的獎章後,他不動聲色地將手臂搭在了林琳座椅的靠背之上,流露出一點維護的含義。
黑暗精靈的兜帽敞開著,他正在仰頭看著法師小姐,下頜微微上揚,綢緞般銀發之下露出黑暗精靈烏木一般的側臉。
精靈冰冷的銀色眼眸瞥向那位偷看的獸人。
無人不知黑暗精靈是怎樣凶殘難纏的種族,那位獸人立刻轉移了視線,仿佛隻是一不小心的晃神。
和林琳不同,黑暗精靈並沒有怎麼喝酒,他桌上的那杯金色的麥酒隻降下去五分之一。
在林琳坐下後,菲克斯湊近她的耳邊,避開周圍過於嘈雜的聲響:“你真厲害。”
黑暗精靈很擅長這樣的恭維。
當然,這也和他為達目不擇手段的種族特性有關。
林琳潔白的臉頰微微泛紅,她也有點小得意:“我喝這種酒不容易醉,之前的世界裡,工作有的時候也會用上這樣的技能。”
“那你真是太辛苦了,”狡黠的黑暗精靈立刻換了一副同情的麵孔。
林琳緩慢點頭:“說多了都是淚啊。”
雖然不會醉,但是會想上廁所。
林琳拒絕了菲克斯的陪伴,走出酒館,去往就在酒館後門處的洗手間的方向。
黑暗精靈的聽力實在是過於敏銳,她不想讓菲克斯聽見上廁所的動靜。
推開門,寒冷的晚風吹向麵龐。
托科皮亞雖然是混亂無序的城市,但是到了午夜,也會顯出幾分蕭瑟寧靜。
今天是滿月,鑲嵌在夜空中的月亮散發出溫和的光澤。
畢竟是喝了酒,臉頰悶熱,林琳將馬尾拆開,撩開沾染在她臉頰的碎發。
然後她聽到馬蹄的聲響。
並非奔跑,而是緩慢的,閒庭散步一般的前進。
盔甲遮蔽了林琳麵前的月光。
林琳仰頭。
人類的騎士。
酒氣氤氳在微張的唇齒之間,林琳幾乎要以為這是她醉酒產生的幻覺。
白色的駿馬之上,身穿銀質盔甲的騎士緩慢地取下頭盔。
很少有人在盔甲之中還能如此乾淨清爽的,就好像他被神明偏愛,所以給予他身體和容貌上的特權。
金子般溫暖的蓬鬆短發,清澈而疏離的藍色眼瞳,他乾淨得和這個城市格格不入,像是誤入泥潭的白鴿。
“抱歉小姐,無意打擾。”青年放輕了聲音。
然後,他又一次低頭凝視林琳的麵龐,有些困惑地微微張口:“您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擁有‘真理之眼’的人會看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