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在院子裡的還有月精靈羅伊瓦得。
林琳沿著清掃過雪的小道走的時候,聽到魯特琴悠揚的聲音。
在大雪之中,這種溫暖悠揚的曲調甚至讓風都變得沒有那樣寒冷了。
月精靈遠遠就看到了林琳的身影,他充滿生機的碧綠眼眸看到林琳兔毛製成的披風後微微挑眉,有一種不知道人類為什麼要將彆的動物的毛皮套在自己身上的不解。
林琳解讀他表情中的困
惑,有點尷尬地咧了咧嘴,好在對方並沒有真的發問,而是在林琳出現後換了一個更為歡快輕鬆的曲子。
真是令人感動,林琳甚至開始考慮是否要打賞他一枚銀幣了。
月精靈像是一棵樹,或者其他什麼安靜的植物,他雖然對人類抱有好感,但是更期望被被人主動接觸,而非他去施展並不擅長的社交。
在林琳靠近羅伊瓦得後,他的曲子漸漸慢下來,而在林琳真正走到他的身邊後,月精靈手中的樂曲以一個低沉的音符結尾。
“這是一首什麼曲子?”林琳問他。
雖然並不懂得音樂,但是林琳對於精靈中的音樂特色很有興趣。她戴有色眼鏡地認為精靈中的音樂主流應該是讚美大自然的。
“關於大雪和花朵的,”羅伊瓦得回答,“有一些花隻盛開在冬日,它們的顏色像雪一樣潔白漂亮。”
林琳猜對了。
“你們的曲子都是積極向上的嗎?”林琳不由自主地問。
月精靈微微歪頭,不太明白這個問題的含義。
“嗯……”林琳思考,“人類中,有很多流行歌曲,是比較悲傷的,比如失敗的戀愛?未能達到的目的?”
林琳保證人類的音樂肯定不局限於這些,但是十分糟糕的,她聽得都是些傳唱度很高的歌曲,那些歌有一大部分都在講述愛情和權力。
羅伊瓦得明白了林琳在說什麼,他抬手彈了幾個曲調,古樸的魯特琴便自然流露出悲傷的情感。
“精靈中當然有這樣的曲子,”羅伊瓦得回答,“隻是這些情感對於月精靈來說並不是好事,它會乾擾我們的心靈,讓我們變得傷感脆弱,甚至減少壽命。”
哇……這麼一聽感覺月精靈完全是一種以心態活著的種族了。
“所有負麵情緒都不行嗎?”林琳問,“貪婪,嫉妒呢?”
她每說出一個詞,月精靈的眉頭就皺起來一點。
和騎士團不同,月精靈並不單純地將林琳當做幼崽,事實上,如果真要以壽命來評論,騎士團的成員們對他而言都是幼崽。
“你不應該接觸那些負麵情緒,”羅伊瓦得認真告訴他,“那會讓你變得,變得像一位……黑暗精靈。”
林琳的心情有點微妙,月精靈的告誡仿佛家長中古板的那一批告誡兒女不可以變成街上的混混那樣,黑暗精靈在精靈中果然有著相當不好的口碑。
林琳點頭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成為黑暗精靈那樣的人,月精靈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訓練結束的騎士團離開操場,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戴著毛絨鬥篷的表情嚴肅認真的林琳湊在月精靈身邊和他說些什麼,月精靈則是矜持低調地輕輕點頭,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人群中的法師戴維抬了眼鏡,他控製著自己千萬不能嚴厲地叫林的名字。
這個年紀的女孩最愛麵子,如果讓她在月精靈麵前丟失了麵子,也許她又要氣一下午。
但是!這家夥
為什麼完全不聽他的話!都和她說過了,月精靈這個長相的生物非常不可靠!她真的是會被美色害慘的小女生!
“林!”
林琳從後背聽到這個低沉的聲音,她認出來那是戴維的聲音。
林琳回頭,果然看到法師先生氣衝衝地走了過來。
站在他身後的諾曼則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
見到林琳的視線掃過他身上,諾曼還聳了聳肩,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如果說騎士團裡有哪位人可以治得住林琳,那麼就是戴維了。
因為無論是林琳的吃飯,花銷,以及生活用品,這些都是戴維來操心的,他應該是初次照顧這個年紀的女孩,嚴苛按照傳統風格照顧,嚴肅得像個舊貴族裡出來的老媽子。
和看上起依舊瀟灑的騎士長不同,戴維深色的發絲有些淩亂,額頭也是汗水,他雖然是法師,但是依舊要做體能上的訓練。
當戴維盯著她走來的時候,林琳遠離了月精靈一步,她顯然知道戴維因為什麼生氣。
怎麼說呢,如果戴維不強迫她遠離月精靈,她對羅伊瓦得可能還沒有那麼好奇。但是當戴維開始努力分離兩人的時候,林琳的叛逆心就使得她更好奇月精靈的一切。
林琳有一種腎上腺素飆升的刺激感。
偏偏,身後的月精靈在戴維走來的時候又抱起了魯特琴,彈出來了相當適合戰場的鬥誌昂揚的曲子。
甚至於月精靈的音樂配合著戴維的腳步聲,走一下便是一個節拍。
這該死的樂感。
林琳回頭提醒羅伊瓦得不要火上澆油:“快彆彈了,你這個時候還搭配什麼背景樂?”
精靈看向林琳:“你不覺得戴維現在的表情很適合這首曲子嗎?”
“是的,”林琳回答,“你彈完了,咱兩人也沒了。”
月精靈放下手中的琴,平靜看向來勢洶洶的法師。
戴維則是一把拽住了林琳的胳膊,把她拉走:“走走走,我帶你去看看城裡的正常男人去!”
林琳:?
騎士團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