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洛爾肯偷竊的習慣和拿自己身體當兒戲的行為讓她想起黑暗精靈菲克斯。
菲克斯也總是將自己搞得傷痕累累的,最多用繃帶在身上纏繞幾圈,又歡天喜地地出去搞破壞。
菲克斯不值班的時候也忙忙叨叨的,真正的不以惡小而不為。
林琳有時候會說教他,但事實上,她很難改變生長環境給人帶來的根深蒂固的思想和習慣,導致後來林琳幾乎都要躺平了,做點小惡總比大惡要好,菲克斯對付他的同族的手段才是殘酷。
林琳無法拋去某人的人生經曆,果斷地要求對方按照自己的是非觀來生活。
光明係法術中,最受推崇的就是治愈術,隻是魔王城中的各位都不是什麼好種族,導致林琳並沒有練習這種法術的機會。
林琳攤開掌心,將手完全貼在洛爾肯額頭。
洛爾肯蒙著黑布的麵龐再一次上揚,隻是林琳剛剛拍了他的鼻子,他動作沒再那麼大,也沒有明顯地去聞女性手腕處的味道。
洛爾肯斷定這是一位同情心泛濫的女性,從她撫摸自己時輕柔的動作就知道,他舔了舔犬齒,可惜他不是什麼好狗狗。
洛爾肯背在身後的麻繩已經被他鬆開,隻等著一個合適的時機,他就能從這位不懂世間險惡的女性身上咬下一塊肉。
林琳揉了揉洛爾肯的頭頂。
洛爾肯被晃動的柔軟掌心吸引注意力,這是一種親近的表達,他從來沒被人這樣撫摸過,大腦和頭顱都是很脆弱的東西,洛爾肯也不願意彆人隨意觸碰。
青年的嗅覺實在發達,他又一次沉迷於這種香香的氣息。
然後,他聽到女性柔和的聲音。
“精神震顫。”
*
“這是我第二次和你說,‘你今天確實不太幸運’,”獨眼狼人幸災樂禍。
狼人獨剩的那隻幽綠色的眼睛盯著兀自解開身上麻繩的青年。
洛爾肯現在安靜極了,他潮濕的長發看上去落魄沮喪,和酒館時的油嘴滑舌形成鮮明對比。
洛爾肯腿上用了力,意識到他身上的傷口被充分治療過了。但是他不想告訴狼人鎮子上有個會治療的法師,治療係法師太稀有了,也許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狼人有點不爽地嘖了一聲。
他雖然弄醒了洛爾肯,解開了他身上的麻繩,但他確實沒有那樣好心。
狼人先是摸了洛爾肯的口袋,那裡已經完全空空,而且他還在青年身上聞到了一絲女性的氣息。
狼人很快組合了這些信息,同情地看向洛爾肯:“彆這麼沮喪小子,你這個年紀正是被女人騙得團團轉的時候。”
原本正沉默著將濕發綁起的洛爾肯看了狼人一眼,灰黑色的眼瞳閃爍出不耐煩的神色:“我沒有被騙,我差一點就反抗成功了。”
狼人甩了甩尾巴,問:“她香嗎?”
“並不。”洛爾肯回答。
狼人一副“你在說謊”的表情。
洛爾肯停頓了兩秒鐘,說:“也許吧,誰在乎呢?嗬,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印象不深了。”
“我都能聞到殘餘的香氣,”狼人說,“狼人的鼻子很靈,你不會不知道。”
“我不是狼人!”洛爾肯強調,“而且我也沒有上女人的當。”
“她叫什麼名字?”狼人問。
洛爾肯冷著表情沉默。
狼人耳朵垂下來,無語地捂住了他唯一的那隻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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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你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去找那家夥的麻煩,而是來我這裡接任務,”冒險者公會的路易大叔真心為林琳高興。
林琳心虛地避開了他的注視:“嗯,是的,所以我現在有點缺錢,想接一些任務。”
“正好,”路易大叔將一張羊皮紙放在林琳麵前,“你離開之後我又找了一些關於龍的任務,雖然大多數都過於危險,沒有人有興趣,但是這一個早些時候被一隊冒險者接下來了,我和他們說了你,他們很高興法師的加入。”
林琳低頭,仔細看這張羊皮紙的內容。
是關於探索廢棄的龍的巢穴的任務,發布任務的人隻是想冒險者們去看看龍是否真的離開了,裡麵的錢財都由冒險者自己分配,並且還會給他們額外的傭金。
“那發布任務的人豈不是什麼都得不到?”林琳疑惑。
“對他們來說,居住在遠離龍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路易大叔哈哈大笑,“畢竟,如果龍真的還在,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了。”
林琳點了點頭,她其實也是隻想看看有沒有龍。
如果真的有龍,且那一位能夠溝通的話,說不定還能告訴她薩菲爾現在在哪裡。
“我可以去,”林琳抬眼看向路易大叔,“什麼時候出發。”
“那你可能還要等等,”路易大叔說,“關於龍的任務,一向需要招募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