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四海的腿傷還未好全,他目前也無心工作,便一直渾渾噩噩的待在家中。
今天許一江神神秘秘的回來,又單獨找了王氏和李氏談話,連許老爹都沒讓進。許四海直覺有事,悄悄躲在了牆角。
土牆隔音不好,幾人說到興奮時,聲音也不小。談話都被許四海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初時不可置信,沒想到大哥和娘親,為了銀子這種事情都乾的出來。
可轉念想到,王氏上次不顧他的意願,強行讓他去許二泉家裡偷竊,又覺得這一切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
在牆角默默發了好一會的呆,許四海趁著三人不注意悄悄離開了家裡。
他漫無目的的在村子裡瞎晃悠了一會,偶然遇到幾個村民,都對他避之不及。
走著走著,走到了許二泉的新家裡。
許四海定定的站著出了一會神,正好房門被打開,水蘇穿著碎花裙子走出來,她一眼就看到了許四海,先是一愣,繼而歡快的朝著許四海奔了過來。
“爹爹,你是來看我的嗎?”水蘇仰起頭,期待的問道。
從小沒有母親,水蘇更渴望親情。以前許四海不怎麼在意她,一年父女兩個都見不上幾次麵,就算見了麵,也不過寥寥的幾句話,連句關心問候都沒有。
水蘇一直以為爹爹和奶奶一樣,不喜歡她。上次許四海卻寧願自己坐牢,也不同意把她賣了。
小丫頭心中早放下了所有對於父親的不滿,隻留下一肚子的孺慕之情。
看著水蘇亮晶晶的眼睛,許四海不忍心說不是,隻好點了點頭。
水蘇的臉上揚起一抹歡喜,臉蛋都紅了起來,“爹爹,二伯娘和大姐姐都在家,你要進去嗎?”
許四海看著半敞著的門,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
水蘇沒有再問,而是鼓起勇氣上前牽著許四海的衣角,帶著他去了屋子邊上的一個石凳上坐下。
水蘇從懷裡摸了摸,掏出一包糖果來,遞給許四海,“爹爹,吃糖。這是二伯昨天從城裡帶回來的。”
許四海捏起一顆糖果,放進嘴巴裡,甜味在嘴裡蔓延開來,一直到心裡。
許四海發現,這是上等的糖果,在沭城裡,一斤這樣的糖果要賣到好幾兩的銀子。
他之前工作的東家家裡的獨生子吃的就是這種。他也是偶然得到了一顆,才記住了這種酸甜不膩的味道。
再看著水蘇熟稔的捏起糖果,放進嘴巴裡,滿滿咀嚼。許四海心中一動,不由問道:“二伯經常給你帶糖吃?”
水蘇點著小腦袋,道:“還有蘋果、李子、桂花糕......各種好吃的小吃甜點,我都不認識。”
許四海怔了怔,“二伯一家對你很好?”
他一直想不通織錦買水蘇做什麼,還以為是想把水蘇送去大戶人家裡當丫鬟,或者養幾年隨便找個人家嫁了拿彩禮。
水蘇雖然人心,可心思敏銳,見許四海的模樣,就猜到他一定是對織錦有誤解。
“爹爹,大姐姐一家對我可好了。二伯娘每天做好多好吃的給我們吃,有魚有肉有雞蛋,還給我做了新衣服。上次大姐姐還帶我去城裡玩,給我買了銀手鐲。大姐姐說,以後每年都會給我買,讓我自己收著。”水蘇沒好意思說,織錦當時打趣著說留著她做嫁妝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