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錦急的團團轉,藍煙突然跪倒在柳氏腳邊,“柳姨,都是我的錯。是我聽姑娘說,或許有控製天花的法子,才求著她去的。也是我出的主意,讓姑娘撒謊去感華寺上香。”
“姑娘隻是心善,不忍心看百姓遭殃。她不是有意騙您。您彆怪姑娘,要怪就怪我吧。”藍煙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平時很好說話的柳氏,今天卻是麵布寒霜,任憑藍煙怎麼說,臉上都沒有一絲鬆動。
雖然柳氏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嚇了織錦一跳,可是讓藍煙替自己背鍋,也不是織錦的脾氣。
織錦咬了咬牙,一人做事一人當,同樣跪了下去,“娘,不管藍煙的事情。是我自己非要去的,她攔不住我,才陪著我一起。”
柳氏不說話。
織錦又道:“娘,你也看到了,那些難民有多麼可憐,天花更是恐怖。不說遠的,就說安州,因為種痘不及時,死了幾萬人。我既然有預防的辦法,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死去?”
織錦種痘成功後,就從臨丹和沭城開始,在沭州全麵推行。
及時控製了天花,沒人造成大規模死傷。
康王的封地安州就沒那麼幸運了。
安州是天花最早的爆發地,災情本就嚴重,救災又不及時。
種痘的法子出來後,寧懷景和寧懷奕倒是也沒有瞞著。
雖然他們對康王的所作所為很是不齒,但普通百姓是無辜的。那些都是大寧的百姓,兩人也不忍心看著白白死去。
因此並沒有限製種痘方法的流傳,甚至和誠王交流過後,更是主動把種痘之法,告訴了對方。
偏偏康王自己做賊心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覺得他剛剛暗算了誠王,把天花故意散播到了沭州,誠王哪裡會有那麼好心幫他?
加之種痘的法子,太過簡單,看起來就跟兒戲一樣,彆說康王,要不是寧懷奕和寧懷景親眼所見,誠王都未必相信。
康王表麵答應,其實對種痘不屑一顧,也根本沒有在安州實行。
人家自己找死,你能怎麼辦?
等到種痘的法子得到驗證,安州已經死了幾萬的百姓。
康王也受到了皇上的嚴重斥責。
這樣的對比之下,越發顯得誠王處理得當,和種痘的明顯效果。
再加上誠王的暗中運行,本來隻打算封織錦一個縣主,後來又改成了郡主。
織錦並不清楚這其中的內情。
不過安州死了那麼多人,早在沭城傳遍了,大家也越發敬重誠王府和獻出種痘之法的人。
柳氏的臉色微微有些動容。
織錦知道她最是心軟,趁熱打鐵道:“娘,女兒承認當時是有些衝動了。可是我實在做不到袖手旁觀。也想著可以積些福德,讓上天保佑你和爹爹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娘,我保證,以後再不會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織錦可憐兮兮看著柳氏,“我也是有一定的把握才會去臨丹,否則怎麼會拿自己的小命冒險呢。我還想長長久久的陪伴在娘親左右呢。”
不知是織錦的哪句話觸動了柳氏,柳氏的臉色緩和下來,隻是神色間有織錦看不懂的情緒,從複雜到欣慰,最後變成釋然。
柳氏方才氣急了,沒心思注意其它,如今才發現織錦還跪在地上,忙上前幾步道:“快起來,以後不許給娘下跪。”
又對藍煙道:“煙兒,你也起來。”
織錦笑嘻嘻挽著柳氏的手臂,開始撒嬌,“娘,你不生氣了?”
“我當然生氣。”柳氏戳了戳織錦的額頭,“氣你不愛惜自己,讓自己陷於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