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臨清聽到了王教授的誇獎,剛想叉會兒腰和葉頡炫耀,突然想起葉頡不在身邊,他手機還沒電,不能炫耀時,頓時精神頹靡……了一秒。
當有人喊“臨清來幫忙”的時候,蘇臨清就滿血複活,把葉頡暫時拋到了腦後。
貓貓把飼主拋到腦後多正常啊。就算貓貓再愛飼主,也會等玩高興餓肚子的時候才會想起飼主。
對蘇臨清來說,這不是什麼乾活,就是玩。
沒辦法,古代的文人實在是太無聊了。
寫字作畫是玩,下棋彈琴是玩,舞劍舞刀是玩,收藏書籍、金石、書畫等統統都是在玩。
作為一個有些名氣的書香門第的孩子,不會鑒賞書畫書籍類彆的文物,不會裝裱和修複書畫,出門怎麼和人交際?光喝酒嗎?
葉頡沒有收集字畫的愛好。不過蘇臨清的手藝也沒有荒廢。這些事,早就刻入了貓妖的靈魂裡,成為了蘇臨清生命的一部分。
現代書畫修複和古代有些許差彆,最大的差彆在於使用化學試劑和現代儀器。
但貓妖天生就比人類身手更敏捷,師傅隻教一次,讓學生們拿著假的東西學一學,蘇臨清總能一次成功,手穩得就像是在這行乾了幾十年的老師傅。
文武修複專家長籲短歎:“你在書畫文物修複上很有天賦,可惜你是富貴窩裡的孩子。”
文物修複是一件需要耐得住寂寞的苦差事,蘇臨清怎麼看都不像是耐得住寂寞的樣子。
蘇臨清道:“我不乾這一行,但有空也能來幫忙啊。我喜歡修複書畫。唔,王爺爺!咱們城市有需要我幫忙修複的書畫嗎?我們市有博物館,應該有文物修複部門?”
王教授背著手邁著六親不認的炫耀步伐走過來:“有,怎麼沒有?我們那更多。你要幫忙?好啊,爺爺給你介紹介紹。”
蘇臨清道:“王爺爺要我幫忙我就去,彆的人我才不去。”
王教授笑道:“好,我找你幫忙再去。”
得意!
其他教授都酸溜溜地看著王教授。
這家夥從哪撿到的傻白甜大少爺?不但長相順眼、乾活麻利、天賦極高、知識淵博,還特彆慷慨!
老王那家夥老是端著清高的人設,這次他居然住的是總統套房!
不過其實這群人都知道,如果他們放開和企業合作,走哪都有人買單,總統套房隨便住。
這不是做不到嗎?
王教授能找到一個讓他心安理得幫他的買單的人,這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事。
明明有本事賺大錢,卻非得挑三揀四,導致生活簡樸。用外麵的人說,王教授這一夥人,都是“窮講究”、“矯情”。
蘇臨清卻很喜歡這種“窮講究”“矯情”的文人,讓他很有親切感。
一天工作下來,所有心裡暗暗酸過蘇臨清的人都服氣了。
也都更酸了。
有人長得比你好看,家裡比你有錢,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自身還非常優秀,真是讓人酸得連嫉妒都自慚形穢了。
心平氣和之後,他們也能更加發現蘇臨清的好。
蘇臨清心大,臉皮厚,彆人說什麼他都能開玩笑似的糊弄過去。無論情商低還是情商高的人,和蘇臨清相處都非常舒服。
不過他們也發現了,蘇臨清好像和每個人都很好,卻又和每個人都保持著距離。他對你再好,你都不會誤解你和他很熟。
甚至你和他加的好友,朋友圈都是一片空白,明擺著是“社交專用號”。
一些厚著臉皮要來了蘇臨清電話號碼的人,都懷疑蘇臨清是不是有兩個手機號碼。
有人歎氣,彆看蘇臨清對誰都笑眯眯,其實隻是人家涵養好,彆以為人家真的和你關係好。你真以為蘇臨清是傻白甜啊?
王教授本來有點擔心蘇臨清,見他有警惕心,鬆了一口氣。
他真是小看蘇臨清了。貓貓雖然可能會對非主人挨挨蹭蹭賣賣萌,但陌生人敢抱走貓貓,一爪子就上來了。
貓是那麼容易拐的嗎?
蘇臨清好久沒有玩這麼令人懷念的遊戲,一時間玩得太投入,經常一整天隻在晚上睡覺時和葉頡聯係一次。
蘇臨清第一天哭唧唧說睡不好,想回家。之後每天葉頡都等著貓對他哭唧唧,他已經想好了怎麼安慰貓。
但哪知道除了第一天,貓都樂不思蜀,晚上視頻的時候說起白天的“玩樂”,簡直完全忘記家裡還有一隻獨守空窩的大大貓。
貓很開心,葉頡也隻能裝作很開心,誇獎貓真厲害。
蘇臨清挺起小胸脯,把今天如何又說得找茬的人啞口無言的事炫耀給葉頡,並告訴葉頡,自己悄悄做了什麼壞事。
貓貓的身體就那麼點大,心眼能多大?
彆看貓貓表麵上對你笑嘻嘻,暗地裡不把不舒服找回來,還能叫貓?貓都是有仇不過夜好嗎?
養貓的人都知道,貓,超級記仇!
蘇臨清的貓妖天賦能輕鬆繞過監控。
當夜幕降臨,一隻貓貓融入夜色,悄悄走到白天踩完點的地方,偷偷溜進去,然後撕爛彆人的衣服,咬壞彆人的數據線,藏起來淒厲慘叫……以上惡作劇的程度,全看彆人對他得罪的程度。
葉頡嘴角抽搐,扶額道:“你……惡作劇可以,注意安全。太高的地方不要去,踩滑了怎麼辦?”
他本想說自己幫蘇臨清報複,但見蘇臨清主動惡作劇,他就明白,蘇臨清告訴他這些,就是不讓他小題大做。
貓雖然記仇,但不會擴大仇恨。隻要報完仇,他的尾巴就翹起來,所有事都重新開始。
葉頡隻能作罷。
“我知道。超過二樓,我就不去了。”蘇臨清壞笑道,“超過二樓,我就在其他地方報複。”
葉頡歎氣:“你有分寸就好。”
一個在人間流浪幾百年的貓妖,應該在這方麵有分寸。
葉頡掛斷視頻,摸了一下胸口。
他打開訂票頁麵,直接定了第二天的票。
貓沒有哭著說想回家,他卻等不到周末了。
葉頡訂好票,並和趙特助說第二天不去公司,要出差,有什麼工作就發他郵箱。
做完這一切之後,葉頡自嘲地上彎了一下嘴角。
以前他絕對不會因私廢公,為了見某個人而撒謊出差。
雖然在公司沒什麼事的時候,董事長其實可以一直不去公司,隻要開會的時候去一次就成。但葉頡總是習慣性的準時打卡上下班。
這是他的生活方式,也是他確認自己和正常人一樣生活著的方式。
日複一日的規律生活,終究被打破了。
這真的隻是為了一隻貓嗎?
洗漱完之後,葉頡收拾好行李,關燈睡覺。
……
蘇臨清見到葉頡的時候,嚇得蹦了起來:“現在不是周末!”
葉頡點頭:“嗯,但我是董事長。”
他放下行李箱,展開手臂。
在他展開手臂的同時,蘇臨清就撲了上來,掛在了他身上。
周圍人紛紛側目。
這這這……這也太誇張了!
葉頡麵不改色地拍了拍蘇臨清的屁股:“下來。”
“嗷!”蘇臨清從葉頡身上跳下來,趴在葉頡肩膀上,使勁和葉頡蹭臉蛋。
周圍人紛紛側目。
你你你……你們有傷風俗!
葉頡麵不改色的揉了揉蘇臨清的後腦勺:“有很多人看,回去再說。”
蘇臨清抱怨道:“其他人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葉頡你臉皮這麼薄的嗎?”
葉頡:“嗯,我臉皮薄。”
蘇臨清哼哼唧唧地鬆開了葉頡。
葉頡對笑得一臉慈祥的王教授道:“我來陪臨清,晚上和臨清一起住,午餐和晚餐麻煩加我一份,我自己花錢。”
王教授連忙道:“不用不用,你都請我們住大酒店了,午餐和晚餐我請。”
葉頡道:“謝謝王教授,我就不客氣了。”
王教授本以為葉頡會推脫,見葉頡非常乾脆的同意,鬆了一口氣。
他心想,彆看葉頡一副麵癱臉,能年紀輕輕當上董事長,葉頡這情商也是非常高啊,知道怎麼迅速和人處好關係。
即使知道這隻是葉頡的情商,王教授還是對葉頡更親近了幾分。
他把葉頡介紹給老夥計們:“以後你們想找誰合作,找他準沒錯。丹霄集團,大企業,有情懷,和普通資本家不一樣。”
葉頡立刻給幾位教授遞名片,謝謝他們照顧蘇臨清。
有教授問道:“你們家臨清要不要讀個研讀個博?”
王教授一屁股把人撞開:“去去去,要讀研讀博也是在我這裡讀,你問什麼問。”|
葉頡道:“他想讀就讀,不想讀,鑽研自己喜歡的事業也行。全看他自己。”
蘇臨清使勁點頭:“我要自由自在的讀書,不要每天按時上課讀書,也不要完成作業,更不要考試。”
教授們紛紛失笑。
如果不需要文憑,這樣自由自在的讀書,確實更快樂。
蘇臨清有這個條件自由自在地快樂讀書,他們就彆操這個心了。
不過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就算是他們,也很羨慕啊。
文物研究和修複的事,葉頡一竅不通。
不過和貓妖簽約之後,葉頡的力氣大了許多。他可以做一些力氣活,也可以給人端茶送水。
葉頡雖是董事長,陪著蘇臨清乾活的時候,一點董事長的架子都沒有。
他換了一身運動衫,把梳上去的留海放下來,若嘴邊再帶一點笑,看上去比在場的男大學生們還要青春一些。
可惜他的笑容隻對著蘇臨清,看得春心萌動的人不斷在心底咬手帕。
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兩人的顏值真是太登對了。
人家郎才郎貌,天生一對!哪容得了妖魔鬼怪的窺伺!
於是這群人紛紛轉CP粉,每天開心地嗑CP嗑得血糖升高。
回酒店房間後,蘇臨清伸出食指,不斷戳著葉頡的腰:“你一個大董事長,居然來這裡做苦力。你不是分分鐘上億流水嗎?有空來做苦力?你就這麼不放心我?”
葉頡的腰間沒有癢癢肉。他隨蘇臨清戳著,道:“我來這裡,分分鐘上億的流水也不會斷。”
他揚了揚手機:“我也在處理公司的事。”
蘇臨清抱住葉頡的手臂:“你不用這麼累,回去好好工作,我出差結束就回來。”
葉頡道:“要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