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傘(2 / 2)

有幾個女生明顯露出了不太服氣的神情,在她經過時小聲嘟噥著、嘲諷她家道中落。

溫瓷對此毫不在意。

她們要說、便任她說,橫豎不會少塊肉,也不會影響她的到生活。

她自小接受的就是淑女教育,讓她保持修養和氣度,彆人的惡語中傷,那是彆人的錯,不是她的。

溫瓷走出教室,卻見走廊裡聚了一堆人,其中有個穿黑色束腰裙的女生,正站在她撐開的傘邊,表情複雜。

溫瓷認出她正是昨日在儲物室和傅司白親熱的女孩。

她有些臉盲,但看到了女孩手上的限量款名牌包包,昨天她在鏡子前擺弄了好一會兒。

“安冉,你彆激動,也許隻是同款呢?”

“不可能是同款,我認得出來,這絕對是我男朋友的傘!”

溫瓷走了過去,撿起了地上撐開的黑傘,問道:“你好,有事嗎?”

“這把傘你哪來的!”安冉厲聲質問。

“你認識這傘的主人?”

“裝什麼啊!這是我男朋友的!”

她男朋友,自然就是傅司白。

溫瓷想了想,說道:“傘相似的有很多,也許是同款?”

“不可能!”安冉一口否定了,“這把傘是訂製款,彆說南湘大學,就是整個市,找不到第二把了。”

喬汐汐見她這般冒犯,冷嘲道:“不就一把傘麼,還定製,有什麼好定製的…”

溫瓷拉了拉喬汐汐,讓她不要火上澆油,又問安冉:“你能具體證明一下嗎?”

“喏,這個字母,我男朋友專屬的!”安冉將傘柄遞到溫瓷眼前。

溫瓷看到,黑色手柄上刻著一個暗紋字母——

W。

既然如此,她也就把傘讓給了安冉:“那就麻煩你幫我把傘還給他了。”

說完,轉身便走。

“等一下!你跟我男朋友到底什麼關係!”安冉不依不饒地追問,“為什麼他的傘在你那兒!”

“大概是他遺落了。”

聽她這樣說,安冉心裡舒服了很多,隻要不是她勾搭傅司白就好。

她冷嘲道:“偷傘啊你!你知道這傘多貴嗎?”

“你會不會說話。”喬汐汐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一把傘能有多貴,誰還買不起了。”

安冉掃了溫瓷一眼,滿眼輕蔑:“那可不一定,對於某個隻能在食堂貧困窗口打飯的人,這傘賣了能抵她好幾個月生活費了吧。”

“你嘴巴放尊重一點!”

安冉冷笑:“本來就是。”

喬汐汐還想和安冉爭辯,溫瓷卻拉著她離開了。

和這樣的人吵架,隻會自降格調。

被狗咬了,難不成還要咬回來嗎。

*

不到半天時間,溫瓷和安冉的這一場“交鋒”,便登上了校園論壇和幾個表白牆。

不少人都在議論此事——

“聽說安冉哭哭啼啼跑去找傅司白。”

“溫瓷和傅司白沒什麼交集吧。”

“難不成,溫瓷真的偷了傅司白的東西?”

“賣錢?還是暗戀傅司白?”

“聽說她家欠了債啊,嘖,多半是偷東西賣錢還債咯。”

……

一把傘,引發了網絡上對於溫瓷各種惡意滿滿的猜測。

溫瓷也不會去和這些人爭辯,她沒有這個時間,中午去醫院看望父親,下午又到舞蹈教室去練舞,根本沒關注論壇裡的帖子。

然而沒過五個小時,事情便迎來了反轉。

下午六點,她汗流浹背地走出舞蹈教室,在學生聚集最多的八教門口,安冉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眾人也紛紛停下手上的事,將好奇的目光投向她們。

安冉衝到溫瓷身邊,忽然猛地彎腰,來了個90度深鞠躬。

溫瓷被她的動作嚇得往後退了退,一臉懵。

卻見安冉咬著牙,淚水漣漣道——

“對不起!”

“我不該說你偷東西!也不該看不起你!”

……

安冉當眾給溫瓷道歉,偷竊的流言自然煙消雲散。

溫瓷也不再和她計較,將傘還給她,讓她帶給傅司白。

但安冉拒絕了,她捂著臉、哭著離開了。

晚上,溫瓷聽八卦小女王喬汐汐說,安冉跟傅司白已經分手了。

“不,準確來說是傅司白把她給甩了。”

“還讓她把網上那些流言蜚語清理乾淨,不然有她好看的。你說傅司白這人,好的時候是真好,翻起臉來,絲毫也不講情麵啊!”

溫瓷並不在意這些,但她看著那柄黑傘,卻有些惆悵了。

這傘必須物歸原主,但她真是…真是不想和姓傅的人牽扯半點聯係。

她憎恨這個姓氏,因為她現在經曆的這一切苦難,都是拜姓傅的所賜。

溫瓷打定主意,隻還傘,絕不和他多說話。

下午三點,她聽班上女生說傅司白在打球,於是拎著傘來到了籃球館。

入場便能感覺到那幫體育生沸騰的荷爾蒙氣息,耳邊時不時傳來低沉粗暴的叫喊,配合籃球落地的撞擊聲。

溫瓷一眼望見了人群中的傅司白。

他那一頭奶奶灰的發色,在人群中格外刺目。

不是什麼人都hold得住這樣的潮流色。

偏傅司白鋒利的五官和冷白的皮膚,還有他身上那股子落拓不羈的氣質,偏和這一頭白毛相得益彰,帥得如此浪蕩耀眼。

溫瓷趁著他中場休息的間隙,走了過去:“你好,那晚你的傘忘在便利店了。”

傅司白回頭掃了她一眼,輕描淡寫道:“原來被你拿了。”

“你後來去找過嗎?我留了便箋紙,上麵寫了聯係方式,等我再去的時候,紙條已經沒了。”

傅司白沒有回答她的話,用眼神冷冷示意:“擱那兒。”

哨聲吹響,他又折回了球場。

周圍女生看好戲一般盯著溫瓷,以為她也是故意借著還傘的事由、來和傅司白搭訕。

傅司白這般冷淡的態度,看她怎麼下得來台。

溫瓷並不在乎周圍人的目光,將傘擱在觀眾椅上,準備離開。

不想一轉身,傅司白脫下了身上的運動外套、扔她身上:“對了,幫我拿著。”

溫瓷拿著衣服、愣了幾秒,反應了過來,正要拒絕。

卻見少年露出一抹輕狂的笑意、嗓音拉長,帶著幾分懶淡:“順便,去給我買瓶水。”

“……”

溫瓷看了眼周圍的女孩,她們每個人手上都拎著一瓶未能送出去水,此刻正咬牙切齒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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