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默默流眼淚,他看似平靜的黑眸,也會劃過一絲疼意。
舒曼清好奇地問:“卜卜,這位是你的…同學嗎?”
溫瓷回頭看到傅司白,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介紹道:“媽媽,他是…是我的朋友,他叫…”
那個“傅”字在她舌尖停頓了幾秒,終究還是被她咬了回去:“他是司白。”
“你好啊。”舒曼清恢複了見客的禮儀,和煦溫柔地微笑著,“謝謝你照顧我們家卜卜,這麼晚了還和她一起來醫院。”
“阿姨好。”傅司白掃了女孩一眼,大方得體道,“卜卜接到電話很著急,我恰好方便,捎她過來而已,談不上照顧。”
溫瓷聽到自己的小名由傅司白這般自然的念出來,薄唇間的爆|破音,讓她心梢間有點癢癢的感覺。
“所以…你們剛剛是在一起看電影嗎?”舒曼清眼底透出了幾分意味深長。
溫瓷點頭:“嗯。”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仔細地打量起了傅司白。
少年穿著黑褲白襯衣,看起來是很規整乾淨的男孩子,尤其五官豐神俊朗,眼神清澈明淨,輪廓也格外英挺銳利。
隻是這一頭奶奶灰的發色有點…有點出格,不過也可以理解,現在的年輕人嘛,追求個性。
舒曼清還挺滿意,也很高興溫瓷能夠在這樣壓抑的生活裡、分出閒暇來談戀愛。
她一開始還擔心小姑娘把全部精力放在賺錢上,耽誤了這大好的年華。
“司白,你多大啊?爸爸媽媽是做什麼的呀?”
作為家長,這當然是每一個媽媽得知孩子戀愛之後、最關心的問題了。
溫瓷趕緊打斷了母親:“媽媽,你…不要人口普查了。”
“這有什麼。”
“不要問這些啦,我是來看爸爸的,不是帶他來…來見您…”
“阿姨,我快二十了。”傅司白如實道:“我爸是生意人,媽媽…”
他頓了幾秒,斂眸沉聲道,“在我十二歲那年,她離開了。”
聽到這話,舒曼清無比動容,眸底流露出了憐愛之意,上前握了握傅司白的手臂:“司白,下次和卜卜來家裡,阿姨給你做紅燒肉,讓你嘗嘗阿姨的廚藝。”
“好。”
溫瓷看著舒曼清臉上溫柔的神情,手緊緊地握了拳頭。
她很難接受這樣,尤其是在爸爸剛剛經曆了未卜的生死之劫,她卻把仇家帶到媽媽麵前。
甚至…還讓媽媽對他產生了某種微妙的母愛。
“媽媽,很晚了,我送他下樓。”
“這裡沒你的事了,你跟司白一起回學校。”
防止失聯,請記住本站備用域名:
溫瓷固執地搖頭:“我還是回來陪爸爸。”?
舒曼清拎著溫瓷的書包,掛在了她肩上:“快回去,聽話,不要叫媽媽擔心。”
“阿姨,給我吧。”傅司白接過了小姑娘的書包。
“好啊,那麻煩司白了。”舒曼清眼底含著笑,見他對她好,很欣慰。
溫瓷沉著臉,加快步伐下了樓。
她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這件事,一想到病床上的父親,想到今晚的一切,而這一切…全然拜他家所賜。
媽媽竟然還這麼喜歡他。
她的心快要被撕扯成兩半了!
傅司白看著女孩單薄的身影一路匆匆走出住院部大樓,他三兩步追上去,拉了拉她:“我去開車,你在路口等我。”
溫瓷甩開了她的手。
傅司白的表情頃刻間冷了下來。
麵前的少女惡狠狠地看著他,眼神像是要將他撕碎一般,嗓音嘶啞低沉——
“傅司白,你快走吧!”
傅司白落在空中的手僵住了。
是的,她一分鐘都不想再看到他了。
幾秒之後,他自嘲地笑了下,轉身離開。
強烈的疼意襲擊了她的心。
他對她那麼好…她卻總是恨不得在他身上下刀子。
她無措地蹲在了地上,心痛得不能自己。
幾分鐘後,傅司白又大步流星地折了回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生硬:“我原諒你心情不好,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收回…那句話。”
“傅司白,你是什麼絕世大蠢貨!”
溫瓷終於繃不住了,眼淚決堤而出,衝他歇斯底裡喊道,“你看不出來我在利用你嗎!你看不出來我有多討厭你嗎!是不是賤啊!”
傅司白眼底劃過一絲蒼涼的冷意,搖了搖頭——
“是我賤。”
瑟瑟的寒夜裡,溫瓷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心碎欲裂。
……
這半個月的時間,溫瓷每天都去看望父親。
父親各方麵的指標已經穩定了下來,醫生解釋說那晚是突發的狀況,現在病情穩定、會再持續用藥觀察……
溫瓷惴惴不安的心總算稍稍能放鬆下來。
她和傅司白大概已經徹底結束了,倆人再也沒有聯係過了。
他很忙,鮮少會遇見,偶爾一次路過籃球場望見他。
他還是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笑得張揚恣肆。
他瞥見了溫瓷,卻當沒有看見,轉瞬的一眼便移開了目光,形同陌路。
溫瓷知道,都是自己不好,傅司白沒有做錯任何事。
都是她,是她的心一直在撕扯、扭曲。
沒關係了,以後她和他都不會再有交集了,她垂下眼,匆匆離開了。
晚上,寢室長喬汐汐遞來一張報名表:“親愛的,有個《驚鴻》的劇組來學院挑選古典舞的群演,你要不要報個名?聽說薪酬給得蠻高。”
“好啊。”溫瓷接過報名表看了看,“是電影?”?
“沒錯,還是大ip呢,挑五個吧,去給女一號當舞配。”
溫瓷提筆要寫,喬汐汐走過來倚在她的書桌邊,八卦地問:“你和傅司白…是分手了嗎?最近沒看到你和他約會了哎。”
聽到他的名字,溫瓷握筆的手微微一抖:“嗯。”
“好可惜哦…”
“沒什麼可惜的,我和他本來就不合適,不是同路人。”
喬汐汐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神情,悄悄湊到溫瓷耳邊:“我聽我男朋友說啊,傅司白的size…簡直了,我一直想聽你說體驗感呢。”
“!!!”
溫瓷的筆差點斷在報名表上,臉頰頓時脹紅,“你在說什麼呀!”
“好好好,我錯了,不說這個。”喬汐汐知道她還完全不懂這事兒,連忙換了話題,“不過你這分手,明顯是單方麵,前兩天我還聽林羽說,前陣子打籃球,有女生跟傅司白表白來著,他拒絕了,說有女朋友。”
“也許不是我。”溫瓷快速地填寫著表格,“不要再說了他的事了,我不想知道。”
“你一點都不喜歡他了啊?”
“是從沒喜歡過。”她將表格遞給喬汐汐,有些泄氣地說,“在一起是因為他幫了我。”
喬汐汐接過了表格,看了眼,笑了起來:“哦,從來沒有喜歡過。”
“嗯。”
喬汐汐將表格拎她眼前:“你自己看看你寫的是誰的名字。”
溫瓷看到那張表格姓名一欄,娟秀的小楷字,赫然寫了三個字——
傅司白。
防止失聯,請記住本站備用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