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注意到這家夥…是真拿她媽媽當自己媽媽了。
她聽說傅司白媽媽在他很小就去世了,想他這種輕狂混蛋的家夥…也會需要母愛嗎。
“寒假住院期間,我和卜卜一起來照顧阿姨。”
舒曼清還沒說話,溫瓷卻打斷了他:“不需要。”
她這一聲突兀的拒絕,打破了傅司白和舒曼清之間友好的氣氛。
空氣僵硬了幾秒鐘,她緩和語氣道,“你哪裡會照顧人,不添亂就好了。”
舒曼清也笑著說:“住院那段時間,阿姨會請一個護工,你們倆孩子就管著自己吧,可彆落下學業。”
“嗯,好。”
吃過晚飯,溫瓷收拾了碗筷去廚房清洗。
過了會兒,傅司白走了進來,一言不發地接過了她手裡的抹布,幫她一起洗。
水流聲嘩嘩啦啦衝著碗裡的油垢,她看出了傅司白有潔癖,很排斥油汙,拎著抹布也不像是會做事的人。
“彆裝了,我媽又不在。”她奪過了抹布。
“你覺得我在裝?”
“你剛剛做的一切,不就是在家長麵前裝好學生麼。”
傅司白背靠著櫥櫃,眼角勾起一抹狂妄的意味,望著她:“溫瓷,我傅司白犯不著討好任何人。”
溫瓷壓低了聲音:“你對她再好,她也是我媽媽,不是你媽媽。”
“你是什麼媽寶女,連這種醋都要吃?”
“……”
溫瓷撇撇嘴,繼續洗碗。
冰冷的水流嘩啦啦地衝刷著她的手。
傅司白終究還是接過了她手裡的碗,克服了潔癖的障礙,咬牙切齒道:“老子犯不著來你家討好你媽媽…”
他以前在家,十指不沾陽春水,哪裡做過這些事;也從未對誰說過這麼多逢迎的話。
“犯不著你為什麼來。”
“是我賤,行嗎。”
“你能彆說這種話嗎,顯得我不識好歹。”
“你在我麵前,什麼時候識過好歹,仗著老子疼你,蹬鼻子上臉。”
“我沒有!”
“你現在就是。”
倆人壓低聲音吵架,呼吸都有些急促,小姑娘胸口起伏著,極力忍耐著。
傅司白也在忍耐,壓下胸腔裡翻湧的火氣。
良久,兩個人又站在了一起,沉默無言地一起洗碗。
溫瓷舀著水衝他手上的油膩,細聲說:“司白,不吵架。”
“好,不吵。”
洗過碗之後,舒曼清要出去散步消食。溫瓷也要和她一起,她卻堅持不肯,讓她陪傅司白在家裡玩。
舒曼清離開後,家裡又隻剩溫瓷和傅司白倆人…麵麵相覷。
“能去你的房間看看?”他提議。
溫瓷考慮家中無人,搖了搖頭:“不太方便。”
傅司白:“你在我的床上睡了這麼久,我說過不方便?”
“……”
溫瓷彆彆扭扭地拉開了房門,迎傅司白進來:“其實沒什麼好看的。”
她房間很小很小,一張不過一米二的小床,和宿舍床尺寸差不多,卻已經占據了臥室大部分空間。
一方小書桌,沒有暑假,桌上整齊地堆著密密麻麻的書,還有文具袋和一些可愛的小手辦。
那隻小兔子玩偶,被她擱在了枕頭邊,陪她入睡。
如此窄小的房間,關著倆人,空氣頓時焦灼了起來。
溫瓷更加緊張了。
但進入她的房間以後,傅司白反而放鬆了些,撥弄著她桌上的筆、翻閱她愛看的書,還有相框裡拍攝的高中畢業照。
他摸出手機,“哢嚓”拍了她的畢業照,隨口道:“你以前的臉肉肉的,乖得很。”
“傅司白,你像個特工調查員,什麼都要翻。”
“有我不能看的嗎?”
“沒有,你隨便看吧。”
他輕笑了一下,不再亂翻,坐著她的椅子,手臂懶散地擱在椅背上。
溫瓷甚至擔心他這碩大的體格,將她的小椅子坐塌了,“你想跟我說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你媽媽,我姓傅。”
溫瓷的心臟猛然一跳,和他漆黑深邃的視線對碰了一下。
他太敏銳了!
她什麼都瞞不住。
“以前,你也從不叫我司白,偏在你媽麵前一口一個司白。”傅司白修長骨感的指尖把玩著她桌上的橡皮筋,漫不經心問,“怎麼,姓傅的惹了你啊?”
溫瓷已經聽到了胸腔裡噗通噗通的劇烈跳動。
她瞞不住傅司白,瞞不住的
“我隻是不想讓我媽媽覺得…配不上你家。”
“不是這個原因。”傅司白冷聲道,“你都沒打算跟我長久,談什麼配不配的上,騙我啊?”
直至此刻,溫瓷才算真正明白。
傅司白什麼都知道。
她的心思、她拙劣的演技,她一切的偽飾和假裝,傅司白看得一清二楚。
“傅司白,我不能讓媽媽知道之前畫廊經理、還有她手術的事…是你幫忙的,我不能讓她以為我們的戀愛關係不純粹,答案能讓你滿意嗎?”
傅司白盯著她緊張的臉蛋看了半晌,總算移開了視線:“行吧。”
看來他接受了她這個說法。
也不知道是真的接受,還是不想計較了。
傅司白將指尖把玩的橡皮筋戴在了手腕上,又道:“這個能送我?”
“一個皮筋,你拿著做什麼。”
“彈人玩。”
“幼稚鬼。”
他拎著皮筋,輕輕彈了彈她的手。
溫瓷吃疼地想要奪過皮筋,卻被他順勢拉過來,坐在了他腿上。
她心頭一驚,掙紮著要起身,傅司白卻按著她的後腦勺,吻住了她的唇。
這一個吻,他很不客氣,也不溫柔,帶著進攻的意味。
隻是溫瓷有了經驗,所以勉強可以招架。
傅司白撕咬著她的下唇,她也反擊,和他相互咬著玩。
“傅司白,你像狗。”
“狗咬了你,你還要咬回來?”
“就咬你。”
傅司白漸漸溫柔了下來,吮吸著,似乎要將她的呼吸都掠奪了:“溫瓷,你知道你今天讓我不高興了。”
“嗯。”
他舐著她的唇,用氣息低聲道:“老子不夠疼你?”
“你很疼我。”
“還是你有其他喜歡的人?”
“沒有。”
“那為什麼…”
傅司白喉結滾了滾,嗓音低沉,“為什麼不試著…喜歡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