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又一個老師修書 二更合一,46w營養……(1 / 2)

薛道衡年紀確實大了, 又沒有高熲和宇文弼看得開,即使有好友陪伴,也抑鬱成疾, 臥病不起。

李玄霸嚇了一跳。

他不會一番“劇透”, 薛道衡比原定曆史還早死幾年吧?

更讓李玄霸驚嚇的是, 房彥謙因過於擔心薛道衡,像對待親人一樣照顧老友。他年紀也不小了, 竟也勞累成疾。

房彥謙會死在大唐建立前,但不是現在啊。不會房彥謙也比原定曆史早死幾年吧?

李玄霸撓撓頭, 心虛。

薛道衡雖然還沒有開始教導他, 但楊廣已經定下了他和薛道衡的師徒名分, 薛道衡又是朋友薛收的生父, 李玄霸和李世民理應前去探望。

房彥謙也病倒了, 與薛道衡在同一個房間裡養病, 兩個老人還能聊聊天。李世民和李玄霸順帶探望了房彥謙。

房喬很尷尬地住進了薛府, 照顧生病的父親。

薛道衡的老妻對房喬很愧疚。

自家老頭莫名其妙生氣病倒, 連累了剛回京的老友不說, 老頭還不準家裡人貼身照顧, 居然讓老友的兒子來照顧他。

如果不是薛道衡正病著,薛道衡的老妻都想和薛道衡打一架。

老薛你要臉不!

老夫人愧疚道:“玄齡啊, 這次真的對不住。”

房喬忙道:“沒有沒有,這是我應該做的。”

他有點疑惑, 為何父親和薛伯父隻讓自己侍疾。

侍疾幾日後, 房喬明白了。

薛伯父和父親私下裡老是嘀咕皇帝的壞話。薛伯父的其他兒子都有官身, 恐怕聽不得這些。於是隻能讓自己這個賦閒在家的人被荼毒了。

說是親手侍疾,雜事其實都有仆人做,房彥謙和薛道衡又沒到病得起不了身的地步, 所以房喬並不勞累。

他甚至懷疑,自家父親和薛伯父那精神的模樣,病是不是裝出來的。

李玄霸和李世民來探望兩位老人的時候,也悄悄交頭接耳嘀咕。

李玄霸:【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弄巧成拙了。】

李世民撫著胸口順氣,不住點頭。

李玄霸:【氣死我了,我要不要給他們劇透點什麼?】

李世民捂住李玄霸的嘴。

房喬:“……”

以前看到李玄霸什麼都沒說,李世民卻捂住李玄霸的嘴的時候,房喬一頭霧水。現在他不一頭霧水了,隻想也把李玄霸的嘴捂住。

但同時他又很好奇。

房喬趁著李玄霸如廁,悄悄問李世民:“李二郎,李三郎想說什麼?”

李世民露出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疲憊:“他還沒說。我勸你彆太好奇。”

房喬苦笑:“我知道應該彆好奇,就是忍不住。”

李世民道:“我當年也是這樣,被阿玄折騰了幾年,現在已經能管住好奇心了。我不勸你,勸也勸不住。你去找阿玄問問,很快就能製止住好奇心。去吧。”

房喬:“……”說什麼當年?你現在才幾歲?

看著李世民如此滄桑的模樣,房喬管住了自己的好奇心,這次沒有主動撞上去被創。

但李世民被創了。

李玄霸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對二哥叨叨:【我本來想,如果薛老師因楊廣的猜忌失去了求生欲,就告訴他薛收英年早逝,讓他為了看好薛收,把求生欲找回來。】

李世民抹了一把臉,眼神平靜無波。

自己好慘啊。

彆人不想聽可以捂耳朵,自己再怎麼捂住心口,也逃脫不了弟弟的“奇襲”。

他真的不想剛結交朋友,就得知朋友英年早逝的慘事。

於是李世民決定去迫害房喬。

李世民語速極快道:“玄齡啊,你之前不是好奇阿玄想說什麼嗎?他說薛收英年早逝。”

迫不及防被未來主公背刺的房喬:“……”

房喬深呼吸,十分不解地找到李玄霸,悄悄道:“李三郎,怎麼又是英年早逝?難道我也是?你給個痛快吧,免得我老想。”

李玄霸搖頭:“沒啊,你好好的。哦,你要好好照顧你父親,爭取讓你父親看到你為相的那一日。”

房喬先心梗,然後歎了口氣。

他差點以為自己沒有英年早逝,父親英年早逝。但很快他回過神,父親年紀已經不小了,隨時都可能老病而去。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雖然自己提前得知父親的壽命,心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

房喬道:“大德,我想我能控製住好奇心了。”

他此刻深刻認識到了李玄霸能看到未來的心理壓力。

有些事能改變,有些事無法改變。這些事壓在李玄霸的心中,不知道有多沉重。

若是自己麵臨未來許多不可更改的事帶來的壓力,恐怕會鬱結難解。

幸虧李玄霸還有個雙生兄長,可以紓解一下心理壓力,自己心胸也開闊。這樣一想,李玄霸的一些惡趣味也能接受了。

李玄霸點頭:“看,多聽聽就免疫了。你還想聽……”

房喬掩麵而走。

他錯了,他還是不能接受李玄霸的惡趣味。

李玄霸捧腹大笑,被出門遛彎的薛道衡撞見,狠狠敲了腦袋。

薛道衡生氣道:“我正生病,你身為弟子,怎麼還大笑?”

敲完李玄霸的腦袋後,薛道衡和房彥謙繼續在庭院裡散步。

李玄霸:“……”他真的考慮要不要向薛道衡劇透了。

薛道衡年紀大了,他擔心薛道衡受不住,所以父債子還,將來找薛收收債吧。

得知薛道衡和房彥謙的“病倒”半真半假後,李玄霸就沒有再關注裝病的兩老頭。

每次去探望薛道衡,薛道衡都要教訓他,不知道什麼毛病。

薛收卻很羨慕李玄霸。

薛收也沒有官職在身,本想來照顧父親,但被薛道衡以“你年幼經不住事”拒絕了。

李玄霸和李世民都可以經常去探望父親,他卻不行。

聽聞父親常教訓李玄霸,薛收心裡酸溜溜的。

薛收對李玄霸道:“大約是我被過繼的緣故,父親總是對我很客氣,從不訓斥我。父親對李三你如此親近,真讓我羨慕。”

李玄霸安慰道:“放心,等你父親病好之後,我一定想辦法讓他對你親近起來。”

薛收以為李玄霸開玩笑安慰他,也開玩笑道:“好,一言為定。”

房喬和李世民露出一言難儘的神情。

薛弟/薛兄不要落入李三/阿玄的圈套啊!

杜如晦和長孫無忌對視了一眼。以前隻是李二郎和李三郎有秘密瞞著他們,因為李二郎和李三郎是兄弟,他們就沒在意。

現在房玄齡也有了秘密,他們就“不滿”了。

年輕人有時候總會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有勝負心。杜如晦和長孫無忌原本性格不怎麼合拍,所以友誼也是淡淡。現在兩人站在了“同一個戰線”上,決定把房喬的秘密挖出來,關係親近了不少。

既然李二郎和李三郎能把秘密告訴房喬,就證明他們這幫朋友也應該有資格知道。

杜如晦:他們一定是認為我後認識他們,才沒告訴我。

長孫無忌:他們一定認為我不如房兄成熟,才沒告訴我。

兩人決定,想辦法把房喬知道的秘密挖出來。

杜如晦和長孫無忌悄悄“合謀”,隻有薛收還被蒙在鼓裡。

一個小團體分裂成了幾波,薛收是真正被“孤立”的,但他卻一無所知,每日傻嗬嗬的。

李世民覺察到了朋友間的暗潮湧動,悄悄與李玄霸分享。

李玄霸:“是讓我把他們拉進我們的讖緯小團體,還是看他們‘內鬥’的笑話?”

李世民壞笑:“你告訴他們讖緯也是看笑話,看他們‘內鬥’也是看笑話,先看完‘內鬥’的笑話,再看‘讖緯’的笑話,不是更有趣嗎?”

李玄霸對二哥豎起大拇指。看來在惡趣味方麵,自己對比二哥也還是個弟弟,還需要更加努力!

李世民背著手,矜持頷首。哪裡哪裡,一般一般,彆說的我像個惡人似的。

李玄霸這邊繼續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常生活。楊廣那裡因為薛道衡的生病起了一點小波瀾。

薛道衡的病對外稱是他與房彥謙舊友重逢,接連貪杯幾日,酒醉後就窩在花叢中睡覺著涼所致,頗有魏晉名士之風的病因。

聽聞薛道衡的病因,楊廣哭笑不得,對蘇威道:“聽聞你也是薛道衡老友,他真的如此不在意身體嗎?這麼大年紀了,還醉臥花間?”

蘇威恭敬道:“薛道衡年輕時便貪杯,性格又灑脫。雖然現在他年紀大了,但也本性難改。”果然如高熲所料,陛下會問我此事。

他想起高熲的拜訪,心裡又氣又愧。

高熲來到洛陽後,依次拜訪曾經舊友,與舊友們小聚一番。

雖然楊廣忌憚高熲,但高熲已經退隱修書,對待他比以前恭敬許多。楊廣自詡心胸廣闊,沒有連高熲訪友也猜忌。他詢問了探子,得知高熲隻是和老友們聊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吹一吹年輕時的崢嶸歲月,就不再關注高熲訪友之事。

太子說得對,高熲已經從朝堂退下,現在無權無勢,想與誰串聯,彆人也不會理睬他。自己的皇位又已經很穩固,不用再關注這個已經離開朝堂的風燭殘年的糟老頭。

蘇威也是高熲的舊友。高熲自然拜訪了蘇威。

高熲受楊廣忌憚厭惡,蘇威想疏遠高熲。但高熲都親自上門拜訪了,他不可能把高熲趕出去,隻能客氣接待。

高熲與蘇威聊了許多往事,特彆說起蘇威在先帝時因結黨營私被免官的那段時日,感慨道:“君如今謹小慎微,閉門謝客,連舊友也很少聯係,這很機敏。”

蘇威歎氣:“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了。”

高熲道:“曾經我意氣用事,年老後才後悔,幸得陛下心胸寬廣,能容忍我退隱朝堂,藏身書叢。”

蘇威拈須頷首:“公急流勇退,有大智慧。”

高熲苦笑著搖搖頭:“算不上有大智慧,隻是看透了一些事。”

高熲長歎了一口氣,繼續道:“我在身居高位的時候,總認為朋友之間會肝膽相照。後來自己虎落平陽,才知道冷眼旁觀,不落井下石就算儘了朋友之誼。我該早些醒悟。”

蘇威本想繼續頷首,突然察覺到高熲這話似乎意有所指,狐疑地看向高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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