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回大興拜訪姐夫(1 / 2)

楊廣本想把兩個孩子繼續放在戰場上,打造出比漢武帝時霍去病更厲害的冠軍侯。周圍人都勸他彆揠苗助長,他便歎著氣同意了。

李世民和李玄霸鬆了口氣,開始獅子大開口要賞賜。

對於立了大功的人,財物賞賜要的越多,楊廣越放心。

他自己就是個喜歡奢華的人。以己度人,如果有人不喜歡奢華,楊廣便認為這人彆有所圖。

現在楊廣身邊的近臣,如虞世基、宇文述、裴蘊等,無一不愛奢華,他用得特彆放心。

隻有蘇威格格不入,不太愛奢華之物,隻對收集書籍字畫特彆上心。所以蘇威雖然是楊廣倚重近臣中年紀最大、資曆最深的人,卻在楊廣心中地位排名最靠後。

李世民和李玄霸自幼就在楊廣麵前展現出自己對榮華富貴的喜好,首次麵聖就討了不少賞賜。

現在兩個幼童長成了兩位少年郎,對金銀財寶的喜好絲毫未變,楊廣感到很親切。

李世民道:“陛下,我就想要駿馬和強弓。家裡最好的駿馬和強弓總會被父親挑走。”

李玄霸道:“陛下,請在東都和西京都賜予我們宅院。我和一哥都長大了,需要有地方邀請友人遊玩。”

聽到李玄霸的請求,虞世基想到了弟弟有一次的歎息。

虞世南雖然不得皇帝喜愛,但看在虞世基的麵子上,再加上虞世南的字和文章都寫得很好,所以虞世南孝期之後也被起複,繼續當起居舍人。兄弟一人便同去的洛陽。

虞世南性孤僻,在朝中幾乎沒有友人,隻對李世民、李玄霸這兩位弟子較為上心。

來到洛陽後,他探望兩位弟子歸來,對虞世基歎氣兩位弟子所住的地方太過狹小:“唐國公府富貴,卻對李一郎和李三郎差彆對待,實在是不慈。”

虞世南生活清貧,虞世基卻十分顯貴。聽了弟弟的話,虞世基還以為虞世南是向他低頭借錢,非常高興地問弟弟要多少。

虞世南神情十分古怪地拒絕了他。虞世基才知道,虞世南真的隻是單純為弟子在家中遭遇的不公正待遇唏噓不滿。

虞世基想到此事後,對李世民和李玄霸慈愛道:“伯施曾與我提到過,你一人居住之處太過狹小,確實應該換一座宅院。”

宇文述好奇:“有多狹小?”唐國公府的宅院還會狹小?

虞世基想著弟弟的話,道:“聽聞隻是靠著偏門的一處小院,院落中連棵樹都沒有。”

李玄霸:【樹被一哥你叫人砍了,說擋著你的視線。】

李世民瞥了弟弟一眼。正是因為不夠寬敞才砍樹啊。

楊廣皺眉:“靠近偏門?”這方位也太差了。

李玄霸忙為父母解釋道:“這是我和一哥自己選的院子。我和一哥常出門玩耍,靠近偏門更方便。父親贈送了一處彆莊給我和一哥,平日裡我和一哥住在城郊彆莊,其實住處很寬廣。但我還是想向陛下討要大宅子。陛下賞賜宅院,說出來更有臉麵!”

楊廣也想起李世民和李玄霸被趕到彆莊居住的事:“張衡失職,貶官為民,朕收走了他在東都和西京的宅院,就賜予你們一人了。張衡的宅院麵積較為寬廣,朕再將附近民戶也賜予你們,將來你們若成家,擴建成兩處宅院也綽綽有餘。不過若將來你們再立功,朕也會賞賜給你們更好的宅院。”

李世民和李玄霸連忙謝恩。

宇文述和虞世基一人的臉上都閃過一絲遺憾。他們都看重了張衡的宅院,想拆了做成彆邸園林,正憋著勁討好皇帝。

不過賞賜給李一郎和李三郎也好。皇帝近臣之間也會互相較勁,宇文述和虞世基都認為,與其讓對方得了這處心儀的宅院,不如便宜他人。

李淵留守洛陽,此次沒有跟隨楊廣南巡。

李世民和李玄霸得了賞賜後,就以思親心切為由,立刻返回洛陽。

楊廣本想把兩位少年英雄帶在身邊陪他狩獵,聽到李世民和李玄霸想父母的話,笑話他們果然還是孩子,便放他們離開了。

李世民和李玄霸前腳剛走,裴世矩後腳就到了洛陽。

聽到皇帝說伏允隻剩下一個腦袋後,裴世矩呆愣許久。

他苦笑道:“李一郎肯定特彆失望。雖然鐵勒人都說是李一郎親自擒獲吐穀渾可汗,但臣一直堅信李一郎過於年少,應當是鐵勒人的功勞。李一郎便要帶著吐穀渾可汗,來陛下麵前親自說道說道,究竟誰的功勞才最大。現在唯一人證沒了,以李一郎那喜愛人前顯擺的個性,不知道會氣成何樣。”

楊廣聽後捧腹大笑:“李一郎確實喜歡人前顯擺。不需要這個人證,朕也相信是他的功勞。哈哈哈哈,他確實非常難過。”

裴世矩見皇帝信了,鬆了口氣,心裡忍不住罵了兩個熊孩子一句。

李世民和李玄霸曾與他辯駁,說不能留下吐穀渾可汗的命,就算要在吐穀渾扶持大隋的代理人,也該選一個更好控製的貴族。自己沒有同意,那兩人也沒有再勸說自己。

誰知道,這兩個少年郎居然膽子那麼大,回大隋的中途把吐穀渾可汗殺了。他們真不怕自己拆穿此事嗎?

裴世矩事後琢磨,這兩人還真的不怕。

比起自己,皇帝肯定更相信李世民和李玄霸這兩個表侄。再說了,把吐穀渾可汗活生生地帶到皇帝麵前,所得到的賞賜肯定比隻帶一個腦袋大多了。他們一人這麼做圖什麼啊?所以肯定不會有人相信這是他們故意所為。

“他們是真的忌憚伏允,還是太過任性?”裴世矩自言自語。

……

回去的路上,李世民和李玄霸商量起如何裝修新宅院的事。

他們的錢有大用處,宅院就保留原本模樣不變,不做新裝修。

李世民:“我去求求父親和母親,希望能從唐國公府的庫房裡拿點新家具出來裝點新家。”

李玄霸:“應該能。這點要求父親和母親肯定會答應。除了宅子,皇帝把張衡其他的房產也賜予了我們。靠近城牆的給我,我有

大用。”

李世民手一揮:“都給你,我不耐煩琢磨這些庶務。”

李玄霸眉頭一挑:“那可抱歉了,你從現在開始,必須和我一起琢磨這些庶務。”

李世民拉長語調:“啊?好無聊啊,我不要。”

李玄霸道:“你以後一輩子都要做這些無聊事。國家大事都是由一個銅錢一粒粟米積累起來。”

李世民沒好氣道:“我看我還需要什麼魏徵啊,阿玄你不比魏徵更煩人?”

李玄霸:“嗬嗬。”

等以後認識魏徵了,我和魏徵合起來煩死你!就在你身邊使勁說,給你來個左右雙聲道進諫!

討論完房產和財物的分配後,李世民唏噓道:“張衡啊,我記得他。我們離開時,他還是陛下跟前最得寵的臣子。陛下第一次西巡歸來時,為了去他家,還讓百姓從太原翻山越嶺修了一條去他家的馳道。”

大業三年,楊廣從榆林回到太原時,張衡還是楊廣身邊僅次於宇文述的寵臣。

從先秦起,春秋戰國各國都在修馳道保證戰爭後勤和地方管理。秦始皇統一天下後修的馳道尤其多。

但就算是李世民最不喜歡的暴君秦始皇,修馳道也是為了國用。如當今皇帝這樣,隻是因為想去臣子家中探望就耗費民力物力修馳道,還是頭一遭。

李玄霸淡淡道:“張衡啊……皇帝修完汾陽宮後,覺得汾陽宮不夠大,命張衡擴建汾陽宮。張衡勸諫皇帝,說這幾年的徭役太多太重,請皇帝暫緩擴建宮殿,惹怒了皇帝,就失寵了。”

李世民微怔一會兒,道:“就因為這個?”

李玄霸道:“嗯,就因為這個。皇帝對張衡不滿,他身邊奉承的人就會一個勁地尋找張衡錯處。以前張衡得寵時一些小錯,這時候都成了不能容忍的大錯。不過張衡的牢獄之災,當是他向楊玄感說我們的老師薛公之死無辜,楊玄感向皇帝告密所致。現在老師無事,不知道張衡為何還是遭遇了牢獄之災。我回去查查。”

李世民抿嘴:“就因為這個?就因為對薛老師說了一句抱不平的話?”

李玄霸點頭。

李世民冷哼:“楊玄感之父的死也有被陛下猜忌的緣故。楊玄感卻行這小人告密之事,讓陛下猜忌其他忠臣。”

李玄霸道:“楚國公一家仍舊被皇帝猜忌,為了討好皇帝,可不是得手段頻出?”

李玄霸沒說張衡最後的遭遇。

張衡都被免職為民了,仍舊被楊廣派人監視,後來以誹謗朝政的罪名被處死。

比起高熲、宇文弼和薛道衡這三位因德高望重,而讓楊廣更加忌憚的臣子,張衡的死更難以避免。

因為這三位老師德高望重,以前對楊廣又不太友好,所以隻要他們對楊廣示好,主動退出朝堂中心,楊廣就會有“他們以前罵朕,現在對朕恭敬,朕很滿意”的心情。三位老師便安全了。

張衡正好相反。

他在楊廣奪嫡時就站在楊廣這一邊,一身恩寵全係在楊

廣身上。以前他對楊廣畢恭畢敬,楊廣對他好感頗深。當楊廣厭惡他的時候,他無論做什麼都是加深楊廣的厭惡。他又得知楊廣太多的秘密,所以必須死。

李玄霸不擔心李世民得知張衡結局後,會不自量力地鬨著去救張衡。隻是之前每次他劇透彆人死因,那人就會莫名其妙成為自己老師,李玄霸覺得這個玄學很可怕,便不敢再說了。

老師已經夠多了。何況張衡與楊廣牽扯太深,真的救不了。

李世民沒有追問張衡的結局。

在他看來,張衡都被免職為民,兩京置辦的家產全被查抄,已經足夠淒涼。這應該就是張衡的結局了。

誰也不會想到,楊廣會在征討高麗失敗後惱羞成怒,把已經免官一年多的張衡抓起來,以“誹謗朝政”的罪名殺了。

回到洛陽後,李玄霸得知了張衡牢獄之災的原因。

原來是因為張衡為太子哀悼時,抱怨皇帝沒有聽太子的勸諫。雖他隻是抱怨了一句,沒有直言太子、樂平公主之死是皇帝的錯,但皇帝仍舊惱羞成怒,把張衡下獄了。

碰巧的是,告密的還是楊玄感。

李玄霸猜測,張衡知道這些話不能說,但在心裡憋得難受。他與楊玄感交好,楊玄感又同被皇帝忌憚,所以他才與楊玄感說了幾句心裡話。

李世民得知此事後嘀咕,比起賣友的楊玄感,隻是不拉朋友一把的蘇威都顯得不算差了。

雖然楊玄感大概沒把張衡當朋友,隻是相熟而已。

唏噓完張衡的遭遇,李世民和李玄霸回到洛陽後,終於暫時與朝堂分彆,能開開心心閒一陣子了。

哪怕李世民回家後立刻挨了母親一頓狠揍,他也樂嗬極了,挨揍第一日就呼朋喚友去禍害楊廣的禁苑。

打獵,打獵,打獵!趕路顛簸幾個月,李世民的手早就癢極了。就算身上的瘀青,都不能阻攔他出門打獵!

李玄霸歎氣。一哥這“狩獵癮”還有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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