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左一右,把手臂搭在了李玄霸肩頭:“細說。”終於可以讓李二細說了!
李玄霸被兩人的手臂壓得差點往前栽倒:“真的想聽?”
杜如晦咬牙切齒道:“至少我要知道該揍哪個孩子!”
房喬苦著臉道:“克明早逝,沒教好兒子很正常。我應該不至於教不好孩子啊?我怎麼可能教不好孩子?”
李玄霸成功轉移把兩人的注意力,從二百年後唐朝滅亡,亂世再臨中轉移。
兩人都是長子不錯,幼子惹事。
杜如晦死得早,來不及教導幼子。房喬的長子都來得很晚,幼子更是老來子了,自然寵得有點過。
本來他們這種開國功臣,幼子紈絝點沒什麼關係。誰知道李世民也不會教兒子,二個兒子一個瘋了一個純壞一個陰險,把腦袋不好的勳貴子弟都攪和了進去。
現在李玄霸沒有什麼可顧忌的了,痛痛快快嘲笑了兩人一番,順帶嘲笑了二哥不會教孩子,嫂子一去世,兒子就爆雷。
雖然後人說長孫皇後剛去世,兒子們就紛紛作妖,說明長孫皇後也不會養孩子。這就是不懂古人了。
《二字經》這種啟蒙教材中都說得很明白,“子不教父之過”,古代子嗣的教育是父親負責,母親將孩童帶到啟蒙後,就隻關心孩童的起居,除非寡母,否則很少插手孩童的教育。
皇室教育注重外戚專權,嚴禁後宮影響皇子,後妃是不能也不敢過分摻和皇子教育。
所以教不好孩子的鍋,請二哥自己背好。
嫂子活著的時候,還能從中勸一勸,替兒子們粉飾一下太平。嫂子一去世,家中就“轟”地爆炸。
房喬和杜如晦還沒成為唐朝頂尖的勳貴家族,就先聽到自家兒子惹事,氣得眼前一黑。
他們用手臂狠狠壓著李玄霸,咬
牙切齒道:“主公請的什麼帝師?連太子都教不好?這個帝師必須你做!太子不懂事就揍!”
李玄霸忙和他們說了“二個廢太子之師”的大笑話。
李綱,慘。
房喬和杜如晦表情很複雜,又想笑,又無比同情。
楊勇被廢是和楊廣奪位失敗,與李綱無關,而且李綱隻是太子洗馬,不是太子師,隻是太子麾下一個小官;李建成是自己不行,李綱勸不動,一直鬱鬱不得誌;現在估計已經不會叫李承乾的唐太宗太子被廢,更是與李綱無關,因為太子變壞的時候李綱已經去世。
但這人的運氣真的不好啊。
“他就沒有成為皇帝近臣的命,不能讓他進太子府!”杜如晦嚴肅道,“我寧願推舉他當丞相!”
房喬也道:“他的身份和才華確實出眾,又非世家之人,應該被重用,所以他當丞相很好。”
李玄霸本來背就被兩人故意在手臂上加大的重量壓彎了,現在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明明是很嚴肅很悲傷的未來,房喬和杜如晦見李玄霸笑得這麼誇張,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們嘲笑著還不認識的李綱,又嘲笑笨蛋李二不會養孩子,互損對方的破家之災,最後自嘲自己也不會養孩子。
“都交給你好了。”
“啊?我又沒養過孩子。”
“但你能狠下心揍人。”
“克明說得對,就靠你了,畢竟你預見的未來中你的兒子沒有問題。”
“因為我早逝,沒有兒子。”
二人雖然說著悄悄話,笑聲卻特彆響亮。
李玄霸笑眯了眼。
現在讓好朋友們高興一下,等二哥回來,再告訴他們明年十月長安地震好了。
二哥這個倒黴蛋,無論是原本的貞觀元年,還是現在的貞觀元年,都有大的天災發生。
如果不提前預防,二哥得位不正的謠言甚囂塵上無所謂,他心大,撐得住。百姓剛從亂世中逃生,又遇上天災,也太淒慘了。
但預防就能控製住天災嗎?
李玄霸臉上笑著,心頭微沉。
武德二年(公元619年),京師地震;二年、四年皆大旱,至七八月乃雨;武德七年,關內、河東又遇上了大旱。
然後是貞觀年間,幾乎年年大災。
貞觀元年和貞觀四年大旱與發大水同時發生;貞觀二年、九年、十二年、十六年、二十一年、二十二年大旱;貞觀六年至十一年年年發大水,洛陽城多次被淹沒;貞觀十二年、二十一年、二十二年鼠害加鼠疫,疫區百姓十室九空。
貞觀二十二年,唐太宗就駕崩了。
在這樣的天災下,唐太宗還要征討突厥、吐穀渾、高麗。
受災地區賣兒賣女,唐太宗卻能保證沒受災的地方平均糧價以漢鬥為單位,隻需要不到十錢。
這也要如何做?賑災後也能保持京城糧價,還是放棄災民後穩定了大局?史書中的記載並不詳儘。
這些不詳儘的記載,現在要由他們兄弟和友人一同填充了。
“年年天災,還要南征北伐穩定邊疆,二哥晚年修宮殿,真的不能用‘都節儉了一輩子,不能享受享受嗎’遮掩過去。”
李玄霸以前對太宗的黑點如數家珍,現在太宗真成自家二哥了。
“不過封建時代就是這樣,難道還指望朝廷好好賑災,百姓受災不死人嗎?”
李玄霸送走房喬和杜如晦後,低聲嘟囔。
他活動了一下脖頸,轉身繼續與工匠商量裝修豪宅。
天災馬上就要到來,奢侈舒適的好日子也要繼續過。憂國憂民是皇帝的事,小小的親王操什麼心?
“等二哥回來,就把今後的自然災害列個表給他。”
二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