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低頭讓母親點了點他的額頭。
竇慧明道:“你處置的那些勳貴世家的後續也交給我。你和二郎將精力集中在戰事上。”
李玄霸笑道:“好。”
他見二哥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便讓李靖再次南下。
魏徵實在是受不了朝堂排資論輩,也領了差事去中原安撫百姓。
雖然齊魯和河北的戰事都已經平定,但打仗隻是剛畫個起點,治理才是重中之重。
魏徵對李玄霸道:“二郎君趕緊想個辦法把洛陽打下來,不然想治理黃河都困難。”
李玄霸歎氣:“治理黃河啊,現在哪有這個閒錢?對了,我給你寫的那個表格你背熟……唉?彆跑啊!”
李玄霸往前追了幾步,魏徵給他留了個馬屁股,居然丟下一同前往的護衛,自己先跑了。
在跟隨李世民南下時立了功,但也因此負傷,沒能跟隨李世民去草原的劉黑闥苦笑:“晉王殿下又欺負魏先生。什麼表格,能讓魏先
生氣成這樣?”
李玄霸攤手:“你都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憑什麼說我欺負他?魏玄成自己氣性大,和我有什麼關係。快跟上去,小心他迷路後,還罵你們迷路。”
原齊魯義軍的將領們都哭笑不得。
他們能說魏先生平時雖然會罵人,但都罵得很有道理,從來不發脾氣嗎?隻有在晉王殿下這裡,魏先生才像是丟進火堆裡的爆竹似的,一直劈裡啪啦個不停。
這次魏徵帶走的人仍舊是齊魯義軍的舊將。劉黑闥在跟著李靖南下立功,和與故舊一起行動。
竇建德遲疑道:“晉王殿下,我也一同去河北,真的可以嗎?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嗎?”
李玄霸道:“他去了草原後,可不會再關心中原的事。不然他把我丟到長安,不是白丟了?”
李玄霸開了句玩笑後,認真回答道:“二哥的性格一向直來直去,搞不來陰的。他既然沒有殺你,把你帶了回來,那就是以後視你如同普通將領的意思。你儘管去立功。”
竇建德抱拳:“是,殿下。”
李玄霸又道:“我知道你這人其實心胸沒有太寬廣,不過現在當將領和當主公是不同的,你要和其他將領和睦相處,不要搶功。朝堂上多以勳貴世家為主,如你等寒門要站穩腳跟很難,你們寒門也要抱團。你也不希望自己當了國公之後,一輩子就籍籍無名,沒有其他成就了。你撫民的本事還是不錯的,將來和平時代,你也該再多做些事。”
竇建德先被李玄霸的評價鬨了個大紅臉,後來聽李玄霸對他的殷殷期盼,臉上的表情變得沉靜如水。
他再次抱拳,低頭道:“末將謹記殿下教誨。”
李玄霸道:“去吧。”
他舉起手中酒杯:“我為諸位將軍壯行。”
他將酒一飲而儘,然後笑道:“魏玄成跑得太快,就不和他壯行了。”
眾將領哈哈大笑,喝了壯行酒後,才揚鞭離去。
其實魏徵沒走遠。
在百米遠的小樹林裡,魏徵在樹叢後麵探頭,就是不出來。
他嘟囔:“我知道二郎君你信任我,但能不能彆連接下來二二十年的天災都列表給我看,你是想累死我!”
他嘟囔完後,不知怎麼笑了出來。
魏徵笑著搖搖頭:“罷了,二郎君就是這樣喜歡找樂子的人,就算是做正事也不肯正經。”
送走李靖和魏徵後,李玄霸扒拉了一下還能用的人,去了高老師府上。
高熲無奈:“我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你還讓我出兵?”
李玄霸腆著臉笑道:“老師隻是坐鎮後方,又不需要像二哥那樣親為先鋒。史書中的老將們不都活到老戰到老?老師在大隋沉寂了十幾年,現在是時候讓天下人知道老師的本事了。宇文老師也想和高老師再並肩作戰一次。長孫老師和薛老師也很意動。”
高熲扶額:“你現在不缺將領,非給我們一群老人製造什麼立功的機會?你還讓我帶那幾個老頭一起去?罷了,宇文公輔就罷了,長孫季晟現在養好了身體也不是不能去戰場,你確定薛玄卿也能去?”
李玄霸道:“薛老師最為積極主動,甚至還想親上前線。”
高熲虎著臉道:“讓他滾!”
李玄霸捂嘴忍笑。
高熲敲了弟子腦袋一下,道:“罷了。楊玄感麾下重臣大多都是先隋的舊臣,我或許能兵不血刃拿下洛陽。如果不能,我就把洛陽圍著,你還是讓二郎趕緊回來。攻陷東都的功勞,還是得由他自己捏著。”
李玄霸道:“是,我這就給二哥寫信。”
搞定了老師。李玄霸琢磨,還有沒有正賦閒的能拉的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