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單手端著……”路寄秋說著就試圖伸出沒有打針的那隻手。
“我就想喂你,可不可以?”陸一衡坐在病床邊上,有些無奈的反問她。
路寄秋縮了縮脖子,沒出息的說:“可、可以……”
在喝了幾杯水之後,路寄秋渾身發癢,睡也睡不著。
大眼瞪小眼的過了一個小時,吊瓶也從小瓶換成了一瓶大的,不僅是吊瓶裡的水份進到身體裡,那幾杯溫開水下肚後,三急中的其中一急來了……
路寄秋本來想著等一會兒再說,但牆上的時鐘滴滴答答的走著,她憋了一會兒就憋不住了。
深呼吸幾次,用餘光看了看坐在一旁陸一衡,看他一直沒有要起身出去的意思,心裡更急了。
急到都要打那急救鈴的主意了!
憋了小半個鐘,路寄秋終於說話了。
“陸一衡……”
被叫到的陸一衡馬上停下了給潘茂發信息的動作,抬頭看她,以為是吊瓶的速度太快,她手疼之類的。
“怎麼了?”陸一衡一邊問著,一邊起身看路寄秋身上的紅疹,擔心她又想要抓哪裡。
路寄秋緊抿著唇,實在是難以啟齒啊——
陸一衡不解的看著她,壓根兒沒往那方向想。
“要不我叫醫生過來看看。”
就在陸一衡差點兒按下急救鈴的時候,路寄秋伸手拉住了他。
衝他勾了勾手指,待他靠近之後,在他耳邊支支吾吾的說著。
“我想那個……”
“哪個?”
“就、就是那個……”路寄秋本來就發紅的小臉,這會兒更紅了。
含糊的說著,又伸手指了指病房內獨立浴室的方向。
陸一衡明白了,看她忍了半天的樣子,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抬手輕揉了揉她的發頂,嘴角還是帶著笑問她:“你是不是剛才就想去了?”
路寄秋鼓著腮幫,認真的點了點頭。
接著就起身,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你讓彤姐幫我拿吊瓶就行。”
“劉彤已經回公寓去開緊急會議了,外麵隻有梁哥和阿洪在。”陸一衡語氣很平淡的說著,像是闡述事實一般。
路寄秋一聽就不淡定了,拉著被子不再繼續下床了。
“那、那護士進來也行的……”路寄秋不自覺的磕巴了起來。
“現在是飯點,女護士不一定在,”陸一衡一本正經的說著,低頭看路寄秋時,不由得挑高了眉尾,“眼下看來,你能選擇的隻有我了。”
路寄秋咽了咽口水,小臉皺著很是糾結,她真的憋不住了。
兩人‘僵持’了片刻,路寄秋最後還是妥協了。
一邊朝浴室洗手間的方向走,一邊和他約法三章。
“那你不準偷看,也不準進去,還不能……”
“還不能聽。”
陸一衡主動接上話,說出了最關鍵的一點。
“……對!”路寄秋悶聲應著,儘管她知道這可能不太現實。
走到洗手間門口,一手扶著門框,另一隻手儘量伸長,生怕扯到針頭。
好不容易坐下了,路寄秋輕咳兩聲,試圖蓋過即將出現的尷尬情形。
但好巧不巧的,‘水流聲’還倍兒大!!!
路寄秋仰頭看看天花板,絕望之情無以言表。
動作迅速的結束後,衝了馬桶,路寄秋又挪著步子朝裡走了兩步,洗完手這才耷拉著腦袋走出洗手間。
一言不發的回到病床上,躺下後就拉高被子擋住了自己的臉,簡直就是‘掩耳盜鈴本鈴’了。
聽到陸一衡又起身去倒水了,路寄秋趕忙出聲說道:“我不喝了,今晚都不喝了!”
話音還未落全,路寄秋就聽到他低笑的聲音,儘管他很刻意的壓低了聲音,但她還是聽到了!!
路寄秋躲在被子下,悶著聲問他:“你、你剛才是不是聽到了!”
原以為他會說謊哄她,殊不知陸一衡誠實的要命。
“嗯,聽到了。”
在陸一衡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路寄秋就在被窩裡低叫了一聲,接著又朝下縮了縮。
典型的——不聽不聽,他在念經。
陸一衡抿著笑在床邊坐下,拉開被子,格外認真的和她講著其中的道理。
“你這樣想,這種事挺私.密的,理應是最親密的人陪你,對嗎?”
路寄秋拉著剩餘的被子,隻露出眼睛看他,‘嗯哼’著說:“嗯。”
“那現在在醫院,沒有人比你男朋友‘我’,更適合陪你去,對嗎?”
“……”
陸一衡抿了抿唇,看她還沒放下這事,於是繼續說道。
“而且醫生不是說讓你住院觀察幾天嘛,這未來幾天敏姐即便到了這兒,也不能二十四小時陪你……”
“……”還真被他說中了,事情的確是這樣的。
“那我剛才聽都聽見了,俗話說有第一次,就不怕有第二次。未來幾天,你如果還有類似的需要,我隨時都可以。”
突然,病房的門被人由外推開了。
敏姐拎著行李袋站在病房門口,模樣有些著急,大步邁進來問道:“寄秋,好點兒了嗎?”
路寄秋趕忙坐好,回答說:“正在滴第二瓶了,感覺已經好很多了。”
羅敏走近了仔細看了看路寄秋身上的紅疹,放在行李袋才有時間和陸一衡打招呼。
“對了,你們剛才在說什麼?什麼隨時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