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枳從行李箱底部拿出手機想開機,她想再看一遍自己。發現沒電自動關機了,找到充電器給手機充上電。關燈躺到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
房間裡有些悶,她起身走到窗戶邊,打開了玻璃。
隔壁彆墅的燈亮了起來,一輛黑色賓利緩慢的停到了樹蔭深處,車燈照的很遠,照出遠處建築的輪廓。
山裡夜間溫度較低,涼風徐徐,茂密的枝葉在。徐枳趴在窗戶上托著下巴聽外麵的蛐蛐叫聲,看隔壁顧客入住。
後排車門打開,一條很長的腿先落到了地麵上,樹葉太厚,她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下半截。
是個男人,穿著一身休閒,挺高的,腿很長。
司機從另一邊下車,給他拿後備箱的行李箱。
徐枳深吸一口涼風。
夏喬問她漂亮嗎?她心裡的答案是漂亮。她在舞台中央,萬眾矚目,十分耀眼。
那是過去的她身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東西。
隔壁彆墅男人走進了院子,確實很高。穿著黑色T恤,藍色牛仔褲勾勒出筆直的長腿,戴著鴨舌帽,帽簷壓的很低。看起來很年輕,寬肩闊背,步伐很大。
身後手機自動開機的聲音,徐枳直起身。忽然,男人抬頭看了過來。帽簷上揚,他俊美深邃的臉顯露在燈光下,沒有戴口罩。冷峻的眉毛下是深黑的眼,高挺鼻梁陡直,薄唇抿著。
齊扉怎麼在這裡?
短暫的停頓,齊扉收回視線,凜步走進了彆墅。
彆墅裡窗簾都拉著,樹木又高大,徐枳再看不清了。她在窗戶邊站了一會兒,才關上窗戶回到了床上。
手機上有無數的未接來電,沒有來電顯示,不知道是誰。
徐枳打開微信,有幾個好友申請,其中有路明。
路明:我沒有跟秦蓁談過戀愛,以前年少無知在一起玩過一段時間,我對她沒有感情。上次她用毀約威脅,讓我過去,我不得已放了你鴿子。她的合同賠償金額很高,我若不去公司損失很大。我和你在一起期間沒有跟她發生過關係,那些照片是之前拍的。
路明:徐枳,我是奔著結婚跟你在一起。你回來我們結婚,立刻辦婚禮。
路明:接電話。
路明:我胃病犯了,很疼。徐枳,你知道我吃什麼藥,把藥名發給我。
路明:我急診了,胃出血。我知道你沒有跟齊扉在一起,你是為了氣我。好吧,我承認,我被氣到了,回來吧。
路明: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什麼?再不回來,後果自負。
路明:徐枳,不要鬨了行不行?
徐枳想把他設置成無法加好友,搞了半天也沒設置好,皺眉退出微信,重新關機把手機扔到了床頭櫃上。
意外的無波無瀾,甚至有些想笑
徐枳拉起被子蒙住頭,她是被夏喬吵醒,徐枳迷迷糊糊睜開眼,夏喬如臨大敵湊到她耳朵邊,“狗渣男來找你了。”
徐枳恍惚著還沒清醒過來,“什麼?”
“路明,狗東西在一樓正門口堵你。”夏喬說,“怎麼辦?我們報警?還是下去潑他一盆水?”
夏喬平時挺會口嗨,遇到事緊張的要命。
徐枳徹底清醒過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夏喬,短暫的停頓,“後門窗戶能翻出去嗎?”
“你要翻窗戶逃跑嗎?太丟臉了吧,是他渣又不是你渣,你又沒錯。”
徐枳拿起床頭的手機開機,在一連串未接來電的提醒音中翻通話記錄找電話。
“你乾什麼?”
徐枳撥通電話,朝夏喬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她清了清嗓子,腦子無比清醒。
電話忽然被接通了,男人冷淡的嗓音落過來,“喂?”
“齊先生,您好。”徐枳調整情緒,狠狠揉了一把臉,用比較正常聲音說道,“您約的那首歌,我現在有一點靈感,我能當麵跟您聊聊嗎?”
夏喬瞪大眼,嘴巴張成了O型,震驚的看著徐枳。
“我住在您的隔壁,昨晚我看到您住過來了,好巧。”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鐘,齊扉說,“過來吧。”
徐枳掛斷電話立刻坐了起來,指了指隔壁,“齊扉在隔壁住,昨晚淩晨住過來,我看到了。”
夏喬的尖叫聲被她自己捂進了嘴巴裡。
“我想讓路明看到,我從齊扉的房子裡出來。”
夏喬鬆開手,“玩這麼大?不過也好,氣死他。他以為你離了他不行,實際上你瀟灑著呢,你甩了他立刻就能換一個更好的。”
徐枳跟路明不可能好聚好散了。
碰瓷一回生,二回熟。
徐枳洗了一把臉換了一件性感的睡裙,裝模作樣的從背包裡拿出手稿紙和筆從後麵窗戶翻出去,後院種著茂密的植物,落地時腿被劃了一道,她摸了摸腿沒出血就踩著花叢快步走向齊扉的院子。
齊扉跟路明是死對頭,齊扉住在隔壁,蹭起來最方便,她隻需要去齊扉的房子裡繞一圈就夠讓路明永遠從她的世界消失。
天陰著,山間的風很大,吹拂著她的睡裙,微微的冷。徐枳繞到齊扉所住的彆墅雜物間,這邊房子格局都一樣,雜物間窗戶不會鎖,要通風。
但雜物間窗戶有些高,很難爬上去。
徐枳推開窗戶,撩起裙子剛要抬腿往上爬。
頭頂響起男人冷質的嗓音,緩慢低沉,“窗戶好爬嗎?”
徐枳抬頭看去,齊扉抱臂倚靠在二樓窗戶上,他穿著黑色浴袍,鬆鬆散散全靠一根帶子係著,冷白的鎖骨肌膚就那麼裸露在晨光下。應該是剛洗過澡,黑沉潮濕的發絲沒有章法淩亂的垂在額前,劍眉下是長而深邃的眼,黑如曜石,注視著正在爬窗戶的徐枳。
“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