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枳把小型播放器裝進褲兜,走進了餐廳。餐廳裡三三兩兩聚堆吃飯,她拿了牛奶和麵包,端著盤子打算找個角落靠窗的位置坐。
“枳子,這裡。”席宇歪在椅子上叼著奶酪棒喊了一聲。
他們一行三人隻有齊禮還坐的很直,焦棠和席宇一個歪在椅子上一個歪在桌子上。
徐枳端著盤子走了過去,拉開椅子坐到了對麵。
“扉哥單獨找你了?”席宇坐起來,身子前傾整個趴到桌子上湊近徐枳,壓低聲音說道,“開小灶嗎?能聽聽嗎?”
“明天早上早起一個小時跟他跑步。”徐枳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牛奶,說道,“鍛煉肺活量,這個小灶你想開,你也可以參與。”
“我艸!他是魔鬼嗎?這誰會願意!”席宇從桌子上起來,自虐這事他沒興趣了。
“這才到哪,他對自己比這個狠多了。”齊禮嗤了一聲,咬著麵包轉頭看向徐枳,“下一場你還打算原唱嗎?唱什麼?”
“禮哥,不能說吧,容易泄題。”席宇遞給徐枳一根奶酪棒,說道,“畢竟我們也是競爭關係。”
“你跟徐枳是競爭關係。”齊禮說,“接下來的比賽都是組內賽,你們隊內廝殺。她跟我算什麼競爭關係?就算是她衝進決賽,也是一個月後。”
按照賽製,先打隊內賽,根據導師選人隊內PK,直到每個隊剩一個人進全國四強進入決賽夜,不同隊的pk確實得到決賽。下一期是組內八進四淘汰賽,抽簽決定每個隊伍的比賽順序,每個隊伍淘汰四個人,淘汰一半,每個人都有走的機會。
齊禮真自信,他那麼自信自己能進決賽。
“我沒寫出來,等我寫出來告訴你們。”徐枳目前沒有靈感,明天早上才能抽簽決定每一隊的出場順序,如果他們隊伍的表演時間在後麵的話,她還有創作的時間,“說不定不會唱原創。”
“你唱原創優勢比較大,其他的也就那樣吧,明天早上我會去跑步。”齊禮把麵包塞到了嘴裡,喝完牛奶端著盤子離開了餐廳。
“禮哥體力真好。”席宇嘖了一聲,“精力無限。”
“聽說他叔叔以前經常帶他跑十公裡,所以他聲線才能那麼穩。”一直沉默的焦棠開口,“習以為常了吧,有氧運動對歌手的聲音影響很大,明天我也會去跑。”
焦棠喝完最後一口牛奶,看向徐枳,“我們決賽見,我想跟你比高音。”
她端著盤子起身離開餐廳,小跑跟上了齊禮,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離開。
席宇默默坐直,咽下奶酪,“那我明天是不是也要加入晨跑隊伍?可我能PK掉你嗎?”
“試試看,至少不要下一輪就走。”徐枳看窗外熱烈的朝陽,一切都是新生,一切朝氣蓬勃,她握拳伸手到席宇麵前,說道,“祝你好運。”
這是席宇教她的音樂人的打招呼方式,席宇笑著跟她碰了下拳頭,“沒到最後,誰走還不一定呢,說不定我能贏你,音樂裡每個人都是自己獨一無的王,每個人都有機會。”
“今晚先導片會播,你要看的話來找我,先走了。”席宇收回手嘿嘿一笑,起身端著盤子離開,“我去練歌了,扉哥說我氣短,我得好好練,改掉氣短的毛病說不定我能PK贏你,我聲音是有優勢的。”
席宇的聲音確實有優勢,他的聲線偏溫柔很優美,唱情歌十分的動人。這裡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勢。
隊內賽八進一,所有人都想成為那個一,可一隻有一個。
徐枳的那點困勁兒散了,快速吃完早餐離開了餐廳。
徐枳上樓時碰到了蕭岸,蕭岸戴著墨鏡穿的一身酷拖著行李箱正往電梯裡走,看到徐枳停住腳步歪頭過來,一隻手勾下墨鏡邊緣,揮了揮手,“嗨,小月亮,早上好。”
小月亮是誰?
“早。”徐枳走過去說道,“需要幫忙嗎?我叫徐枳,木字邊的枳。”
“知道,你寫了《北枳》,我很喜歡。”
徐枳受寵若驚,“謝謝。”
蕭岸拖著行李箱進了電梯,摘下墨鏡隨手彆在胸口,單手插兜,“沒跟你扉哥一起?你扉哥呢?”
你扉哥?這三個字怎麼聽起來那麼怪?
“扉哥先上樓了。”徐枳也走進電梯,按下五樓又幫蕭岸按樓層,“您住幾樓?”
“三樓,我比你扉哥大一歲,我們平輩。彆叫您,聽著彆扭。”蕭岸雙手插兜,審視徐枳,“學員是不允許帶手機對吧?”
徐枳按下三樓的按鈕,站在電梯口,點頭,“是。”
“不帶手機好,安心做音樂,不被打擾。”蕭岸若有所思,“最近不要往基地門口走,外麵有記者蹲守。節目播了,你自然會火。其他的什麼都不要做,不要回應。”
“謝謝老師。”蕭岸這話說的直白了,徐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火,但她肯定不會去基地門口,她對外麵也沒什麼留戀,“我知道了。”
電梯停到了三樓,蕭岸率先走了下去,他走出幾步回頭,“有時間聽聽齊扉的《光陰少年》,挺不錯。”
光陰少年?徐枳點了點頭,“好的,謝謝,我會去聽。”
“再見。”蕭岸把墨鏡又戴到了臉上,拖著行李快步走遠。
徐枳按下關門按鈕,電梯升到了五樓,她走出了電梯。
齊扉的房間房門緊閉,不知道是下樓了還是在房間裡休息。
徐枳坐到音樂課的大課堂才知道蕭岸為什麼要提那麼一句,路明出現在基地門口被記者拍到了,上了新聞。席宇回房間偷玩手機看到了,轉告了徐枳。
“你可千萬彆去門口見他,他就是故意惡心你。”席宇跟徐枳分析著利弊,“節目播了,你唱的那麼好,肯定會有一波路好粉絲。本來想粉你,他出來一蹦躂被媒體拍到,全完。隻剩下惡心了,下一輪就要加觀眾投票,大眾好感很重要。”
“他隻是我的前老板。”徐枳麵無表情的記著老師說的音律內容,心靜如水。不管路明是因為什麼來找她,她都不會去見。完全封閉在這裡挺好,不想見的人會漸漸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不要看新聞,小心手機被沒收。”
見過了太陽,誰還會對漆黑棚屋裡的煤油燈感興趣?
她喜歡舞台,喜歡呐喊與瘋狂。喜歡這裡每個人都朝氣蓬勃,勇敢的往前衝往前闖,心懷信念,為理想拚搏。
上午是中規中矩的音樂課,下午是導師課堂。
兩點開始的課程,徐枳想先過去練練歌,一點半就推開了小教室的門。
下午的陽光從落地窗照進白色的教室,齊扉靠在玻璃席地而坐。修長的腿懶散的橫在白色地毯上,他穿著白色襯衣,懷裡抱著吉他在唱歌。手腕上戴著黑色的電子手表,手指骨關節很長很好看,花式撫著吉他。
徐枳還是第一次見齊扉彈吉他,她很少看齊扉演出。齊扉的彈吉他方式跟其他人不一樣,他彈吉他手指很快,從容又自信。陽光落到他的手指骨上,骨關節泛白,他的手指帶著好看的弧度劃過整個琴弦瀟灑的抬起又落下,帶起輕快的音調。
整個教室都回蕩著他的聲音,他唱的是改編的民謠《姑娘》。他唱民謠時少了在台上的那種鋒銳感,尾調拖的低醇。
徐枳以前看過男生跟女生彈吉他求婚的新聞,還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女生因為男生彈吉他而心動?
可如果彈吉他那個人是齊扉,好像又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