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徐枳恨不得把廚房讓給他,靠在一邊取了一顆荔枝剝開皮塞到嘴裡,豐厚香甜的汁水在口腔裡溢開,甜度超標了,“需要我打下手嗎?”
“不用。”齊扉處理第二道食材,“找個地方坐著吧。”
齊扉已經反客為主了,他能把任何地方變成自己的主場。有的人下廚不喜歡彆人參與,齊扉這種有點潔癖的性格,估計也是。徐枳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戴上手套找了乾淨的盤子剝著荔枝。
萬萬沒想到,她請吃飯,廚房成了齊扉的主場,這頓飯算請還是沒請?
齊扉的廚藝很好,一道炙烤和牛,一道糖醋蝦球,一份蔬菜一條魚。徐枳把湯的火關掉,齊扉已經把最後一道菜裝進了盤子,端到了餐桌上。
“喝酒嗎?”齊扉過來端湯,看了徐枳一眼。
“腳可能不太行。”徐枳盛了兩碗飯,說道,“等腳傷好了,我請你喝酒。”
“什麼時候?”
齊扉這裡沒有客套話,要麼就是請,要麼就彆開口。
“節目結束吧,不然應該沒有時間。”徐枳拿著餐具到餐廳,看時間正好十二點,覺得畫麵詭異又無比和諧,她跟齊扉同室吃飯,居然沒有絲毫不適。她把飯放到齊扉麵前,餐具放到他那邊,拉開椅子坐下,“不知道那時候,你還會不會跟我一起喝酒。”
“為什麼不會?”齊扉在對麵坐下,盛了兩碗湯遞給徐枳一碗,舉起湯碗,抬起沉黑的睫毛注視著徐枳,道,“碰一個嗎?”
徐枳連忙端起湯碗跟他碰了下,笑著說道,“那好,約定了,活動結束後,我們都有時間的情況下,我請你喝酒。”
齊扉喝了一口湯,含著湯他一時沒說話,半晌後他嗓子一動把湯咽了下去。
“湯怎麼了?”徐枳拿起勺子舀湯。
“沒放鹽。”齊扉語調平淡,仿佛剛才喝了一口沒有味道的湯不是他。
徐枳連忙喝了一點勺子尖上的湯,她煮的鴿子湯,沒有任何味道。立刻放下勺子麵紅耳赤去廚房拿鹽,她請人吃飯,就煮了一碗湯還沒有放鹽。
徐枳拿生命發誓,她廚藝真的不錯,今天全是意外。齊扉一直在廚房,她確實有點緊張,發揮失常。
“你碗裡的彆喝了,倒了吧。”徐枳重新調了味道,說道,“我再給你盛新的,我平時廚藝真不這樣。”
“直接盛裡麵吧,我口味淡。”齊扉把喝了一半的湯遞到徐枳麵前,若無其事道,“我覺得正好,挺好。”
是嗎?
徐枳把他的湯碗盛滿,坐回去夾菜。陰了一早上,橘洲終於是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聲落了下來,打在院子裡的灌木科植物上,發出聲響。
房間裡隻有空調聲音,很平靜。
空氣裡彌漫著飯菜的香氣,徐枳咬著酸甜可口的龍蝦球,好吃慘了。
齊扉的手藝若是開餐廳一定會火爆到排隊都排不上,徐枳覺得自己絕對會搬著小板凳去排隊。
徐枳的外婆是上海人,她的口味偏甜。齊扉做的飯也偏甜,他們都不吃辣椒,完全能吃到一塊。
“扉哥。”
“嗯?”齊扉正在夾青菜,聞言抬眸緩緩的注視徐枳,他肅白手腕停在空中,夾菜的動作停滯。
“你有沒有考慮開餐廳?”徐枳又夾了一個蝦球,說道,“你做飯很好吃。”
“你好像說過,你是我的粉絲,對吧?”齊扉夾起了那根青菜到碗裡,漫不經心道,“這句不是真的吧?”
徐枳耳朵嗡的一聲熱透了,“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的粉絲,不會不知道我有投資餐飲。”齊扉把青菜放到碗裡,放下筷子,端起桌子上的湯一飲而儘,沉黑的眼落到了徐枳紅的過於明顯的耳垂上,“你之前住的燕山度假區,我有股份。”齊扉指了指地下,說道,“這家,我也有投,他們都有餐飲部分。”
徐枳頭皮發麻,這個她還真不知道,她梗著脖子才讓自己坐直,“我是你的作品粉。聽你的歌,偶爾看你的新聞。”
“《敬山海》是我哪張專輯裡的歌?”他重新拿起筷子,端起了飯碗,垂下睫毛。
徐枳默了幾秒,齊扉有這首歌嗎?
“你要吃水果嗎?我冰鎮了荔枝。”徐枳起身去客廳的冰箱取荔枝,說道,“剝好的。”
“你是不是不知道?徐枳。”齊扉取了一雙新的沒用過的筷子挑著清蒸魚少刺的部分。
“敬山海不是你的歌,是蕭岸蕭老師的歌。”徐枳關上冰箱走回來,腦子一下子就搭上線了,把荔枝送到齊扉麵前,若有所思,“夏喬是你的骨灰粉,粉了六七年也不知道你的投資項目,這個一般人都不會知道吧?跟是不是你的粉絲沒關係吧?”徐枳跟夏喬在燕山度假村住了那麼久,夏喬要是知道早就傳的人儘皆知了。可是齊扉為什麼要那麼問?詐她?詐她乾什麼?
齊扉把魚腩放到了徐枳麵前的小碟子裡,慢悠悠的抬頭看過去,深邃眼眸裡浸著點意味,“冤枉你了?”
這倒沒有冤枉,徐枳就是個假粉。
但說是他粉絲那會兒事出有因,雖然沒有明說,可他們都心知肚明怎麼回事吧,難道齊扉不知道?怎麼會在今天翻舊賬?突然問的這麼直接?這怎麼回都尷尬吧?
“扉哥。”徐枳主動轉移了話題,“你嘗嘗荔枝,很甜的。”
齊扉吃完那根青菜,也吃了飯,放下筷子挑了一顆剝好的荔枝,捏在修長的指尖上,“你是我的粉絲,所以,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