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之後,漫長的等待,雷聲才滾滾而來炸在天上。
“我不需要許願。”齊扉離開了徐枳的唇,拉開些許距離,風吹著他們的頭發,整個世界一片黑暗,園區都停電了。齊扉的嗓音是沙啞的,仿佛含著砂礫,“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他在咫尺之間,眼眸黑沉沉的如同沒有燈的黑夜下的海麵。風雨縹緲,他保持著平靜,眼底下波濤洶湧,似乎下一刻就會火山爆發。
徐枳清晰的看到他的喉結滾動,他偏瘦,脖頸冷肅,鎖骨順延而下,儘頭在衣服深處。
他無可挑剔的俊美五官就在麵前,鼻梁高挺陡直,剛才親過來的時候,鼻尖好像碰到她了。
“什麼?”徐枳忍不住的動了下唇,大腦一片漿糊。
齊扉的手落到了她的頭頂,撫了下她的頭發,指尖碰到她的耳朵,短暫的停頓,他收回手直起身看天邊的雲雨,凸起的喉結再次滾動,他的嗓音裡還殘留著暗啞,“吃蛋糕嗎?”
徐枳仰起頭,大顆的雨滴砸到了睫毛上,在她臉上濺開,隻一瞬間雨雲就來了。
她的動作比大腦反應更快,起身拿掉了蠟燭,合上蛋糕盒子說道,“下雨了,趕快把這些收了。”
雨比想象中來的更快,徐枳和齊扉拎著蛋糕和小提琴回到樓道裡。瓢潑大雨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拍擊著地麵上的玫瑰,玫瑰花慘了一地。齊扉半邊身子都濕了,黑色發絲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樓梯間裡聚滿了熱氣,雨把外麵的熱全趕到了房子裡。
電還沒有來,走廊裡一片漆黑。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大地。齊扉拿著手表的盒子和小提琴站在門口擋住了大半的雨絲,身形挺拔修長,忽然轉頭看來。四目相對,他黑眸中的笑張揚肆意的溢開。
“怎麼突然停電了?酒店的人怎麼說?”走廊裡響起席宇的聲音,隨後一道光晃在樓下步梯間。
“齊老師呢?怎麼停電之後沒有再見到齊老師。”
“徐枳呢?你們見徐枳了嗎?”
徐枳深吸一口氣,壓著心跳轉身快步走下樓梯,她剛到樓梯拐角就撞上了席宇。
“謔!你這是去哪裡了?拎的什麼東西?”
“扉哥生日,上來拿蛋糕想下去跟你們一起分享。明天就分開了,可能以後聚到一起的機會也不多。”徐枳從剛才齊扉親上來大腦就一片空白,全憑本能在行動,她攥著兩個蛋糕盒子,蛋糕盒子的邊緣鋒利緊緊的貼上了肌膚,“沒想到停電了,誰的手電筒?”
“席宇藏的手機。”陳夢愣了下反應過來,“真在裡麵關傻了,明天齊老師生日,不是,今天。現在已經過十二點了。”隨即上下審視徐枳,說道,“你記性這麼好,居然記得,怎麼有兩個蛋糕盒子?”
“怕一個不夠吃,人這麼多。”徐枳抬手遞給就近的席宇一個,說道,“幫拿一個,都散了嗎?”
“都散了,要回去叫他們嗎?”席宇接過蛋糕翻看著LOGO,“這麼牌子橘洲也有呀?那我下去叫他們。”
“不用了吧。”徐枳若無其事的說,“不早了,不打擾彆人了,我們去給扉哥過生日?”
“扉哥呢?在房間嗎?”
“來我的房間吧。”漆黑的走廊裡響起齊扉冷沉的嗓音,聽不出其他的情緒,也不知道跑他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席宇嚇一跳,手一抖手電筒斜過去。
隻見齊扉拎著小提琴盒子,腿很長,步子很大正往房間走,手上好像還帶了個盒子,他漫不經心的一回頭,淩厲黑眸掃視眾人,淡道,“來吧。”
雖然節目組有專業的聲樂老師和樂器老師,可他們跟的最多的還是齊扉,教東西最多的也是齊扉。齊扉雖然看上去很冷,可他在專業上是真牛,真正的有才華有能力熱愛音樂,在音樂上他對事不對人,十分嚴厲。
他們對齊扉是有敬也有怕,敬的是真正的學到了東西,不管在賽場上能待多久,他們在齊扉這裡學的東西足夠他們在娛樂圈走很遠。
幾個人目光對上,陳夢喊道,“老師,生日快樂!”
徐枳成功混進了隊伍,心跳的比外麵的雨點還密集。暴雨傾盆,窗外雨聲中夾雜著雷生,閃電劃過天際照亮整個世界。
齊扉打開了房門,放下琴盒把禮物盒子鄭重的放到了行李箱裡,點了一盞香薰蠟燭,房子裡亮起灰黃的燈。
每個人的臉都很模糊,膽子就大了起來。
“齊老師,給你唱生日歌!
徐枳怕露餡立刻把完好那個蛋糕遞給了陳夢,陳夢拆開蛋糕愣了下才開口,“哇!好漂亮!”
蛋糕盒子裡放著一個純白色夢幻的月亮蛋糕,白色的月亮船上盛開著一朵潔白的白玫瑰。
徐枳立刻看向齊扉,齊扉打開冰箱取出幾罐冰可樂扔個席宇等人,說道,“不用點蠟燭,直接切了吃吧。”
這個蛋糕不是給他自己訂的?齊扉跟月亮玫瑰的蛋糕氣質差距太遠了,哪個大男人會訂這麼公主的蛋糕?
“吃完散了吧。”齊扉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微敞著腿身子往後依靠著,骨節分明的手指長的很有存在感,單手拉開了易拉罐拉環,嗤的一聲飲料被拉開,他環視一圈,道,“不愛吃甜食,你們自己分,彆分我。”
他不愛吃甜食?
齊扉太嚴肅,抹蛋糕環節也省去了,沒人敢跟他鬨。蛋糕還是分成了六份,那朵玫瑰落到了齊扉的盤子裡。他們在齊扉的房間吃完蛋糕,酒店的電就來了,瞬間整個酒店燈火通明,他們迅速的撤了。
徐枳跟著其他人一起離開,她明天早上七點的飛機回北京,得儘快回房間收拾行李。她有兩天假期,回家隻能待一天,最近林立給她接了一個代言一個品牌推廣,她還要錄歌新專輯還要籌備,決賽結束她還要拍齊扉的MV。
整理好行李她衝了個澡回到床上,世界靜下來。
齊扉那個吻像是夏天雨後的蔓藤,肆意生長,瘋狂的爬到她的心臟上,密密麻麻的纏繞著,纏的她喘不過氣。
徐枳一頭栽到了床上,閉上眼捂著心臟,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她很輕的抿了下唇,觸覺似乎還在。
這回她沒有失眠,沒有吃藥,甚至沒有閉眼。她看清了齊扉親上來時的每一個細節,感受到了他嘴唇的溫度。
徐枳烏黑的頭發鋪到了床上,她整張臉都埋在被子裡,很深的呼吸。
窗外疾風驟雨,雨水猛烈的打在玻璃上,徐枳重複了幾次深呼吸的動作,並沒有減輕心跳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