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隻開了走廊的一盞燈,大片陷入黑暗之中。空氣中彌漫著夏日末的潮,窗外風聲很大,穿過圍牆撞擊著大門,拍出聲響。
又一道閃電劃過天空,齊扉的唇微涼柔軟,帶著一點薄荷煙草的味道,微微的苦。他果然抽煙了,徐枳閉上眼,很輕的含著他的唇吸了下。
心跳的飛快,抬手放到了齊扉的脖子上。纏繞著他的脖頸,抱住了他。
轟隆隆的雷聲炸在窗外。
齊扉的吻就像是夏天突然的雷陣雨,瞬間就落了下來。他的手掌從徐枳的腰上移到肩膀,最後指尖停在徐枳的後頸上。
纏繞著汲取愛意,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快。
今晚不會有月亮,天氣預報今晚會有暴雨。
唯一的光是眼前人。
徐枳還是不會換氣,吻到快要窒息,齊扉緩緩的拉離,鬆開了她的唇。徐枳急促的呼吸,思維混亂,腳底下發軟。她睜開眼看到齊扉,他的眼沉黑潮熱,專注的看她。他逆著光,落下很長的一道身影,整個把徐枳籠罩進去。
他的睫毛很長,剛才接吻的時候,幾次刮過徐枳的肌膚,微微的癢。此刻,他的睫毛上沾著濃重的潮意。
“徐枳。”齊扉的聲音沙啞,有點不像他。
“嗯。”徐枳看著他的唇,咽動嗓子,隨即反應過來,耳朵火辣辣的燒了起來。
“你想。”齊扉低頭側了下,唇貼上徐枳,啞道,“進一步嗎?”
徐枳的大腦思考不了其他,兩個人太近了。呼吸纏繞,絲絲縷縷的糾纏在一起。眼前齊扉的眼黯的如同夜色下的海麵,一眼看不到儘頭的深沉,內裡喊著暗湧。
徐枳忽然就笑了,她把頭抵在齊扉的頸窩裡,埋在他懷裡。伸手抱住他,抱的很緊。
“徐枳?”齊扉站直了,回抱了她,低頭唇落在她的發頂,克製的輕吻,“不想也沒有關係,再等等。我不是很著急,這不重要——”
“為什麼——不想呢?”
不重要嗎?
徐枳也不太懂重不重要,具體操作她不知道,她懶的去查。這些東西,她以為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本能。
沒有動物在春天不躁動,野貓互相看對了眼,嗅到對方的氣息,找個屋頂或者無人經過的叢林做本能的事。
“想?”齊扉的聲音從嗓子深處發出,沉入在雷聲中。
徐枳聽到自己的心跳,非常快。她嗓子很乾,想說點什麼,卻說不出口。她不是很善於表達的人,徐枳這麼認為著。
她仰起頭,親上齊扉的脖頸,在她一直想要留下痕跡的地方,親了下。
下一刻,徐枳就被抱了起來,她一驚立刻抱住了齊扉的肩膀,撲到了他的肩膀上,“扉哥?”
哪有人這麼抱的!
他不是打橫抱,他是把徐枳舉了起來,抱著腿把她困在懷裡,把她舉到了肩膀上。齊扉很高,腿又長,他邁著長腿大步往樓梯間走。
“齊扉。”徐枳抱住他的脖子,看著他寬闊的脊背,他走動間帶著腰肌,從她這個角度看,齊扉的腰線很好看,“我可以自己走。”
齊扉沒有說話,隻是步伐很大,走上了樓梯。
“我的房間在右手邊第二間。”徐枳壓下臉上熾熱的溫度,為他指路。她一隻手是貼著齊扉的喉結放,他的喉結滾動,滑過了徐枳的肌膚。
“我知道。”齊扉的嗓音啞到了極致,很像情動。
窗外又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走廊的窗戶。
“你的手還好嗎?”徐枳在緊張中抽出理智。
“不影響。”齊扉推開了房門,帶著徐枳走進了房間,“不重要。”
她在黑暗中被親的差點窒息的時候,對齊扉的手有了另一層麵的認識,手挺重要,很重要。
他的手指很長,指腹的程度剛剛好。所到之處全是火焰。漸漸連成了片,野火旺盛,燒的連天,世界一片火光。
手指長的男人很可怕。
雷聲響了很久,風聲呼嘯,這場暴雨的前奏很長。漫長折磨著神經,天地有的是耐心,醞釀著即將到來的雨。
隨著又一道炸雷,響徹田野,響在荒野之上。雷聲太大,壓下了很重的一聲吟,暴雨隨之而來。激烈的衝向廣袤的大地,這場折磨人的大雨終於是來了。
徐枳不喜歡黑暗,她喜歡光亮。她很怕密閉的空間,怕下雨天,怕打雷。怕漫天的雨遮住湛藍的天空,把世界包裹在潮濕陰冷的雨中。
可齊扉一直抱著她,親吻她。即便是在黑暗中,暴雨天,因為齊扉一直抱著她,抱的很緊。似乎,她很重要。
他是齊扉,很熟悉的人。有時候不需要徐枳說什麼,一個眼神,他就能明白徐枳要什麼。跟他一起陷在黑暗裡,沒有恐懼,這個空間很安全,她很信任這個人。
期間齊扉開了一次燈,徐枳沒看清他在做什麼。她要看,齊扉把她的眼睛捂住,隨後他把燈關了。
疼痛來的那一刻,徐枳悟了,他為什麼執著於關燈。比想象中的要疼,疼的很。
暴雨來之前,明明已經醞釀了很久,衝到大地上那一刻,還是會有人震撼這場雨勢之大,吞天食地。
開燈的話,她可能要重新考慮這件事。
春天的野貓為什麼叫的那麼大聲?能把人吵得一夜睡不著覺。大概,那公貓不是什麼好東西,不讓她提前看,做心理準備,還捂眼。
你怎麼不捂嘴?
徐枳聽到齊扉在耳邊的聲音,很沉,像是大提琴音,或者更低沉一些。
“徐枳,我很愛你。”他潮熱的吻親在徐枳的耳邊,親到她的眼睛上,吻的細密,“你不知道,我有多渴望你,渴望了有多久。”
這是一場聲勢浩大的音樂會,恒久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