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枳笑著,回吻了他。
他們在朝陽下接吻,互相拍了照片。徐枳站在雲海之前,身後浩浩蕩蕩的金色,一片輝煌。
除了節目組宣傳照片,她很少拍照,有些局促。豎起兩根手指比了個V,環視四周,周圍沒人,她迅速拉下口罩,齊扉按下了快門。
拍到她穿著寬大的防風外套,風吹動她的頭發,她笑的一臉燦爛,歪著頭豎起兩根手指,比驕陽還美。
徐枳給齊扉也拍了幾張照片,像是最普通的情侶,做著最普通最無聊的事,樂此不疲。
山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他們沒有拍合照隻是回到車裡坐了很久,看太陽升到,清透沒有任何遮擋的太陽直直曬在大地上。徐枳歪頭靠在車窗上看太陽,空氣裡彌漫著橘子的甜,隨即一顆糖遞了過來。
徐枳看著他指尖的糖,玻璃紙在太陽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斕,她接過糖剝開紙含進嘴裡,抵到了腮幫上。一邊腮幫鼓鼓的,很可愛。
齊扉含著一顆糖,咬到了齒間。伸手到徐枳這邊,揉了把她的頭發,寬大的手掌停在她的頭上。
“枳子。”
“嗯?”徐枳歪了下頭,蹭到他的手心,轉頭亮晶晶的眼看他,“扉哥。”
“回北京,能不能陪我去看看父母?”
“好啊。”徐枳沒有猶豫就答應了,說道,“需要準備什麼嗎?”
“不需要準備,你跟我過去就行。”齊扉的手落下去,勾住了徐枳的手,跟她十指交扣,轉頭黑眸直視徐枳,他看了很長時間笑了下,身子後仰靠在座位上,抬手搭在額頭上,唇角上揚,嗓音啞啞的,“世界真美好。”
六月十七號那天,他是打算去找父母。他那時候對這個世界沒什麼留戀,父母去世後,他不知道該做什麼,喜歡的鋼琴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學。好像,整個世界都跟他沒有關係了。
他是遊離在世界之外的人,他不想說話,也不想跟人接觸。
他每天吃大把的藥,依舊想死。
那天晚上,他在湖邊坐了很久,他想乾脆跳下去算了,一了百了。又怕有人救他,他想等夜深人靜,沒人的時候再做這件事。徐枳走過來坐到了他身邊,遞給他一顆橘子糖。
她在他身邊開了一場演唱會。
她會萬物的聲音,她會彈琴會吹木笛,會用樹葉吹出聲響,會模仿金魚吐水的聲音。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很像月亮,她說萬物皆有聲音,萬物都有自己的獨特性,萬物組成了這個完整的世界,每個人都很重要。她話很多,一個人也能熱鬨起來。
她說了她的夢想,她給齊扉規劃了未來。
他們在河邊坐了很長時間,天亮時分,徐枳盯著他看了許久,湊過來掀開他很長的劉海,說道,“哥哥,你眼睛很好看。”
她身上是熱的,手心滾燙。
路燈照到他的眼睛上,像是一束光照進陰暗枯井。
她把他拉回了人間。
也許,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糟糕。
後來徐枳困了,他背著徐枳走了很長的路回家。徐枳溫熱的呼吸落在他的脖子上,用手圈住他,她說,“我給你糖,你明天再背我一次好嗎?”
她給他許了明天,聽起來還不錯。
有人期待著他,他和人間有了聯係。
他從來沒想過會跟徐枳走到一起,挺玄妙。小女孩轉眼就長大了,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起初隻是想護著她平安長大,漸漸多了其他的心思。
他在而立之年,成為了徐枳的男朋友,未來還會成為她的丈夫,合法的另一半。他和徐枳在一起了,那個給了他一顆糖的女孩,如今給了他一整個世界的甜。
遇到了她,他回到了光裡。
“是啊,世界真美好。”徐枳握住了齊扉的手指,口腔裡的糖緩緩溢開,覺得跟齊扉在一起很美好,平靜安全,她彎著眼睛說道,“困嗎?要睡一會兒嗎?還要看日落嗎?聽說,日落也很壯觀。”
“看。”齊扉傾身而來,吻到徐枳的額頭上,嗓音沙啞,“睡醒看日落。”
山上沒有信號,手機沒有網絡。他們仿若流落孤島,與世隔絕,不去考慮外麵的繁華浮世,沒有精致的妝容與華麗的服裝,不被束縛局限。
他們在車廂裡睡了大半天,吃了簡陋的午餐,又等日落。
日出是震撼,日落是溫柔。
是太陽對人間的不舍與留戀,用最溫柔的光線撫摸著世間萬物,帶著情動的繾綣。他們在日落裡駕車下山,一路翻滾的雲層與金色的夕陽,太陽徹底的墜入地平線時,他們下了山。
他們在深夜離開酒店,又在夜晚悄然無聲的回去。
齊扉的MV不難拍,沒有太多的劇情。夏威夷這邊主要是拍攝《告白月亮》,一共拍兩個大場景,一個徐枳在海邊拉小提琴,齊扉在旁邊彈鋼琴,不需要拉出聲音,不錄製聲音,隻要擺個樣子就好。
這是徐枳的強項,拍的很快。
另一個重要場景是徐枳主街道行走閒逛,拿著相機到處拍,跟齊扉擦肩而過。側身時回眸,齊扉入戲倒是快,他拍東西很有天賦。
徐枳在這方麵沒有任何的天賦,老天爺是公平的,不會把所有技能點放到一個人身上。徐枳擅長唱歌,不擅長演戲。
一小段整整拍了三天,她發誓這輩子絕不會涉足演藝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