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枳極少喝酒,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具體有多差。啤酒沒那麼好喝,可齊扉抱著吉他在唱給她寫的歌,偶爾一抬眼,深黑的眸子穿過眾人看過來。齊扉彈吉他很迷人,這個男人玩樂器很有魅力,修長乾淨的手指撫著琴弦,閒散的倚坐著,嗓音溫柔的像是秋天傍晚的風。
徐枳色迷心竅,看著他喝完了一罐啤酒。齊扉背她時,她還有一點意識。聽到其他藝人說話,隨後她就趴到了齊扉的背上。
齊扉很高,脊背寬闊,他的肩膀有種熟悉的安全感。他的手臂有力量托著她,很安全。空氣中彌漫著村莊獨有的植物氣息,遠處有蛐蛐的叫聲。他走路不快,在寂靜的深夜裡慢悠悠的,然後徐枳就睡著了。
徐枳醒來在雨聲中,暴雨打著屋頂,風吹著院子裡的樹木枝葉發出很大聲響。徐枳猛然睜開眼,屋子裡亮著一盞小燈,有著鬆木香氣,房間門內所有的設施映入眼簾,不是她那套獨棟彆墅,不是小時候住的房子。
徐枳轉頭看到熟睡的齊扉,他穿著純白色棉質襯衣當睡衣,黑色發絲柔順的趴在頭頂,英俊的臉一半埋在徐枳的枕頭裡,一半落在燈光下。鼻梁很高,唇抿著,睡的凝重又嚴肅。
近在咫尺。
他怎麼在這裡?徐枳徹底驚醒,連忙把掀到胸口的衣服給拉平,去看房間門裡的攝像頭。他們在錄節目,到處都是攝像頭,齊扉居然敢跟她睡一張床。好在攝像頭全部被蓋起來了,徐枳把身上的拉平,她還穿的下午那套衣服,不過內衣扣被解開了。徐枳手背過去默默把內衣扣上,應該沒有人拍吧?誰解的?是她還是齊扉?
房間門窗簾緊閉,房門關著。
徐枳活動了一下肩膀躺平就碰到了齊扉的手,齊扉抬手搭到了她的腰上,徐枳瞪大眼屏住呼吸。
乾什麼?
齊扉也就那麼一搭,依舊睡著,沒有醒的意思。他這回把大半張臉都埋在枕頭裡,大概是不喜光,眉心緊皺。
難怪她會睡到牆上,一米二的小床,靠牆放。齊扉睡在外側,占據了很大空間門,本來床就小,他還一直往徐枳身上貼。這邊沒有空調,貼的近很熱,徐枳整個就掛在牆上了。
外麵雨很大,農村的房子隔音不行,震耳欲聾的雨聲仿佛就在枕頭邊。徐枳抬手去摸脖子上的麥,什麼都沒有。
既然齊扉敢睡到她房間門,應該沒有問題,齊扉這才在節目上一直在為公開做鋪墊,節目應該是十一月播放,十一月公開也差不多。
徐枳小心翼翼的把齊扉的手從身上拉開放到床上,她想去洗手間門,喝的那一罐啤酒現在墜著,十分難受。齊扉又動了下,他長腿蜷縮,膝蓋抵到了徐枳的身上,冷峻的眉毛輕皺,他似乎不太舒服。
徐枳抿了下唇,輕手輕腳的想翻過齊扉下床,床不大,齊扉太高了,幾乎擋住了全部的去路。腿剛跨過他的身體,齊扉睜開了眼,她還跨在齊扉的大腿上。
瞪大眼,四目相對。
比當初扒他窗戶還尷尬。
齊扉的眼黑沉沉的暗,窗外一道閃電,雷聲緊跟其後,徐枳眨眨眼,迅速從他身上翻過去踩著地上的拖鞋,壓低到幾乎氣音,說道,“我去洗手間門。”
“嗯。”齊扉的聲音很低,黑沉纖長的睫毛停在眼睛上,遮出一片陰影。
徐枳穿上拖鞋拿到桌子上的手機,看到齊扉抬手搭在眼上,腿伸直了。剛下雨,熱氣都被壓進了房子裡。他們都沒有蓋東西,徐枳的目光迅速從他的腿上掠過,關掉了房間門裡唯一的燈源,想讓他再睡會兒。
“不用關,你小心點。”齊扉的嗓音沙啞惺忪,說道,“彆絆倒了。”
“我用手機。”徐枳打開了手機屏幕照明,“你再睡一會兒。”
穿著衣服睡覺,她昨晚又喝了啤酒,身上味道實在是刺激,齊扉居然能忍受跟她睡在一起。
淩晨四點,天還沒亮,徐枳洗了個澡換上長裙打開房門去外麵看了眼。一樓客廳裡有工作人員在睡覺,她又默默的退回了二樓。
齊扉已經起床了,洗手間門的燈亮著,有聲響。徐枳麵紅耳赤的遠離,走到二樓的觀景台——唯一一扇小窗,站在窗戶邊看外麵的暴雨,看了一會兒,她拿出手機備忘錄記載昨天。
“不睡了?”齊扉的聲音還帶著睡後的沙啞。
“睡醒了。”徐枳放下備忘錄回頭看到齊扉的襯衣領口散開了一粒扣子,露出一大片偏白的胸膛,性感慵懶,她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裡看,壓低聲音,“房間門裡那些攝像機都開了嗎?”
不好意思再回去睡。
“沒有,現在房子裡沒有開著的機器。”齊扉低笑,走過來揉了把徐枳的頭發,說道,“怎麼不吹頭發?嗯?不嫌濕著難受嗎?”
會吵到他。
“這麼熱,一會兒就乾了。”徐枳想挪開頭發,她的背靠到了窗戶邊,接觸到齊扉的眼睛,妥協,“等會去吹,你先睡吧。”
“回房間門,我給你吹。”齊扉收回手,說道,“聊會兒天,昨天都沒時間門聊,到處都是鏡頭,不方便。”
他想徐枳了,想的很深,可能說出口的很少。
工作太忙了,本來這趟綜藝飛行他都來不了,本來也沒有官宣,不來換個公司的老人帶徐枳也可以。實在想見徐枳,他們很久沒見了。偶爾視頻,隔著屏幕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熬了幾天大夜把新歌錄完,匆匆的趕過來,想見她一麵。
“我自己來。”徐枳轉身快步往房間門走,說道,“你幾點睡的?”
“十一點半,睡了差不多有六個小時,夠了。”齊扉邁著長腿跟在徐枳身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門,關上門,齊扉打開燈給她吹頭發。
徐枳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滾燙。他們戀愛沒有多久,卻把該做不該做的事都做了一遍,大膽奔放。
“扉哥,是要在節目裡公開嗎?”徐枳倚著齊扉的長腿,低著頭沒有頭緒的翻著手機,也沒什麼好看。微信上跟那幾個人聊聊八卦,微博上看看新聞。
怎麼睡一起了?
“不在節目上公開,我們的事,得找個合適的時間門由我們正式公開。”齊扉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徐枳柔順的發絲,觸及到她的後頸。
徐枳的頭發吹的差不多了,她按住齊扉的手,拔掉了吹風機放到一邊,順了順頭發坐到床上認真的看齊扉。
“看什麼?”齊扉支著長腿靠在床頭,偏了頭,深邃黑眸注視著她,“徐枳?”
“怎麼睡一起了?”徐枳忍著臉熱,用下巴點了床,說道,“那——我們現在這樣,合適嗎?節目組的人不都知道了?”
“我也沒打算藏著掖著,知道就知道吧。”齊扉忽的就笑了起來,笑意很深,他深邃鳳眼裡全是笑。
“笑什麼?”他笑起來很好看,平時笑很蠱人,但今天就很奇怪。總覺得他笑裡有東西,意味深長的。
“以後不要隨便在外麵喝酒,一滴酒都不準碰,你酒量很差。”齊扉從床頭的盒子裡取了一顆薄荷糖,拆開含進嘴裡,嗓音慢悠悠的,帶著深意。
徐枳腦中警鈴大響,“我喝酒之後……做什麼了嗎?”
“嗯。”齊扉枕著手往後靠在枕頭上,睫毛微垂,陰影下的瞳仁黑的純粹。
“真的?”徐枳沒有喝醉酒的經曆,不知道自己喝醉酒之後會乾什麼,“乾什麼了?”
“過來。”齊扉下頜示意,“到我這裡。”
徐枳半信半疑,靠近。下一刻就被齊扉攬住翻身壓到了床上,她仰起頭,齊扉低頭唇貼到了徐枳的唇上,薄荷糖的氣息充斥了整個空間門,徐枳屏住呼吸,隨即反應過來沒必要,呼出很重的一口氣,呼吸聲很響。
齊扉驟然就笑了起來,他低頭含著徐枳的唇,很慢的吻著。
帶著薄荷糖的甜在她的唇上溢開,空氣愈加熾熱。他的手指貼著徐枳的後頸,親的慢條斯理,看起來像是沒有深入的意思。薄荷糖的甜與徐枳的呼吸交織糾纏,可他始終不再進一步,隻是含著親。
“扉哥?”徐枳聽到自己嗓子裡的聲音,出口她的臉就紅了,太像呻|吟。
他們很久沒有接吻了,徐枳剛結束比賽,趁著名氣接商務。齊扉在籌備新專輯,估計這一趟來的並不容易。
齊扉果然笑了起來,笑的更深。眼睫毛都刮到了她的肌膚,隨即他的吻如同狂風驟雨便落了下來。
徐枳被迫仰著頭跟他接吻,薄荷糖被他推了過來,落進了徐枳的口腔。徐枳差點把薄荷糖咽了下去,慌亂中抬手抱住了他。
吻在中間門停頓,齊扉把糖拿走,吻又接上了。
窗外的雨下的很大,疾風驟雨,湮沒了他們接吻的聲音。室內氣溫在升高,悶熱潮濕,肌膚相貼,徐枳腳趾繃著,整個人潮的像是剛經曆過一場熱帶暴雨的洗禮,他們的吻忽然停住。徐枳在眩暈中仰起頭看他英俊的眉眼,他的眼睫毛漆黑,眼眸濕潮,這場雨是他帶來的。
內衣解開了,他很長的手指貼著徐枳的脊背肌膚,指尖抵著她。
第一次的時候,他還跟內衣糾纏了很久,這次居然一下就開了。
齊叔叔學的很快。
樓下還有工作人員,房子一點都不隔音。以齊扉的折騰能力,他們要是在樓上做,馬上全世界都知道他們知道在錄節目的時候搞事。
他眼中好像有一片夜色下的海,暗沉沉的深。徐枳躺著不敢動,他的腿放在不該放的位置,就差一個火星。她的嗓子有些乾,身體似乎處於極度缺水的狀態,但身體之外的地方潮濕悶熱的不行,她是被水籠罩著的一團火。
“甜嗎?”齊扉開口,嗓音啞著。
“什麼?”徐枳一時間門沒反應過來,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齊扉的唇貼著她的,很克製的印在上麵,往後落到她的耳邊,“我——甜嗎?”
他沉下肩,手繞到徐枳的身後,給她扣上排扣。徐枳被他勾的不上不下,衣服又扣回去了。
“啊?”徐枳咽動嗓子,薄荷甜味被她咽了下去,糖挺甜的,她在熱氣熏騰中點頭,“嗯。”
匆忙的動腿,想從他身下爬出去,齊扉的手再在她身上亂動,她可就忍不住要叫出聲了。
徐枳已經忘記了上次做完的不舒服勁兒了,隻對他的手以及他在身上折騰時滿眼潮熱帶來無限瘋狂印象深刻。
“彆動。”齊扉按住她的肩膀,貼在她的脖子上,呼吸潮熱沉重,聲音啞的不像話,“抱一會兒。”
徐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男人的呼吸就在脖頸處,黑色頭發紮到了她的肌膚,癢癢的刺撓。
她不敢動。
小齊扉生龍活虎,彰顯著存在。
“回北京再繼續。”
第二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什麼活也做不了。徐枳也不想做,她倒不是怕累。隻是她一累齊扉就大包大攬,全部乾了。齊扉手上還有傷,平時工作那麼累,來這裡再乾活,徐枳也會心疼。
下雨正好,幾個鹹魚彈彈琴唱唱歌,寫寫歌。徐枳最近在構思齊扉的那首歌,這邊很安靜,是她想要的創作環境,她抱著琴坐在院子裡一彈半天。
午飯全靠齊禮和蕭岸給節目組跳女團舞,混點生活必需品,徐枳和齊扉下廚。徐枳本身就不是很愛吃肉,吃素也挺好。
第二天晚上他們去鎮上給當地人表演,混到了第三天的飯。四隻鹹魚,苟完了七十二個小時,晚上離開了節目組。
徐枳也不知道節目播出後會怎麼樣,觀眾會不會罵他們。反正他們四個都挺鹹魚,要罵一起罵,罵分成四份,平攤下來也還好。
原本是齊禮跟徐枳一起回北京,蕭岸和齊扉轉機去英國,齊扉有一首歌的MV在英國拍攝,請了蕭岸。
由於齊扉的私心,蕭岸被捆綁著拖到北京轉機。回程是四個人一起,他刻意在北京留了一天。
齊扉計劃用這一天乾一場大事,人算不如天算。有個大導的電影最近在找插曲,翻到了徐枳的《人間門理想》,想讓徐枳給他們單獨寫一首歌。齊扉對徐枳的事業一直很支持,絕不會因為私事耽誤她的工作,徐枳出機場就被林立接走了,接徐枳去跟導演見麵聊具體。
眾目睽睽之下,擁抱都克製,兩個人在機場抱了下,各走各的路。
齊扉坐在車裡看了很久,他出了機場並沒有離開,而是繞回去到機場入口,看徐枳在團隊的簇擁下進入機場。北京已經進入冬天了,路邊高大的樹木隨著北風黃了葉,漫天飛舞。
“扉哥,走嗎?”肖寧鼓起勇氣,打斷了齊扉的眺望,齊扉都快成望妻石了,“那還回去嗎?還讓人送證件過來嗎?”
齊扉漫不經心的收回視線,“不回了,我一個人領不了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