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94章(捉蟲)(1 / 2)

一夢到五零 輿南 8894 字 10個月前

駐村乾部走後,柳河大隊再不複以往的寧靜平和。

尤其是吳二有當隊長的第三生產隊,簡直就是天天在唱大戲,一出接一出的,沒完沒了。

吳二有先是讓三隊社員們移苗補種,玉米、紅薯、秫秫、穀子、芝麻等特大高產田他搞了一個遍,每天可以看見三隊的社員們像勤勞的螞蟻一般,在地裡開始了大規模的植物遷徙活動。

然後他又說地裡欠肥,讓社員們給地裡追了一次肥,甭說茅房被洗刷的乾乾淨淨了了,三隊社員連灶下的草木灰都被掏了個一乾二淨,自己家洗衣裳刷鍋都得問一隊和二隊的人借草木灰使。

雖然折騰的太過了些,但玉米苗這些大秋作物長的快,也是到了該追肥的時候了,也算是歪打正著。

植物大規模“人工遷徙”那個就不說了,腦洞開的上下貫通了,跑了風,那麼高的玉米苗子又換個地兒,十來天都沒緩過勁兒來,看著軟綿綿的,沒啥生機。

最神奇的是,他搖身一變變成了“農學家”,天天讓社員們搞所謂的發明創造。

而他所謂的發明創造,就是把亂七八糟的植物嫁接到一起——把紅薯和南瓜嫁接在一起,地上結南瓜,地下結紅薯,一舉兩得。

還異想天開,打算明年把麥子嫁接到蘆葦上,說是一勞永逸,每年割完一茬,第二天它自己會再長一茬。

社員們的菜園子還有果樹,甚至路邊的野草,被他折騰的蔫了吧唧的,沒有以往生機勃勃。

就這,也沒有停止他瘋狂的腳步,還搞起了什麼讓公|雞去孵小雞。說是公雞隻吃糧食不下蛋,除了打鳴沒彆的用,他就讓社員把公|雞的生殖器給煽了,用酒灌醉公雞,然後把雞蛋放到公雞屁股下麵的草窩上,據說這樣公|雞就會誤以為自己是母雞,就會乖乖的孵小雞。

折騰完了養雞場,他又去折騰養豬場,搞起什麼“四割”,也不知道他在哪裡聽說的,把豬的甲狀腺、耳朵、豬尾巴和胸腺四個部分給割了,還說是這樣能給豬催肥,手術後的豬能很快比普通豬長的肥……

三隊的草木還有牲畜全都成了他的實驗對象,可笑的很。

三隊的好多社員竟

然也信了他的鬼話,大多數人都不反對,每天都能聽見那些豬嗷嗷的慘叫聲。

有一回林穀雨正睡午覺呢,突然被一陣悲愴至極的母豬吼叫聲給驚醒!怎麼形容那種聲音呢,就是光聽著,就想抱著自己的胳膊,為那頭豬做祈禱,能瞬間激發社員們悲天憫人天分的悲愴!

聽起來真的好疼!好慘!

大家都跑去看,好家夥,誰能想到大中午的,他竟然讓人拉著公牛在給母豬配種,豬和牛都不配合,他竟然讓社員拿繩子把那兩個給拴到了一起,據說還給牛喂了含催|情作用的草。

母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公牛腿軟趴在地上,爆出來的眼鏡還紅乎乎的,現場一片鮮血淋漓,現場幫忙的幾個社員躲的遠遠的,給柳光耀惱的要拿鞭子抽他!

惡心的林穀雨一整天都沒吃飯,實在太荒謬了。

柳光耀說過他幾次,一點不管用。吳金喜現在退居後麵當起了吳二有的軍師,比以前還難對付,吳二有現在簡直就是把“敢想敢乾”四個字奉為圭臬,誰要乾說個不字,這四個字就要冒出來。

他還批判一隊和二隊的人保守,是小腳走路的y派,可惜大部分人都不搭理他。

8月天氣最為炎熱,播完種子之後,本應該是地裡相對閒暇的時候,他卻折騰的三隊社員人仰馬翻、苦不堪言,每天比麥忙季還要忙。

鎮上也是一樣的瘋狂,那裡也是每個行業都在搞大y進,辦起來好多個廠子,像綠肥廠、糧食加工廠、食品廠啥的。

最突出的就是教育的大y進,聽說公社院裡竟然辦起了一所大學半工半讀的農業大學——西陽紅專大學,據說學校規格可高了,既有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洋教授,還有本土的專家。

這所大學專門研究如何實現農作物的高產,據說紅專大學甚至把每畝紅薯100萬斤作為大學生的培養目標。

學校正規不正規先不說,它是怎麼辦起來的呢,在這麼一個小小的鄉鎮上?之前都沒聽過要在這裡建什麼大學。

她挺好奇的,還拉著柳東睿一塊兒去看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就是把西陽中學的牌子給摘了,換了西陽紅專大學的木板子,所謂的洋教授就是以前的中學老師,土專家更彆提了,

就是種地的老農,西陽中學就搖身一變,成了一所紅專大學!

得!這樣的大學建起來是挺快的!隻用換一塊牌子就成了。

這麼說來,自己把初中讀完,還相當於是紅磚大學同等學力了?

彆說,紅專大學招生條件可高了呢,必須要求高小優秀畢業,也就是們每門科目畢業成績在90分以上。

林穀雨安慰的拍一拍柳東睿的肩膀,一臉惋惜的說:“走吧!這紅專大學看來你是讀不了了,還是跟我回家老老實實修地球吧!”

說完咯咯的笑了起來。

柳東睿失笑:“·······皮!”

***

今年夏季雨水不多,下的幾場雨也多半是雷陣雨,雷聲大雨點小,雨水還沒一指深,下到地麵沒多久就全蒸發掉了。

穀子和秫秫原本就是耐旱的莊稼,倒不怎麼缺水,棉花更是喜旱不喜水,可玉米想要高產,卻要水也肥土也肥,近300畝的玉米地,旱了幾天,綠油油的葉子就圈了起來,微微發黃了,在太陽底下蔫蔫的抬不起頭。

一隊和二隊的社員根本顧不上搞什麼超級高產實驗田,他們每天去河裡打水澆地還忙不過來呢。

大隊裡基礎設施實在是太落後了。這地方沒有水車,澆地隻能靠原始落後的拉水車,或者人工挑水,澆灌的速度極其的慢,太陽火辣辣的,蒸發量極大,早上澆下一桶水去,等到傍晚去看,地麵又被曬得乾呼呼的了。

這簡直就是林穀雨最討厭的小學應用題的現實版,一邊人工不停往地裡澆著水,一邊地裡的水蒸氣不停的蒸發,請問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地給澆完澆透?

答案是——無數天,直到太陽公公看不下去或者良心發現,收起了他過分的熱情。

可以說,這個夏季,一隊的隊員們不是在除草追肥,就是在澆水,一整天都沒有歇著。

好在,天道酬勤,一隊地裡玉米的長勢終於轉好,正常抽穗開花,成功結粒。

等閒下來,才發現地裡的玉米苗都竄到人腰那麼深了,還補種啥呀?玉米苗烤也給烤死了。

也就最開始幾天,一隊二隊去地裡補了一點豆子種,還出的不是很好。

林穀雨累的癱坐在地上,閉上眼睛休息,沒想到旁邊幾個一隊的社

員竟然還有力氣,幾個人在嘮嗑:

“哎,你們聽說了沒,三隊地裡的玉米苗子比麥苗還稠的多,地溝裡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那可不,一顆一顆往玉米地裡移的,能稀麼?”

“也是起了怪了,咱們地裡也下了30斤種子,怎麼就出來這麼點苗啊?”

因為被我收走了呀。林穀雨在心中默默回答。

一個婦女說:“天太旱了吧,那群乾部不是說咱們一隊二隊地裡稀,讓移苗補種嗎?咱們也去地裡補了豆子種,咋沒出來幾顆苗呀?”

那可就真不管她的事兒了,補種的豆子她一點沒碰,完全是老天不給力,沒發出來芽。

有一個聲音很年輕的人參與進來,“那他們地裡一顆玉米杆子上結了幾個棒子?肯定比咱們多吧,都說播的種子多,收的糧食也多,今年肯定比咱們隊收的秋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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