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和聰明人說話他都感覺自己是個傻的。
為什麼啊?
為什麼你都猜到了還要問一些煙霧.彈問題啊?
這樣很有趣嗎???
很有趣。
如果聽到了這些問題,宗像禮司會這樣回答。
他似笑非笑的勾著唇,看著星野的表情變化,表示心情很好。
不過他是很自律的人,所以還是能做到不要太欺負人的。
嗯,不會太欺負人。他自認。
“請問現在是什麼時候,我睡了多久?”星野悶悶的問。
宗像看了眼壁上的掛鐘,好心回答:“下午4點,你睡了不到一小時。”
還好,不算久。
星野鬆了口氣。
“我需要做哪些筆錄?去哪裡做?做完後我就可以走了吧。”
宗像沒有直接回答,反問了一句:“你很急?”
“因為和家人約好了晚餐前回家。”星野回答。
“約定確實需要好好遵守。”宗像點頭。
“安心,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
“我簡單問你幾個問題。”宗像一邊給星野泡了一杯茶,一邊說:“剛才你認下無色之王的身份是因為什麼?是因為現在掌管第七王權的確實是你嗎?”
星野調整姿態,坐正,為了儘快結束問話,很配合的作出回答。
“是。”
“那麼,我可以理解為原本的無色之王現在已經不是王了嗎?”
“……是的。”
“原本的無色之王在哪裡?”
“我不知道,來找我的隻有他的靈魂,他像是侵占過很多人的身體,人格都變成了精神分裂的樣子,原本的身體大概早就丟掉沒要了。或者你們可以派人去找找。”
“那他的靈魂現在在哪裡?”
這個問題星野沉默了很久,才回答:“這個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我自己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被關在了我的靈魂
裡麵。”
“謔?陰陽術嗎?”宗像表示很感興趣。
“不是的,我沒有學過陰陽術。”星野否認,“我隻是暫時掌控了他的能力和靈魂而已。”
“那麼你用陰陽術……”
“不是陰陽術。”星野重申。
“那麼,你用來掌控他的陰陽術……”
“不是陰陽術!”
“嗯,你掌控他所用的陰陽術……”
我瞪!
星野不客氣的甩來一眼。
宗像收聲,輕咳,“那麼可以認為他現在無法再利用王權之力作亂嗎?”
“可以。”星野收回視線,抬手揉了揉眼睛。
失算了,剛才差點對視超過三秒。
“你呢?”宗像又問。
“……嗯?”星野不明所以。
“現在可以認為你暫時代管第七王權,成為無色之王。那你是否可以被信任?你是否會利用王權之力作亂?我作為維持秩序的第四王權者,希望你慎重回答這個問題。”
星野沒有遲疑的點頭。
“這個問題你可以放心,而且可以當做現在沒有無色之王這個人。我並不想用這份能力做什麼。”
“換句話說,我隻希望這個能力不會給我帶來麻煩,能不讓人知道就不讓人知道,更彆說主動使用了。”
“這個我們大概無法做到。”宗像說著,帶有捉弄意味的提起:“既然你是可以被信任的,我們就更應該保護你,因為誰也無法保證如果你受到傷害,原本的無色之王會擺脫你的控製,重新開始作亂對嗎?”
星野:“……”
這點他還真沒辦法保證,因為這也是他第一次接管這種東西。也許王權之力已經和之前那個無色之王分離開來了,也許沒有,他不能確定。
“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保持聯係,關於無色之王的情況,我們需要隨時掌握。”
果然還是牽扯上麻煩了。
星野覺得頭更痛了。
“好吧,那我留下聯係方式,隨時保持聯係,這樣可以嗎?”
“我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宗像又確認了一遍。
“啊啊啊。”星野連連點頭,明顯有點敷衍了,“反正我留下了聯絡方式,你們也打算隨時掌握我這邊的情況,相不相信也沒區彆嘛。”
“我希望你可以被相信。”宗像表明立場。
“那我就可以被相信。”星野認真回答。
“真的嗎?”
“我說你啊,到底是想讓我回答什麼嘛。”
“看著我。”宗像抓住星野的腦袋,因為身高問題而呈俯視姿態的湊近臉。
距離近的讓星野覺得他架在鼻梁上的眼鏡都快碰到他的鼻子了。
這種距離讓星野覺得危險,他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
“看著我。”宗像再次要求。
星野有些尷尬的推拒。
“太、近了。您問
話就好好問,我保證好好回答。”
“我近視。”宗像理所當然的回答。
你近視不是耳聾啊!
聽聲音關視力什麼事啊!
星野幾欲抓狂。換做平時就算了,但現在他眼睛有問題,怎麼敢隨隨便便答應這種要求。
宗像不了解星野的想法。他隻是習慣在逼問某些問題的時候,抓著對方的腦袋進行近距離逼視而已。
其他人吐槽過他肯定是因為視力太差。他
覺得……這個理由很不錯。
“你逃避我的視線是因為什麼?”
這個問題差不多就是在說星野心虛了。
“因為你好看。”星野麻木奉承。奉承完又回想了一下,這個室長好像確實長得挺帥氣的。那種玩刀劍的高手的帥氣。
宗像被取悅到的笑了,但卻沒有因此退離半分,反而興致來了一樣,問:“據說距離越近越能看到缺點,對於你來說,即便這麼近我也依舊好看到令你無法直視嗎?”
這算是什麼人啊?
你明明那麼聰明就不要順著玩我啊。
這是閒著沒事憋出來的惡趣味嗎?
“宗像先生。”星野頹喪歎氣:“我是什麼地方惹到您了嗎?”
“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我感覺你就是在戲弄我。”星野選擇直接攤牌。
“我覺得你應該不是這麼無聊的人,那就是說我有什麼地方讓你不滿意了,所以你才用這種方法來玩我。如果是這樣,我向你道歉。我現在是真的急著回去,所以能請您暫時放過我嗎?您想問什麼就都直接問,我保證端正態度好好回答。”
“你是這樣想的嗎?”--
雖然他有意捉弄是沒錯,但並不是出於報複。
宗像停頓了一秒,說:“很抱歉讓你誤會了,不過我並不打算改變做法,我需要通過你的雙眼來判斷你的為人,斷定你的說法。我認為這並不算強人所難。”
但這放在我身上就很強人所難啊。
星野繼續掙紮:“我真的沒辦法做到回視你的視線。”
“有什麼正當理由嗎?”
“……”
“社交恐懼症?”
“是。”
“但你並不害怕和我對話。”
星野:……
我覺得我沒有誤會,你就是在玩我!
證!據!確!鑿!
“不能說的理由嗎?”
“……是。”
“但在法律上,不能說且不說出來的理由無法被認可。”
啊——算了。
星野打算放棄困獸之鬥,總之對方的態度一直遊刃有餘,最後磨不過的人還是他就是了。
他直言:“我是怕你喜歡上我。”
空氣靜默。
星野感覺有熱氣從脖子開始往臉上攀爬,讓皮膚滋滋麻麻的不受控製的發軟。連同整個人都不自
在了起來。
“視線對上,我就會喜歡上你嗎?”宗像在確認。
“……嗯……”星野幾不可聞的小聲回複。
“嗬嗬嗬,”宗像發出有趣的笑:“這是你們家族奇妙的陰陽術?”
“都說了不是陰陽術啊!”
躁火攻心的少年氣急敗壞般的大喊了出來。下一秒倒吸一口涼氣的收聲。
青色製服的男人將他困在牆邊,不容閃躲的逼視著他的雙眼,仿佛半點都
沒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又像是很有興味的想要驗證他的說法。
星野連呼吸都停了,忐忑不安的等待發落。
夏風從窗口吹進來,半卷的竹簾微微晃動,用來調節竹簾高度的珠串擺動著,和竹簾相撞時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這種在平時能彰顯靜謐的聲音,此時落在星野耳中卻有點像是審判前的倒計時。
穿過竹簾後,清爽的微風更是弱了幾分力,以至於吹拂到人的身上後就像是柔軟的羽毛輕輕飄過一樣。夠軟,但不夠清涼,無法通過降溫來給星野提供安撫。更何況這些風在吹到他的之前,已經夾帶了眼前男人的體溫。隻會更加讓他覺得熱。
宗像的長劉海和星野的纏在一起,幾乎零距離的目光逼視之下,星野緊繃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反彈。
時間一點點過去,誰也記不清到底是多少秒,珠串和竹簾相撞的“噠噠”聲一直零碎但接連不斷,總之三秒是夠夠的了。
盯著星野看的人眼神微動,驚疑、好奇、愉悅之類的東西一一出現,最後對方勾起了唇。
星野憋氣。
宗像身上的氣勢放柔,他視線下移,微微偏頭,慢慢靠近,呼吸即將零距離。
???
我靠!!!!!
星野猛的一推。
猝不及防的大力把毫無防備的宗像狠狠的推了出去。
“咚——嗵!”
“室長!”
外麵的人聞聲立刻驚呼著破門而入。隨後便看到他們可敬的室長大人在茶室的榻榻米上滾了一圈,然後……沉沉掉到了矮一個台階的地麵。
“咚。”
室、長?
青之氏族的成員們驚疑不定的將視線轉移,落到了辦公室內唯二的另一個人身上。想看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他們室長這麼的……不可思議。
卻見少年一臉驚慌,惶惶不定,防狼一樣的緊貼著牆,仿佛剛才差點就被強迫了什麼一樣的既視感。
防狼的少年,被推開的室長。
所以……不、不會是他們想的那樣吧。
氣氛很可疑。
氣氛很尷尬。
青之氏族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進還是該退。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星野。
現在是他離開的好機會。他猛地起身,雙腳隨意的踩進鞋子裡麵,就打算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衝出人牆。
“攔住他!”
宗像的聲音隨之傳來。
即便頭腦還在發懵,青之氏族的人仍舊憑借對命令的服從性,身體在頭腦反應過來之前作出了行動。
門口隻有那麼大,就算隻有一個人都可以擋住星野的去路,更彆說好幾個佩刀人士了。即便他們並不會對星野拔刀,但能玩刀的人,力氣也不會小到哪裡去。
星野一計不成,轉身就想把窗戶當做逃生出口,但宗像已經來到了他身後,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羊入虎口!
星野現在隻能想到這個形容詞。
所以現在要怎麼樣?
想到宗像剛才打算親他的動作,星野就渾身一抖。
這樣比起來,太宰先生還算溫和的了,都撬門溜進他臥室了,也沒做出其他的強迫行為。
不對,太宰先生是什麼時候到他臥室的?
具體待了多長時間?
真的沒有對他做什麼嗎?
比如在他深度睡眠的時候偷親了一下之類的。
越想越覺得什麼事都不好說。
星野下意識的抬起沒有被抓住的右手,在緊張得心跳異常之快的情況下,用力又發抖的擦了下嘴。
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現在在其他人眼中多麼具有暗示性。
再加上宗像看到他的動作後,還發出了直擊靈魂的問話。
“你很不樂意被我親吻?”
室、室長你在說什麼
?
這個少年還在讀書吧!成年了嗎?
您不要帶頭犯罪啊!!!
作者有話要說:抱緊我家親兒砸星野,我已經哭到嘴巴都合不攏了,哈哈額嗚嗚嗚……
下麵我們一起來對這些欺負我家兒砸的人,玩定位遊戲吧。
我先來。
狛枝——攪屎棍
下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