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差役麵色都白了幾分,後背亦有徹骨的冷意。
顧熙英俊的臉龐始終掛著矜貴的淡笑,雲淡風輕,瀟灑自如。
“我們一家人有些私密話要說,你們先出去一下,好吧。”顧熙放下酒杯,聲音輕揚和緩,“多謝。”
一如顧熙每一次都會說謝謝,可差役依然感到顧熙與生俱來的驕傲,哪怕他如今官司纏身,落難入了監牢,說謝謝不是他看得起差役,或是相求,隻是他的禮儀罷了。
反倒是胥吏差役更多求到顧先生。
最難得是,明明被顧先生輕視了,他們反而覺得這才是正常的。
顧先生永遠不會似被關押進來的罪犯一樣討好他們!
“您慢慢談,看球來顧小姐很擔心您啊,您養了個孝順懂事的女兒,顧小姐……”
差役本來想讚顧嘉瑤的話,見她女扮男裝不說,臉上更是古銅色,更偏向男兒,不是蔣夫人說漏嘴,他們都沒看出是女兒身。
這讓他如何誇?
“顧小姐英姿煞爽,扮作男兒也不差的。”
差役都不大認識字,費儘心思憋出了幾個字,而且已經是竭儘所能了。
顧熙不大滿意,“你們對她的稱讚太過含蓄,不是我自誇,我家丫頭很少有人比得上。”
差役:“……”
等到差役退出後,顧熙改變端正的坐姿,錘著老腰道:“敏敏,幫我捶一錘,方才可累死我了,喝酒本是愉快的事兒,就是因為我的魏晉風骨的人設,不敢太過隨意,喝酒都沒意思。”
蔣氏這次沒用美人錘,親手為他捶打揉捏,顧熙往日的清高笑容再也看不到了,顧嘉瑤這才有真實感,眼前的人才是他的父親。
“我被你們給嚇到了。”
顧嘉瑤感歎說道,父母適應比她還要,比她還強,換誰誰不怕?
“我知道你肯定會來看我,這幾個菜是乾淨的,幾乎沒人動過,特意給你吃的。”
顧熙把顧嘉瑤愛吃的飯菜都推了過去,“這的味道比我做的地道,聽說是上好的席麵,你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顧嘉瑤眼前一熱,拿起筷子埋頭吃了起來。
她無須同父母客氣,也不願意辜負他們的好意。
隨後,顧嘉瑤把今日從石澤口中打聽到出來消息說出來,“我推測這一切事情都是此人在後背算計,包括陷害父親入獄,不知是針對父親,進而連累蔣家,還是反過來,因為父親是蔣家的女婿,而被牽連了。”
“同我想得沒有太大的出入。”顧熙不見太大意外,“我回憶當時原主畫的畫作,他隻畫了一幅春江花月夜的景色而已,真不知從哪裡看出顧熙有反意?”
蔣氏感歎一句:”賭博害人不淺!”
顧嘉瑤隻能說有人想整死顧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