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侯“……”
他的氣勢弱了幾分,對顧熙多了忌憚,真不敢保證能在科舉上連連告捷。
“父親是否早就知曉我並非您親生?”
顧熙轉而麵對顧老頭,喉嚨乾澀,“若您知曉,為何——為何還在兄弟中對我最好?娘親更是把我看作命根子?”
顧老太差點有大哭起來。
“你們二老對我的好,絕非是因為內疚還是彆的什麼,我並非草木無情之人,您是把我當作親兒子看待的。”
顧熙腦子裡還殘留著原本的記憶,何況這段日子,他清楚感到顧家人對自己的好。
寧遠侯微微一愣,顧熙強勢之後卻又不著急認下英國公,從他踏進門,同顧熙見麵後,顧熙的言行幾乎都在他的意料設想之外。
他堂堂寧遠侯不說被顧熙牽著鼻子走,始終落於下風。
仿佛他們之間的差距不是一尊侯爺封爵就能彌補的。
灑脫不羈莫過於顧郎,如今京城還有這樣的傳說。
顧熙跪在顧老頭麵前,顧嘉瑤連忙扶起蔣氏,同樣跪下來。
“無論我同寧遠侯誰為您的親子,我以為是中最難過莫過於父母,二老才是受到傷害最大之人,無論生恩養恩孰輕孰重,您對他有生恩,對我有養恩,我同寧遠侯都會回報您。”
“熙兒——”
顧老頭哽咽,淚水再次滾落,“這是要我的命,挖我的心,你怎麼就不是我兒子?我一直都堅信熙兒你是我門祖上冒青煙得來的麒麟兒,才不是——不是顧狗子的兒子!”
寧遠侯“……狗子?”
“怎麼?他做了英國公就忘記了自己的小名兒?當著他的麵,我一個敢叫他一聲顧狗子!當年他還偷過我的餅子,不是遇見了那個母夜叉,指不定他早被餓死了。”
顧嘉瑤偷偷撩起眼瞼,兩家是認識的?
而且顧老頭仿佛讀過書,說話很有條理,相反英國公據說跟了太祖後才會寫自己的名字。
“一個連名字都不會寫,整日偷雞摸狗,人嫌狗憎的混子怎麼可能生得出熙兒?”
顧老頭抹了一把眼淚,“熙兒一歲上就會被詩詞,三歲上連千字文都能倒背如流,又生得粉雕玉琢,如同觀音坐下童子,人見人愛,他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兒子?那塊胎記——我從沒在意過。”
顧老太用袖子捂臉痛哭,“當日我——我就不該在山洞裡同母夜叉一起生子,隻定是怕;菩薩原本給我的兒子被母夜叉搶了去。”
這滿滿的嫌棄寧遠侯真的好嗎?
顧嘉瑤都有點同情顧源了。
二老反複說著顧熙是自己的兒子。
寧遠侯麵色尷尬,“還是我來說吧,當日兵禍起,我娘,英國公夫人同她即將臨盆,在逃難中擠在一個山洞中生下兒子,因為太過慌亂,英國公夫人隻來得及看了兒子一眼,就把兒子交給結拜姐妹柳姨照看,她拿著砍刀出山洞協助英國公禦敵。”
“當時你不會哭,氣息也弱,柳姨特彆著急,既然擔心外麵的狀況,又怕你養不活,許是太擔心,柳姨抱著你摔倒了,她身軀壓住了你,聽柳姨後來的表述是你沒了呼吸——”
寧遠侯苦笑,“她怕英國公夫人怪罪沒照顧好兒子,怕承擔責任,她見山洞裡還有一個昏睡過去的產婦,兒子健康紅潤,便把我們給調換了,隻想著如此可以同娘親交代,不會被母親責怪。”
“上半年,柳姨時常做噩夢,她經過高僧指點向母親吐出實,而母親才記起,當日她是見過兒子胸口的胎記,我身上並無胎記,母親這才相信了柳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