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蔚芳被柳老太拽進了次臥,插上門,抬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蔣蔚芳愕然的捂著臉,“媽!”
“叫什麼叫?我這是讓你回想一下在我身邊時的日子!離開我,你都不知道什麼是堅強了。
你男人不舒服,你哭哭啼啼的讓他安慰你哄你,咋地?你比誰金貴?
龍超那麼難受,還要說話勸慰你,到底是誰生病了?
你這麼不經事,那時候你知道他身體弱,你還嫁他乾嘛?你不是做好以後生活艱難的準備了嗎?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懷孩子的時候,我也說過,你們倆人都有工作,他身體不行,我也不能來給你帶,你是怎麼說的?
’不用,我可以的’,這就是你的可以?馨馨一天找她爸幾十次,你呢?為什麼不把孩子抱開?
我聽著你在那裡哭泣,我就覺得你是貓哭耗子。他病了,你卻鬨情緒,你腦袋裡裝的什麼?屎嗎?”
蔣蔚芳的淚水被自家媽媽打回去,罵回去了。
呆呆的坐在床邊,那時,自己看到餓得無力的他,把自己的雜糧饅頭給了他,並且喂了他熱水。
他緩過勁來後,對著自己笑著道謝,就是那抹脆弱的笑,讓自己的心淪陷。
不顧媽媽反對,毅然決然的嫁給他。
媽媽說:他是個病秧子,看著就不是長壽的,寡婦的日子不好過。
自己回答:我不怕!
媽媽說:他下放到這邊,以後若是回去,你得跟著離開,遠了,媽媽幫不到你。
自己回答:我不怕!
媽媽說:他看起來就是家庭不錯的,以後他的家人若是看不上你,你會很難過的。
自己回答:我不怕!
媽媽說:你們暫時彆要孩子,沒人給你幫手,你忙不過來的。
自己回答:我可以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就怕了,就不可以了?
從婚後他第一次犯病的時候,自己嚇得以為要失去了他,他醒過來第一句話卻是安慰自己彆怕。
懷孩子的時候,他是高興的,生孩子的時候,他是心疼的。
孩子吵煩了自己,是他把孩子抱離的,慢慢的,自己就把孩子推給了他,隻要孩子來找自己,問為什麼的時候,自己就受不了,讓她去找爸爸。
現在孩子一天找爸爸幾十次,自己看著卻習以為常。
原來自己是這麼的自私,理由光明正大,做法卻非常可惡。
媽媽和外甥女說的都對,自己從來沒有真心的心疼過他,若是心疼他,早就該讓他回到龍家,受到最好的照顧了。
是自己的自私,自己的自卑,和自己的自以為是,害的他拖著病體照顧自己和馨馨倆人。
家務活做的多,不代表什麼,可笑自己卻認為,把大部分的家務活和力氣活乾了,就是照顧他,心疼他了。
這幾年,他年年犯病的次數在增加,自己乾著急,卻找不到原因。
原來,原因出在自己身上,所以找不到。
柳老太見小閨女安靜下來,不再哭哭啼啼的了,用手指點著她腦門,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還不如想想呢!一點兒都不冷靜,都是龍超慣的你,狗屁都不通了。
趕緊過去照顧馨馨去,想想為了你,專門過來過年的,不是來做你家保姆的。”
蔣蔚芳起身,對著柳老太道:“媽,我會改的,明天我就打電話。”
柳老太一揮手,“去去去,話我已經說到了,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反正後天我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