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意搖了搖頭,她突然伸手抱住了溫怡然。
“怡然,我有點想他了。”
*
三月,又是開學季。
最近在清大引起關注的是有一批哈佛大學的學者來學校做交流活動,主要是關於數學學科方麵的。
唐星舟也終於在學校露麵了,有人看到他隨同數學係的吳教練,與哈佛學者一起出現,交談甚好。
之前他去參加了丘賽,所帶領的團隊拿到了第一,同時自己也獲得了個人全能獎。
然後他又代表清大去參加Putnam全美大學生數學競賽,獲得了第一名的榮譽。
緊接著在世界頂尖數學期刊上發表了關於微分幾何這一領域的SCI論文。
好幾項榮譽加冕在身,讓更多人注意到了這位清城大學數學係的“舟神”。
“聽說舟神要去哈佛當交換生了!”
這天晚上,520女生宿舍裡,傳來一聲驚歎。
木棉剛才一邊敷著麵膜一邊刷著學校的論壇,然後就看到有人發了這樣一條消息出來。
木槿:“不是吧,他都大三了還要去國外當交換生嗎?”
溫怡然理智地分析道:“如果去當交換生的學校是哈佛,這個選擇還是很好的。而且舟神的GPA很高,聽說托福還考了110多,加上他之前獲得的那些獎,應該能去哈佛讀博。”
木棉:“不愧是舟神,托福居然能考110多。”
木槿:“嗚嗚嗚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帥學習還這麼好的男人,我想象不到誰能把他拉下神壇啊。”
溫怡然聽到這句話之後下意識地接了過去,“意意啊。”
兩姐妹的話語戛然而止,兩雙眼睛齊齊投向溫怡然。
木棉:“什麼意思?”
木槿:“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溫怡然眨了眨眼睛,這才知道自己剛剛好像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這時,浴室的門被打開。
單意在裡麵洗澡的水聲太大,剛才完全沒有聽到她們講話。
她剛走出來,就被堵在門口的兩道肉牆嚇到,往後退了一兩步,“你們在玩左右護法的遊戲?”
木棉一臉嚴肅,伸手指了下坐在椅子上的溫怡然,“從犯已經招供。”
木槿也是繃著一張臉,指向她,“主犯如果坦白從寬,可從輕處置。”
單意腦袋上掛著三個問號,“???”
她覺得很不可思議,“我就是洗澡慢了一點,還犯法啦?”
木棉木槿見她一副完全沒有要主動交待的意思,一人架著她一邊胳膊往裡麵走。
單意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椅子上的溫怡然。
溫怡然慢吞吞地開口,“我們剛才在聊到舟神的事情,然後木槿說誰可以把他拉下神壇……”
單意臉上的表情慢慢僵硬,聽到她繼續說:“我說了……你。”
木棉握緊了自己的小拳拳,“所以意意,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把他拉下神壇。”
木棉:“我好想體驗一把神仙請客的感覺!”
女生宿舍誰脫單誰家裡的那一位就要請客吃飯,已經是個不成文的規定了。
單意目光閃躲著,卻沒否認這件事,“八字還沒一撇。”
木棉脫口而出道:“你再不抓緊點,舟神就要去國外了!”
單意完全不知道這事,“什麼?他要去哪裡?”
木槿把剛才在論壇上看到的事情跟她簡單地說了一下。
單意的眼神變得飄忽起來,喃喃自語道:“那挺好的啊。”
交換生,哈佛,讀博。
唐星舟的人生本來就該是往上爬的。
木棉語氣小心翼翼地,問她:“那意意,你要去告白嗎?”
木槿踟躇道:“再不行動,就很難再有機會了。”
單意卻反問她們,“那你們覺得,我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
“百分之八十。”木棉很快地比了個數。
而後又換了下手指,“不過這是之前的,現在可能隻有百分之五十了。”
單意是大一上學期的時候跟唐星舟的交集很多,可大二下學期之後,她們就很少再見到兩人碰麵了。
這劇情發展地跟她們預想的不太對。
她們原以為兩人之前是處於曖昧期,應該很快就會確定關係的了。
於是隻是靜觀其變著,沒有多問。
可是後麵又不見兩人有什麼實質性的變化。難道之前是她們猜想錯了,兩人隻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直到今晚溫怡然不小心說漏了嘴,事情才被重新提及。
木棉木槿兩姐妹話風一轉,“但我們還是覺得舟神對你跟對彆人是不一樣的。“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看她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
感覺舟神每次看單意的眼神,都好溫柔的。
溫怡然看著默不出聲的單意,對兩姐妹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她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
要不要告白這種事,還是要當事人自己做決定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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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單意下課,在教室門口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孟梓琳。
她一上來就開門見山:“你知道星舟要出國了嗎?”
單意抱著書在胸前,給了一句似是而非的回答:“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
孟梓琳:“不知道的話我現在就告訴你。”
她微微仰起下巴,一臉驕傲,“我也跟他一起出國。”
單意微笑反擊,“不能因為現在是白天,學姐你就開始做夢了啊,哈佛大學知道這件事嗎?”
孟梓琳:“我不是去哈佛,我是去美國留學。”
她聽到唐星舟要哈佛當交換生之後,馬上就準備了轉學去美國讀書的事。
“到時候我跟星舟都會在美國,我還可以去找他。據我所知,你的家境不太好,應該沒有錢出國吧?”
她臉上還是那溫溫柔柔的模樣,最後說那句話的語氣,帶上了些許的嘲諷。
然而單意早就練就了銅牆鐵壁,根本不會在意她這些無關痛癢的語言攻擊。
“我不出國,我在這裡挺好的。”單意沒被她激到。
其實覺得她挺能扯的,感覺已經要扯到她能跟唐星舟在一起了一樣。
“孟學姐,你和唐星舟在同一所學校的時候都沒能追上他,是誰給了你自信覺得以後不在同一所學校了就能追得上他呢?”
孟梓琳臉一僵,被她反將了一軍。
單意走近她,貼著她的耳朵,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矯揉造作地說道:“學姐你提醒了我,我打算在他出國前,把他追到手。”
她離開的時候,背脊挺得很值,像隻驕傲的白天鵝。
等看不到孟梓琳之後,她又像隻泄了氣的皮球。
單意,你可能真能吹牛皮。
他還有一個月就要出國了,她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追上。
單意一邊懊惱著一邊走回宿舍,卻沒想到能在自己的宿舍樓下見到唐星舟。
那個許久未見的少年,靜靜地佇立在一棵木棉樹下。
還是那身熟悉的白衣黑褲,襯衣係上了黑色的領帶,身形寬肩窄腰,下身是熨帖筆挺的西裝褲。
整個人穿得很正式的樣子,又因為西裝外套沒穿,搭在一邊的手腕上,所以又帶上了點隨性的帥氣。
從頭到腳,渾身透著股清冽乾淨,風姿卓然。
隻是簡簡單單地站在那裡,就成了彆人眼裡一副好看養眼的畫。
樹下的少年像是有所察覺,側首看了過來,落入她那雙呆愣的眼睛裡。
單意一下子想起了那天晚上。
她跟溫怡然說完那句“我有點想他了”之後,她還問了她一句話。
“意意,你有沒有想過,換一個人喜歡?”
或許像卓起這樣的,才更適合她。
單意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隻是回道:“我沒想過。”
而如今,那個答案依舊。
甚至在今天見到他之後,更堅定了。
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換另一個人喜歡了。
唐星舟,是她的唯一無二。
無可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