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吟遲沒彆的優點,氣性有點大,這一生氣上樓,直到中午去公司才露麵。
彼時商儀正津津有味捏著勺子在一堆肉裡挑青菜吃,就一個人吃飯,坐姿特彆隨意,一條腿曲起來踩在凳子上。身上穿的裙子,自然不太雅觀。
陸吟遲倏然下來,就像個幽靈,當即把她嚇了一跳趕緊收起腿。
她悄悄拍了拍胸脯,小心臟還在猛跳。
陸吟遲其實在樓上書房開了兩個多小時視頻會議,沒閒工夫跟她計較,倒是沒想到方才這麼驚喜,毫無預警讓他欣賞一幕春光。
他抬手係著袖口的扣子,轉身往門外走,剛走兩步想到什麼,轉腳又回來,含笑瞧著她:“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會做飯?”
說這話時,目光不由得往商儀白白嫩嫩,骨節纖細,一看就沒做過體力活的手上打量。
陸吟遲記得商儀嫁給他頭一年沒有這麼一雙嬌貴的手,那時冬天第一股冷空氣來臨時,她的手背變得又紅又腫,陸吟遲帶著她去看醫生,醫生說她天生對冷空氣過敏,再加上一直保養的不好,所以凍傷成了習慣性問題,不過隻要好好保護,還有的救。
隨後各種保養,一整個冬天沒複發,不過那時候顧秋蘭一家還沒搬到這定居,過完年,陸吟遲作為第一年春節拜年的新姑爺,在她老家小住了兩天,也就兩天功夫,她手背大麵積複發。
不過那次也是最後一次。
對於陸吟遲來說,凍手凍臉凍耳朵是從來沒涉及到的問題,他很難想象還存在如今的社會中,同樣對於陸吟遲來說,他也想象不到北方冬天那麼寒冷,竟然有些家庭連最基本的取暖設備都沒有。
他一開始還想,沒有暖氣怎麼也有空調,沒空調起碼有爐子或者炕,沒想到商儀一家子對待六九寒冬的招數就一個字:抗。
生挨硬抗。
也難怪商儀有睡懶覺賴床的習慣,大冷天從被窩哆哆嗦嗦出來,確實有點艱難。
商儀的回答拉回他的思緒,“做飯當然會做,好久不做了可能手生,怎麼了?”
看他片刻,從零星記憶中搜索到她唯二兩次給陸吟遲做飯,一次做了西紅柿炒蛋炒黃瓜,陸吟遲沒說好吃不好吃,隻不過全程就夾了兩筷子。
還有一次他生病,上吐下瀉,商儀自告奮勇給他煮小米粥,大半夜,又是冬季,就算室內溫暖,她赤著兩條大白腿也特彆不容易。
第一次煮完他隻嘗了一勺,說不是那個味道,還要繼續煮。商儀耐著性子沒跟他杠,結果就把鍋底煮爛了。
商儀雖然出身不好,但也有傲嬌小脾氣,從那之後就不伺候這大爺了。
學生時代她跟展文敏吐槽過:“我的擇偶標準第一條就是男人要會做飯做家務,最討厭那種工資說高不高,說低不低,賺兩個臭錢就在家裡躺屍做大爺的男人,想做大爺也可以,請得起兩個三個的保姆,他做大爺,我也得做大娘。”
商儀還真美夢成真做了“大娘”。
其實富太太的生活還真不錯,離了婚就算找牛郎,也很難遇到這樣完美的約炮對象,最關鍵是牛郎要錢,陸吟遲不僅不要錢,還給她錢。
女人不就喜歡兩種花,一是有錢花,二是儘管花。
商儀兩樣花都具有,人生得意呐。
陸吟遲破天荒問了這麼一句,接下來什麼也沒說就走了,商儀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周末的時光太享受,讓商儀誤認為缺斤短兩一天沒有二十四個小時。她還沒做好報告,明天就周一了,晚上極不情願加了個班,吃過晚飯從七點半忙碌到十點。
這會兒才想到看手機,陸吟遲的消息靜靜躺了一個多小時:【有應酬,晚歸。】
言簡意賅,算標點符號才七個字。
商儀比他還惜字如金,直接沒回。
——
商儀是個普通的本科學曆,剛嫁陸吟遲的時候顧秋蘭特想她能夠利用身份入駐陸氏,作為空降關係戶,最起碼做個總經理助理。
商儀在這事上固執了一把,顧秋蘭為這事“耿耿於懷”了半年多。
如今商儀在私企小公司也算如魚得水,偶爾還能遇到那些嘴巴甜會巴結又誠心合作業務的人吹捧兩句。
商儀耳根子很軟,有時候過於自信,彆人如果把女神掛在嘴邊多了,她會覺得自己真是女神。甚至會想,她這種女神級的人物,也沒被陸吟遲誇過,這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周一晚上有個慶功宴,他們部門小範圍組織的,去之前領導就吩咐過,為了熱鬨可以攜帶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