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衣服。”
“什麼?風太大我聽不見。”
“……”
陸吟遲對她的小情緒沒有一絲不悅,一直保持胳膊曲起,手托著鬢角,臉側向她,一瞬不瞬打量她的慵懶姿態。
四下寂靜,隻有陸吟遲喝過酒有些低沉的呼吸聲略微重,商儀閉著眼,但聽覺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拚住呼吸密切關切他的一舉一動。
陸吟遲端起桌白瓷水杯一飲而儘,微涼液體入喉,緩解了幾分酒精的力道,抬起手,一枚一枚解開白襯衫的水晶扣。
衣料摩擦的聲音太小,臥室就顯得太安靜,好半晌他也沒起身去浴室,她啟唇打了個嗬欠,剛要睜開眼一探究竟,忽然被綿軟的布料蒙住臉,溫熱的體溫,有清淺的酒味,還有一縷若有似無的木質醇香,淡淡的,營造出溫文爾雅又穩重的氣息。
這都是什麼惡趣味?
喜歡彆人聞他的體香?
能招蜂引蝶的不一定是含香。
商儀意識到是陸吟遲穿過的襯衫,閉住呼吸要多嫌棄有多嫌棄地扒拉下來,這時他已經起身往浴室走,留下一個還算讓人賞心悅目的背影。
浴室水花停止不久,陸吟遲腰間隻裹著一件浴巾出來,精瘦的勁腰在她眼前晃悠來晃悠去。
晃悠的商儀心兒顫,她裹緊被子隻露出個腦袋,眼巴巴看他半晌,在他掀被子上床時才收回視線。
他關了那側燈,安靜的平躺,商儀不知道說什麼,也跟著關了燈醞釀睡意。
“最近沒聽你提商尚。”
“他還在裡頭,我提他做什麼。”
“媽媽今天給我打電話了。”
“哪個媽?”
“你說呢。”
他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介意還是不介意。
商儀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悄悄湊近他,“托你的福,上次我媽跟我鬨掰了,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找我,我耳根子可清淨了,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陸吟遲輕笑了聲,默然幾秒,再開口時語氣就變得多了好多冷淡:“商儀,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們離婚,你身邊會有幾個人關心你?你那閨蜜算一個,你姐算一個,你媽自然不會對你不管不問,但前提是不能涉及到商尚的利益。”
商儀臉上笑意有些掛不住,慢悠悠坐起來,“你是在幫我分析我到底有多慘?”
他無情戳穿事實,“你本來就很慘,不需要分析,你們家那攤子事……”他沉吟了會兒,沒有繼續說下去。
商儀知道自己從小被散養,挺缺愛,看著顧秋蘭寵愛商尚,儘最大可能滿足商尚的一切訴求,她除了眼紅嫉妒也沒彆的辦法。
她那時自暴自棄想,算了,誰叫我不是男的,沒有那寶貴的生/zhi/器。
陸吟遲今晚不經意幾句話,揭開商儀一直試圖塵封試圖去忽視的傷疤,她有些落寞,在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的時候仍舊沒睡意,滿懷心事地翻來覆去。
黑暗中手機亮了下,儘管屏幕微弱,但也顯得刺眼,商儀拿過手機。
展文敏:【你還活著嗎?】
這麼不夠義氣,按照往常商儀肯定懟的她找不著北,這會兒卻沒什麼心情嘲弄對方,默了默,【你有一天會不會離開我?你會一直陪著我不?】
忽然那麼沉重的問題,展文敏反應不過來,幽默說:【陸吟遲是不是欺負你了,你等著,我擼好袖子去收拾他。】
商儀歎了口氣:【沒事,女人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傷春悲秋。】
她放下手機沒再聊,枕著手臂看了幾個小時窗外的夜景。
思緒翻飛,不知怎麼想到恐怖事,趕緊轉過身麵對陸吟遲,她現在才意識到身邊有老公的重要性,往他那邊湊了湊,又慢慢湊了湊,手臂故意重重搭他身上,想把他吵醒。
溫熱的手掌竟然在下一秒握住她的手,頓了幾秒,從他腰間拿下。
商儀掙脫開桎梏,手又重新搭他身上,均勻的呼吸終於被打破,對方在困倦中往她身上蓋了條毯子。
商儀:“……”
作者有話要說: 二非:周六加v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