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陸家又蹭了一頓海鮮, 食材是陸吟遲的一個日本朋友從日本空運過來,這些東西需要專業廚師處理, 因為楊阿姨並不擅長做海鮮,所以陸吟遲借著家庭聚餐請自家專業廚師操刀。
陸家的廚師姓孫, 是孫克英某個遠方親戚, 商儀隨著陸吟遲叫他一聲“孫叔”,據說孫叔十年前也是國宴大廚,後來因為靜脈曲張不再適合勞累,退下來不久就被陸家聘請到家裡當私廚。
所以做菜的本事可想而知,是楊阿姨這種級彆不可比的。
剛結婚時孫克英熱情邀請商儀跟陸吟遲在家常住, 除了飲□□致,生活瑣事也有照應。
在這一點上,商儀跟他在沒有經過溝通的情況下就達到了空前一致, 那就是拒絕。
陸吟遲最近應酬多, 腸胃又不適,正在用性穩的中藥調理,所以像海鮮這種寒性的東西,他喜歡吃, 現在卻不能吃太多。
今日不過嘗個鮮, 餐桌上並沒動幾回筷子。
商儀也沒吃幾口, 這樣昂貴的食材跟她的品味無緣, 入口以後那種吃了生肉的奇葩口感實在不習慣, 她是個俗人, 還是喜歡實實在在的粗茶淡飯。
吃過飯九點多鐘, 兩人驅車打道回府,中午陸吟遲睡了一小會兒,商儀並沒睡著,晚飯的時候氣氛很好,孫克英取了一瓶珍藏的紅酒,商儀雖然至今沒培養出高雅情趣,但抵不住婆婆的盛情邀請也跟著喝了一杯。
加之酒精作用一上車沒過多久打起嗬欠,昏昏欲睡。
陸吟遲放了一首輕緩悠揚的意大利名曲,一陣鳥語般的美聲唱法堪比催眠曲,她上下眼皮發澀,意識更加迷離。
半小時後穩穩停車入庫,陸吟遲抬手鬆開安全帶,商儀這時候微微偏頭睡得人事不知,腮邊兩朵淡淡高原紅。
陸吟遲居高臨下,近距離打量著她,額頭發根新生的碎發毛燥燥的,抬起溫熱指尖撥到一邊,忽然拉近距離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嘴唇稍微乾燥,沉吟了會兒,俯下身子淺嘗輒止,動作溫柔中飽含耐心,似乎並不想打攪到睡夢中的商儀。
少頃之後他坐回原處,呼吸剛恢複平穩手機鈴聲劃破寂靜,好氣氛也被破壞。
陸吟遲看了眼手機,又看看商儀,抽身下車接電話。
走出一段安全距離才接聽,淡淡喊了句:“李阿姨這麼晚打過來什麼事?”
他回身看了一眼車內熟睡的人,麵不改色說:“她今天喝了酒早早休息了,這會兒在臥室睡覺不方便接電話,您沒什麼事的話……”
那邊自然沒什麼事,關心兩句旋即掛斷。
陸吟遲抬指捏了捏鼻梁,或許他考慮太多,但不管是考慮多還是少,從根本上是不希望商儀受到二次傷害,忽然有些後悔當時商尚進去後,他采取放任不理的冷態度,其實他不過是希望商儀多求他兩遍,這樣她就又欠他兩個人情,以後兩人再發生口角不愉快,他就又多幾個拿捏她的說辭。
這樣一來,就少了跟李林一些不必要的糾纏。
誰料商儀這兩年也有改變,對商家的那邊的事不如剛結婚那般上心,或許這種改變是好的,證明她在漸漸從那個家庭剝離,漸漸融入他們兩人組建的家。
他收了手機回來,敞著車門沒關。
亂糟糟的聲音擾人清夢,半睡半睡,恍恍惚惚片刻,車庫中少的可憐的月色照射進來,商儀一睜眼對上陸吟遲漆黑如墨的瞳孔。
兩人無聲對視了幾秒,她受不了這麼安靜的氣氛,忽然說:“我剛才做了個夢。”
陸吟遲挪開眼,“什麼夢?”
商儀閉上眼回味片刻,“我媽做了一盤紅燒肉,饞的我口水直流……”說到這,手背一抬,碰到濕潤明豔的嘴唇,笑容僵硬住。
難道剛才睡覺流口水了?當著陸吟遲的麵?媽呀,這真是太尷尬太有損形象了……
商儀雖然不至於精致到每晚熬鷹似的熬到老公睡著再卸妝,早晨太陽剛升起趁著老公沒醒刷牙上妝保持完美形象,但作為年輕夫妻,跟陸吟遲還沒熟到可以守著他就哈喇子直流的地步。
陸吟遲今晚沒回常住的婚房,反而直接駕車來到水榭彆墅,商儀跟他婚後半年的時候來過一次,他空閒的情況下在這裡補了一個特彆敷衍的兩日“蜜月”。
商儀後知後覺問:“為什麼不回家?”
陸吟遲看她,答非所問了一句,“如果林阿姨出手沒那麼闊綽,你會對她有好感麼?”
“這什麼話嘛,”她小聲抱怨著,“我又不是金錢可以收買的人。”
陸吟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