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吟遲蹙了下眉,好像很不愛聽,沉默了會兒才說:“按照你這個邏輯,病入膏肓更不用找我,提前聯係殯儀館就可以。”
“……”
這話太狠,商儀被堵的啞口無言。
差點忘了陸吟遲的毒舌屬性。
所以最近並不是老虎不吃肉了,而是老虎守著她收斂了爪牙。
商儀這場感冒雖然來勢洶洶,不過幾瓶點滴下去,就在藥水還沒掛完的時候,隱隱約約有退燒的跡象。
臉頰上的兩朵紅雲退散,逐漸變白變黃,背脊、手心和脖頸冒出虛汗。
雖然臉色看起來更差,不過體力很快恢複,周穆然這次沒跟著,需要陸吟遲親自去辦手續。
被他半摟半抱走到一樓大廳,商儀眯起眼,悄悄打量他,身高懸殊,這個姿勢勉強隻能看見人家下巴。
不過她現在越來越能在陸吟遲身上發現美,所以就算隻能看見男人的下巴,仍舊不可救藥的認為是個性/感的下巴……
下一秒護士小姐聲音響起,她恢複理智,意識到身為女人的自己,在病體殘軀的情況下竟然還這麼無恥下流。
陸吟遲忙完一切回來,她還沒停止檢討。
對上他的視線,沒由來說:“你知道嘛,我今天生病的狀態下還幫你說了很多好話,你差點成了二十四孝好老公。”
陸吟遲手裡提著藥房開的藥,還有打針之前的血液化驗單,她脫下沒穿的風衣外套,聞言消化好半晌,“你對誰幫我說了很多好話?”
商儀深吸了口氣,突然覺得這麼說話真沒營養,他們男人應該不知道,想做一個成功的好老公,一定要討好老婆身邊兩個身份的人,一個是丈母娘,一個是鐵閨蜜。
前者陸吟遲做的不夠好,當然現在更沒理由去做,後者陸吟遲一向不屑於做,甚至從來不怕得罪展文敏。
他可知道,如果不是商儀一直那麼明智,他早就被批判的體無完膚了。
陸吟遲問的問題沒得到回答,實際上他也並不關心答案是什麼,單手扶著她走到大廳出口,抖開外套,動作熟稔幫她穿上。
舉止嫻熟自然,嫣然做慣了的好男人。
商儀一向意識不到這些小細節,在他協助下悶不做聲穿好,很不合時宜的倒打一耙,“你知道展文敏的男朋友有多好嗎?”
陸吟遲推開門,像抓不住重點一樣,“展文敏有男朋友?”
“……展文敏一直都有男朋友。”
“是麼。”
“她現任特彆好。”
“這麼說,她還有前任。”
“她當然有前任。”
兩人走到車旁,他打開車門,眼也沒抬,敷敷衍衍漠不關心的語氣,“看樣有過很多任。”
“因為她很受歡迎。”
“那你呢。”
“我比她還受歡迎。”
“那她有你自戀麼?”
“……”
兩人雞同鴨講一陣,商儀才意識到問題跑偏,彎腰坐上車,係好安全,陸吟遲放好塑料藥袋,從車頭繞過來。
這種被牽著鼻子帶歪的感覺很不爽,有些話不說出來也很不爽,這場病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商儀覺得沒有比病著的時候犯矯情更理所當然的了。。
於是說:“我剛才說展文敏的男朋友很好,你為什麼把我往彆的話題上扯,你是不是心虛了?”
陸吟遲隻略思考了幾秒,一針見血問她:“所以你是覺得我不夠好?”
他這麼淬不及防的上道反而讓商儀愣了愣。
看了眼車床外這會兒微微泛白陽光並不明媚的天氣,略帶惆悵,“她男朋友因為對她說話聲太大語氣不好就能寫一封兩千字的保證書,你說怎麼那麼浪漫?”
陸吟遲稍頓,轉過頭,“你認為這是浪漫?”
“不管是不是浪漫,都挺有心的,最起碼有誠意。”
良久,他問:“會不會太小題大做?”
“越小題大做越說明在乎這女的。”商儀小心翼翼引導他。
陸吟遲沉吟,“還有這種說法?”
“當然!”
陸吟遲收回視線,細細把玩車鑰匙,破天荒沒有嗤之以鼻。
車廂內大概安靜半分鐘,他壓低聲音,忽然問:“所以,你覺得我也有必要寫一封兩千字保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