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儀當著長輩有所忌憚,隻能給了一記“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的眼神。
這麼犀利的眼神長輩是不懂的,隻當前段時間鬨離婚的兩人最近峰回路轉,感情突飛猛進,吃個飯的功夫還要眉來眼去暗送秋波。
雖然太張揚太不懂規矩,顧秋蘭倒也欣慰,欣慰中略有惆悵,自然要捎帶著提一下至今處於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狀態的商尚,“你看你姐都兩個孩子媽了,你二姐馬上也要考慮生孩子了——”
商儀聽到這兒:“……”
顧秋蘭繼續說:“——你什麼時候也讓我做奶奶呢,彆說奶奶了,你先正經處個對象我也好省心啊,以前每次一說你,你就吹牛皮,說什麼老婆還不好找,一抓一大把,這都好幾年了也沒見你把老婆抓回來,不指望你抓多,你抓一個回來就行。”
不管已婚的未婚的都不喜歡家裡長輩催人生大事,顧秋蘭住了兩次院商尚是真怕了,最起碼不敢直接頂撞,聞言低下頭使勁往嘴裡扒拉米粒,扒拉的速度堪比打蛋器。
商儀低下頭竊喜。
——
姐夫雖然不是第一次升職當爸,但並不影響今晚的好心情,商從業拿出啤酒稍微一客氣,陸吟遲竟然也破天荒喝了兩瓶啤的。
踩著積雪一前一後從商家出來,冰冷的寒風席卷而來,她停住腳,看了眼因為飲酒步伐比往常沉重的人。
“我爸這次做的菠蘿咕咾肉水平怎麼樣?”
陸吟遲毫不吝嗇誇讚:“很好吃。”
隨後拿出車鑰匙,“你今晚胃口是不是不好?我看你沒怎麼吃菜。”
商儀接過去鑰匙,腳尖把堅硬的積雪踩的“咯吱咯吱”做響,“不知道,就是沒胃口,沒胃口是好事啊,說明我最近又要瘦。”
陸吟遲對她瘦不瘦的問題顯然並不感興趣,拉開門上車。
商儀握著方向盤,才走了一個街口,“我有些渴,我要喝飲料,你那邊儲物箱有一罐沒開封的化/屍水。”
陸吟遲微愣,睜開眼,“化/屍水?”
“碳酸飲料,因為喝了容易腐蝕牙齒我們都叫它化/屍水。”
“……”
陸吟遲打開儲物箱,啟了瓶蓋遞過去。
這會兒正好紅綠燈,商儀轉身接過去,還沒遞到嘴邊,充滿氣泡的黑色液體溢出來,順著她的衣領一路流到裙子最底端。
“……”
陸吟遲遞過來紙巾,“這麼大人吃東西都不利潤,真不知道以後有了小孩真當媽咪的時候你能不能勝任。”
“咳咳咳——”商儀被嗆了一口,看他的表情像在開玩笑又像認真,“我不能勝任沒關係,可以讓小孩叫你媽咪。”
“我已經是爸爸了怎麼做媽咪?”
“可以叫你媽咪,叫我爸爸,然後你生,吃你的奶,你在家相夫教子變成黃臉婆。”
“……”
陸吟遲抿了抿嘴,一臉哭笑不得,“生小孩在你眼裡這麼嚇人?”
“你不嚇人你去生啊。”
陸吟遲沉默片刻,“我倒是想。”
商儀驚愕,扭過頭看他兩眼,陸吟遲的表情完全不像開玩笑,好像經顧秋蘭今晚一提,打開了陸吟遲身上某個醞釀已久的開關,洪水傾瀉而下,yu望有些刹不住了。
男人在血脈這塊,不管多有錢,似乎都有點莫名其妙的執著。
他喝過酒人有些犯困,胳膊支撐著額頭,側頭看著窗外淒涼街景,這兩日天氣格外寒冷,身處鬨市也抵擋不住寒冬侵襲,十點鐘左右路上行人已經稀疏無幾。
車廂內安靜許久。
窗外是不斷變換的燈光。
他摘了礙事的手表放到一旁,自言自語道:“我小時還真有過疑惑,為什麼叫父親爸爸,叫母親媽媽,為此還問過母親。”
這是什麼沙雕……問題。
陸吟遲揉了揉眉宇,抬起眼看她,“你覺得爸爸媽媽有什麼不同?”
“呃——呃——”
商儀呃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有深度的回答。
更何況她在開車,不能分神兒。
就覺得陸吟遲今晚仗著喝了酒有些借酒發揮,孩子長孩子短的,全然忘了兩人之前的約定以及他答應短時間內不再考慮生小孩的保證。
鑒於陸吟遲曾經N多次裝醉厚著臉皮做過的下流事兒,商儀選擇以靜製動,少說話為妙。
誰知。
喝酒不能開車的陸吟遲手癢癢起來,毫無預兆的飆起車技——
“我覺得爸爸跟媽媽的區彆在於,”他嘴角往上扯了扯,試圖緩和氣氛,“爸爸懟媽媽,然後才能生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