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1 / 2)

丹陽縣主 聞檀 12344 字 10個月前

第26章

最後卻是衛衡阻止了衛夫人, 不再繼續鬨下去。

薛家一行人回到薛家, 沒有人說話, 各自散了回房去。

剛進了房門, 周氏就叫女兒關上門,喝了碗參湯後才長出了口氣。“今日當真太險,若不是你機靈,怕就被薛元珊拉下水了。”

薛元珍道:“分明隻是讓她去監視薛元瑾, 不知怎的卻把自己算計了進去。也怪不得我們保全自己了。”

周氏又看向兒子, 卻發現燭火下, 薛雲海凝眉沉思, 似乎有心事的樣子。

周氏以為薛雲海是因為害了衛衡而不舒服, 就坐過去道,“我兒, 你可千萬彆愧疚。這樣的榮華富貴,是個人便要好生努力一把, 你用些手段也沒有什麼。換了是你比衛衡有優勢, 恐怕他也會這般對付你的……”

薛雲海搖了搖頭道:“我不是愧疚,而是覺得有些不對。”

周氏問他哪裡不對, 薛雲海斟酌片刻, 才說:“我給衛衡倒的那壺是特製的酒, 方才我出去吩咐小廝的時候,那酒壺卻不見了。我回頭找, 也沒有找到……”

周氏聽得心裡一緊, 隻得安慰他:“既然方才沒人拿出來, 那便是沒事了。你不要想這些,好生繼續練你的騎射就是了。”

薛雲海沒有說話。

兒子要比她謹慎得多。周氏微微一笑,安慰他道:“幸而一切都是值得的,如今沒了衛衡,誰還是你的對手。我看隻等一月後,國公爺宣布人選就是你了。”她又拉了女兒的手,“我們元珍,便也可以做這個定國公府小姐了。”

薛雲海才點了點頭。母親說得也是,若是被要緊的人撿去了,方才就應該拿出來了。

但薛元珊一想,又道:“不過女兒還是擔心,今日的事會讓老夫人對我起疑。衛顯蘭不提了,可老夫人本就喜歡薛元瑾……”

周氏也覺得可惜,今天沒有借此機會除掉薛元瑾,的確是個遺憾。

她道:“不過是個庶房,娘總能找了機會除了她的。你也不需太擔憂,你祖母心中,真正中意的人是你,最後總會幫你的。”

正是這時,二房沈氏上門來見了。

周氏才不和兩兄妹說話了,叫丫頭請她進來。

沈氏一進來就眼睛紅腫,坐下連茶都不喝,就說:“大嫂,我家元珊,可是因為幫著你們才這般的,你不能放任不管!”

周氏心中冷笑。

因為她?

還不是薛元珊自己太蠢,否則哪裡還需要她費心。

她叫薛元珍兄妹退下了,才道:“二弟妹,稍安勿躁。”

沈氏聽得一急:“這樣的事,你叫我如何能安!元珊出了這樣的事……”

周氏歎了口氣,問:“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沈氏道:“他既與珊兒發生了這樣的事,自然是讓他娶了珊兒。否則我珊兒日後該嫁誰去。來找大嫂,也是希望大嫂能助我一臂之力。我珊兒怎麼也是我家嫡出的,不差他什麼。”

周氏覺得沈氏是不是腦子有點不正常。

她丈夫,薛元珊的父親不過是個五品的知州。人家衛衡的父親卻是從二品的山西布政使。她不過出身小小的永通縣沈家,人家衛夫人卻是太原世家裴家出來的嫡長女。她珊兒品貌端行沒一個突出的,人家衛衡卻是玉樹臨風,少年舉子。

這叫不差什麼?

“那二弟妹不然先請個中間人去打探一番,有這個意頭,我再幫你說說項。”周氏道,“咱們總不能就這樣平白的去。”

定親的事自然是要媒人出麵的,周氏說得有道理,沈氏也隻能先認了。

一開始的時候,沈氏的確十分慌亂,但是後來經貼身嬤嬤一提醒,她突然想到。元珊若能嫁給衛衡,何嘗不是一樁好事!衛衡這般家世才貌,若是尋常的談婚論嫁,元珊自然是無法配人家的。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衛家就是不認也得認!

便是想到了這個,所以她才沒坐一會兒,便火急火燎地來找周氏了。

此事因為周氏想要算計元瑾而起,自然也該她出出力!

能幫珊兒嫁入衛家,這個忙便不算白忙活了!

薛府幾房都沒人歇息,深夜還在合計今天發生的事。而定國公府裡,定國公與老夫人對坐飲茶,談論起了薛家的事:“……兒子看來,今日的事與那薛雲海有脫不了的乾係。今兒雖沒找著證據,但衛襄私下給了我一個酒壺,我聞著有異香,隻是那酒壺並非直接在薛雲海那裡找到,無法定論,故也沒有拿出來。”

老夫人也沒想到薛家那些人手段是越來越過了。“這樣心思陰毒的人,我們府裡也不能要的。”老夫人撚動手中的佛珠串,道,“定是他不會有錯。隻是這話先彆提,等到最後直接定下人選就是了。”

定國公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如今隻剩薛雲海實力最強,他自然覺得自己是最可能的。最後知道不是他,那才是瞠目結舌。

“那還剩下兩人,侯爺意欲選誰?”老夫人問他。

定國公略思索後道:“眼見著剩下兩個是不好。但兒子卻覺得,這會隔岸觀火,還能保全自身的,才是最好的。”

老夫人點頭:“衛襄細心如發,聰明機智。聞玉天賦極高,也是甚好。看侯爺喜歡誰了。”

***

元瑾卻一直在家中被崔氏按著做女紅,一直到晌午後崔氏睡午覺,她才能得空出來。

元瑾想著給陳先生帶點東西,也不知道他愛吃什麼。正好入秋了,家中有螃蟹,故特地提了兩串大螃蟹過來。

結果她到的時候,發現陳先生並不在。她隻能提著兩串螃蟹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百無聊賴地等著他回來。

這人真是,明明跟他說好了不要亂走,怎的還是不見蹤影。

元瑾等了一會兒,有些不高興了。

大熱天的,她提的螃蟹也活不了多久。

她想起陳先生還常去另一個院子中散步,便準備去找找看。

誰知她沿著小路走到那院子門口,卻發現有兩個帶刀侍衛守在那裡,侍衛一看到她,便十分警覺地問:“你是什麼人?”

元瑾皺眉,怎麼會有侍衛在這裡!

她正想轉身離開,後頸卻突然被人悄無聲息地砍了一個手刀,頓時身體綿軟地癱倒下來。

外麵蟬聲聒噪,朱槙正在屋中和定國公薛讓商量事情。有人在外跪地稟報:“殿下,外麵有人鬼鬼祟祟走動,屬下已經將人抓住了。”

自上次刺殺的事情之後,為了殿下的安全,崇善寺的守衛比以前多了三倍不止。

朱槙淡淡道:“有探子,你們抓去審問就是了,來問我做什麼。”

那人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個不大的姑娘,倒也不知是不是探子。”

聽到是個不大的姑娘,朱槙皺了皺眉。

難道是元瑾來了,他本想和定國公說了事情再去,沒想到她今天居然來得挺早。

他立刻往外走,臉色有些不好看:“她人在哪兒?”

他身邊新調來一批侍衛,還沒見過元瑾,自然不知道要放行。竟然還把她當成探子抓起來了。

那人見殿下突然慎重起來,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此人殿下似乎還挺看重的啊……他的語氣就有些磕巴:“……小的給她綁了手,正放在外麵。”

朱槙跨出門出去,果然看到他們把元瑾放在地上,手被繩索幫著。

他半蹲將她的繩索解開,隻見她細嫩的手腕上已經勒出了紅痕。這般睡在地上如何是好,朱槙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她打橫抱起來。小姑娘小小軟軟的一團,衣帶垂落在他的手上,輕若無物,她在他懷裡,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甜香味。

她縮進他懷裡時,還無意識地乖巧蹭了蹭他的胸膛。雪白精致的小臉蛋,像隻小貓般柔軟。

朱槙突然感覺到了,所謂的軟玉溫香在懷的酥軟。他如苦行僧一般過了這麼些年,竟突然有了一種想要什麼東西的感覺。

如此姣美,如此溫軟。但她醒的時候,又像小老虎般張牙舞爪,甚至還會想保護他,雖然是自不量力。

朱槙看著她白皙清嫩的麵容,輕輕地歎了口氣。

他最近,被這小姑娘影響情緒得越來越多,竟還生出了這樣的念頭。這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他不是那種喜歡信任彆人的人。他喜歡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情愛。

朱槙將她抱進廂房,放在羅漢床上。

他走出來後問:“方才是誰傷的她?”

侍衛中有個人跪下,“殿下,是卑職……”

朱槙便淡淡道:“去領三十軍棍罰。”

定國公薛讓在屋內聽到了經過,隻是走出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侍衛們說的那個小姑娘了。

他還真的有點好奇,殿下住在寺廟,又忙於戰事,他還以為他是不近女色的。沒想到是自己養了朵小嬌花。果然男人啊,心裡總還是有那麼點事的。他以前還擔心殿下正當壯年,精力充沛,沒個女子在旁伺候終究是不好。

倒是不知道那姑娘長什麼模樣,竟連殿下都如此疼惜,手下誤傷了還要領罰。

定國公笑道:“殿下,我是不是打擾您了?”

朱槙看了他一眼,就知道這廝心裡又在冒壞水了。

“一個小姑娘罷了。”朱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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