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莫要再多想,嫡脈一支現下連男人都沒有,竟是些老弱婦孺,全等著您主持大局呢!”
趙夫人聽到這話才清醒過來,抬起眼,看了看身邊的其他人。
眾人皆是驚慌茫然之色,有些人還正羨慕的看著她。
趙夫人不由緊了緊手裡趙蝶給的包裹。
“我們姐妹還多準備了些行李,等會兒給大家分一分,也能少引人矚目些。
包裹裡的棉襖是舊的,但是您放心,都是仔細拆洗過的,顏色也低調。”
說罷趙蝶看看趙妙菱,
“妙菱這臉,最好收拾收拾。”
趙妙菱還有些疑惑,
她一個剛從牢裡出來的人,還能怎麼收拾,還沒想明白,
趙蝶就從旁邊地上抓一把土朝她臉上抹了過去。
“!!!???”
趙夫人也恍然明白過來,自己也抓過旁邊的土,抹了起來。
“夫人,此行不隻是我娘,趙府的所有人都在這了,您一定要撐住,再苦、再不濟,也想想妙菱!
這麼一個小姑娘,您若是有個萬一,就真沒人護著她了。
有個朋友跟我說過,團結就是力量!一盤散沙不會長久的!
咱們趙府現在就剩下這麼些人,隻要團結起來,到了北地,就能重新來過!
人活著,就有機會!人要是沒了,可真就什麼都沒了!”
沒錯,趙蝶並不是原諒了這麼多年趙夫人對她們母女的苛待,
隻是她也知道,單靠她娘一個確實撐不到北境。
哪怕今日送了東西,也沒有人會聽她們娘的。
這一路上,還有到了北境以後,萬一有什麼事都得靠這些人拉一把。
既然如此,就要讓她們擰成一股繩!
趙夫人以及身邊坐的幾位夫人一聽此言,眼裡都有了些光亮,
“總之,無論如何,活下去就有希望!日後我娘還要拜托您多多照顧!”
說罷趙蝶由蹲改跪,規規矩矩朝趙夫人磕了個頭。
“夫人先收拾著,我去給其他人送些東西!”
說罷就掉頭往馬車方向去,
還未走到一半,剛剛趕馬車那位下巴有傷的姑娘,見她往回走,
帶著馬車裡下來的另外一個圓臉姑娘大包小包的朝她走過去,連那個小光頭,都背著一個大包裹,費勁巴拉的跟上。
獨留那個胳膊吊著的靠在旁邊看馬車。
趙蝶自己也夾上幾個包裹,一行人路過哪裡,哪裡就留下幾個包裹,
趙蝶總會上前跟以前的親戚們說上幾句話,偶爾那個下巴破皮的姑娘也會補充幾句。
等他們離開的時候,那些犯人,又好像有了對未來的希望。
趙夫人和趙妙菱看著她的身影,此時才真的覺得,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給幾個旁支的族老送東西的時候,趙蝶又將剛剛那番話說了一遍。
幾個白發蒼蒼的族老們痛哭流涕,直誇她孝順,說她以後會有大出息的。
趙蝶偷偷衝夏衡撇撇嘴,
就你們這些人,平常見了我們母女問都不會多問一聲,鼻孔翹的比誰都高,
怕是連她們叫什麼都不知道,
還大出息呢。。。
夏衡也朝趙蝶擠擠眼睛,示意她看向李氏那邊,
李氏正被好些人道謝,直誇她養了兩個好女兒,
一朝落難,才能真正看出人和人之間的差距。
送了一圈溫暖的趙蝶將初晴身上的最後一個包裹接過來,一行人帶著小光頭向一路護送的官差頭頭走去。
“大人。”
“不敢當。”
這些官差也是常年做慣了這些事,新帝登基,隔三差五就發作一批人,
這條路他們沒走過十遍,也有八遍了。
論怨言倒是沒有的,畢竟他們掙得就是這份錢。
而且每次流放一批,連帶著他們都能得不少打點。
但是麵上還是要嚴肅,可不能讓人家看著就覺得是在要錢。
趙蝶一看麵前的冷臉官差有些卡殼。
畢竟是女兒家,沒怎麼跟外男打過招呼。
就連勾引蒼楚漓的時候都沒怎麼好好說過話,
眼前官差又帶著刀,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了。
她剛剛跟族老們說話的勇氣一下就沒了。
“大人莫怪,這天寒地凍的,還勞煩您跑這一趟,實在是不好意思。
這是一點心意,您彆嫌棄!”
夏衡見趙蝶尬在當場,立馬接上,
順便胳膊一杵趙蝶,讓她把包裹給人家。
這包裹是最大的一個,上麵險些都合不上,官差抱著掂了掂,心下滿意。
“您放心,我們知道規矩,
您都格外讓我們給家裡人送點路上能用到的東西了,咱們也不可能給您添麻煩,都是些衣服、鞋吃食之類的。
不該帶的一樣也沒帶!”
我們都是普通百姓,這些都是些菜乾、白糖、鹽巴,錢記的煙葉還有幾壺好酒,您幾位路上也能暖和暖和身子!”
“另外。”
夏衡側身上前,抬起胳膊一抖摟,一個荷包就落到了包裹縫裡。
“那位李氏是這位正經娘,也不需要額外照顧,萬一有什麼事還麻煩您幫忙看顧著點就行!”
官差頭頭將手裡的包裹放回自己馬車,小荷包在手裡捏了捏,估計得有十幾兩銀子。
原本這麼些錢是有些偏少的,但眼前這姑娘說話讓人聽著確實舒服。
更彆提還是第一個給他們送東西的,送的也都是些硬通貨!
都不說煙葉和酒,光說鹽、糖,都是這一路少不了的東西!有時候能當藥使啊!
還有那菜乾,天知道他們連吃個把月饃饃餅子上火的時候上廁所那個費勁!
跟其他家那些,
“把誰誰誰給我看顧好了,少一根毫毛我唯你是問!”
“孩子年齡還小,長身體得吃細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