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春芽小學”的老師越來越多,夏衡漸漸意識到事情被她搞大了。
裴澈也就算了,這個人好像沒什麼朋友,最新認識的幾個讀書人還是她給介紹的。
可是嚴子騫他們是怎麼回事啊?
彆人上課,他們三個跟學生似的坐在最後一排,搞得學生們還以為這幾個先生是來監督他們的,一個個上課上的戰戰兢兢。
誰能想到這幾個人是覺得自己對以前看過的文章和學過的道理都理解的不夠透徹,
想趁現在會試結束的這段時間,沉澱所學,將目光放在百姓身上。
學室裡男女老少,乾什麼的都有。
不管是和他們一起上課,還是在課餘時間聊一聊,都對他們很有幫助。
更彆提還有‘數學’這門吸引他們的課程?
甚至為了能蹭課,嚴子騫還拉了北地的其他學子過來教學,也不要錢。
教識字的先生人數夠了,後來的人就開始講文章、教策論,總之他們以前在學堂學什麼,現在就教什麼。
害夏衡不得不給他們排了課表,還告訴他們要注意讓學生勞逸結合。
最後為了讓課程不那麼枯燥,連初仞和將軍府莊子上的吳叔都被拉過來代兩節“體育”課。
“學生”們都蒙了,原以為隻是學習認字,可如今的這些內容跟正經書院也不差什麼吧?
尤其是女學生!雖然華夏不禁女子讀書,可這都是大家閨秀才能接觸到的東西吧?
她們也能學到了!?
甚至不用先生多說,學生們習字變得更認真了。
因為他們想早日將課堂上學到的東西記錄下來教給自家的孩子們!
對於學室後麵那一排越來越多的旁聽生也逐漸習慣。
不止是這些學生們,幾乎每個來試講的學子都會有新的感觸。
“春芽小學”坐落在山野之間,學生們是一群最平常不過的百姓。
他們提出的問題,可能算不上學術,卻真實的反應了底層人們的視野,
這種感覺不可言說,隻能親自到這裡,看一看他們,聽一聽他們!
況且這些學生不管年齡大小都被教的極好,不會像在外麵一樣,有人打斷他們講課。
有聽不懂的都會用筆先記錄下來,等到他們提問、或者放課後才問。
雖然認識的字有限,每個人的紙、筆也不是正規的毛筆宣紙,而是定成冊的草紙和炭筆,
可那份求知的心卻和坐在正經書院的他們不相上下!
也有不少學子是被“數學”吸引過來,聽了一節課就賴著不走的。
一時間,開在肖家牛舍不遠處的“春芽小學”在京城讀書人的圈子裡名氣越來越大。
夏衡最近回府都是踮著腳走路,生怕被趙伯他們抓住,
一個掃盲班,莫名其妙就媲美書院了!她找誰說理去?
這可不是她故意要把小學往大裡整的!世事不由人呐!
京城的文人們知道以後,不知道從哪打聽到了莊子的歸屬,
天天給肖雅晴她爹送帖子,想到書院來遊學。
肖伯父給人家說了不是學院,就是個“小學”,教認字的,也沒多大作用,人家就想來看看這“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