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似乎眨眼就過去了。
不過在這期間,嚴戈的神智一直沒有恢複,但好在也沒有出什麼大問題,隻是破壞了黎蒼的不少東西,就連剛買的掃地機器人也沒能幸免,被嚴戈當成入侵領地的東西被咬爛了。
雖然麻煩不少,但也因為嚴戈的搗蛋,這一個月也就沒有太無聊。
唯有那次不經意的吻,像是一個意外,之後再沒有發生過那樣的吻。
等確認那個一直在監視的士兵離開後,黎蒼開心地揉了揉嚴戈的頭頂:“以後你就自由了。”
嚴戈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隻是習慣性地用自己的頭去蹭了蹭他的手。
兩人在這一個月間,已經建立了充足的信任和情感關係,至少黎蒼是這樣認為的。
到了晚上,他將那兩件嚴戈前任向導的衣裳給收了起來,並請熊石毅寄還給借衣服給他們的人。
他剛去寄衣裳回來時,嚴戈的一切表現都還十分正常,這正常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兩人洗了個澡一起準備去睡覺的時候,嚴戈忽然開始有些不對勁。
事後黎蒼自己回憶起來,應該是從那時候開始,房間裡關於前任向導的氣味已經完全消失了,而他身上的氣味也因為洗了個澡之後,徹底變成了自己的。
嚴戈的雙眼看著周圍,又看向黎蒼,表情開始變得茫然起來。
他大概是感到頭痛,所以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脊背彎了下去,膝蓋也有些彎。
黎蒼看著他的樣子,立即擔憂地過去拉住他的手,關切地問:“你怎麼了?”
嚴戈張著嘴巴,他感覺有什麼東西似乎下一刻就要從腦海裡破土而出了。
大腦裡轟地一聲,緊接著他開始想起被自己遺忘了很久的事情。
自己曾經的打打殺殺,經曆的生生死死,最後定格在他的向導死去的那一瞬間。
是的,他的向導已經死了。
他的腦子從未如此清晰過。
他的向導死了,那麼麵前這個之前有著熟悉氣味的人是誰?
嚴戈的五感在那一瞬間掙脫了看不見的桎梏,他睜開雙眼,就清清楚楚地看到麵前這個人陌生的樣貌、陌生的氣味、陌生的
一切,甚至連他所處的環境也是如此陌生。
向導死亡那一瞬間的精神痛苦被他回憶了起來,他感到了仿佛靈魂都被撕裂的痛苦,這痛苦令他發瘋,令他崩潰,他也就真的崩潰了。
他一把推開了身旁不斷靠近自己,並試圖用精神觸手安撫自己的陌生人,隨後便開始用自己的大腦瘋狂撞牆,他大聲地叫著,不斷在獸形與人形之間轉換,咆哮著、嘶吼著、破壞著。
耳邊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並伴隨著一聲陌生又熟悉的痛呼,一股血腥味鑽入了他的鼻子裡。他猛地回頭一看,發現剛才站在自己身邊的人,此時已經躺在了一樓的地上,頭發絲下隱隱有血液流了出來。
這血液猶如一道重錘,一下子敲醒了因痛苦而發狂的嚴戈,他意識到麵前這位向導與自己有精神結合,是他在照顧先前的自己,而自己卻一把將他推下了樓梯。
那一刹那他的心裡出現了驚慌與後悔,他想衝下去救他,可忽然他就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在那之後,無論他怎麼努力,也無法再靠近那位向導一步。
原來是黎蒼在徹底暈倒之前,費力地打開了手腕上的手環功能進行自衛。他本想再聯係一下洛斯他們,但是他已經撐不住,意識模糊暈了過去。
他沒看到在自己暈過去後被手環控製著不能接近自己的哨兵有多麼痛苦,表情是多麼悔恨,他拚命地想要接近他,給他包紮治療,但手環卻讓他半步也接近不了黎蒼。
他隻能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他身下的血液緩緩流淌,然後他紅了雙眼,發出一聲哀戚的鳴叫。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
幾個獸形的哨兵見到裡麵的狀況,表情瞬間變了。
幾人分工協作,戚嵐和謝元白首先上前死死控製住了嚴戈,而其他幾人則是分工將黎蒼抬到客廳的沙發上,給他找來了醫藥箱,熟練地進行包紮。
熊石毅無措地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內心的愧疚無法言說。
大約過了半天,黎蒼的意識開始回籠。
他醒來後,發現自己是在房間裡麵,看著床邊幾個哨兵關切的臉,麵色蒼白地問:“我暈倒了多久?”
林飛上前抓住他的手:“半天,你先彆急著動,總之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