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域隨手關上車窗:“她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我隻是想她好。”
王行頭靠在車椅背上回憶:“沈……沈什麼來著?不像演的。”
“那小孩叫舅媽叫的多親。”
徐域扯開領口的扣子,臉上的酒意看似消了大半:“小孩子的話,能有幾分真?”
“思語性子膽小又敏感,怎麼可能找個差距那麼大的花花大少?”
王行艸了聲,扭頭看著徐域,笑了。
不過他沒點破什麼。
“愛情這玩意,沒準呢!”
“你作為她的——朋,友。”
“嘖,是需要好好幫她擦擦眼睛,找個好男人。”
“這姓沈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嘖,需要好好敲打敲打。”
徐域沒出聲。
黑暗中,王行又抬手看了幾次表盤,勸他:
“挺晚了,先回去吧,阿姨都給我來電話了,催著你回去呢。”
徐域餘光望了眼遠處二樓方向,閉上眼,點點頭。
車子像一隻利箭,在筆直縣道上急促移動。
“嚓!”
窗簾被一把掀開。
灰白牆二樓,暈暈乎乎的莫思語,倏忽就醒了。
她腳步蹣跚,歪向窗口。
寂寥夜空下,明月高懸,大地四周一片黑洞洞。
遠處道路空曠,什麼也沒有。
“想吐是嗎?來外麵,彆吐垃圾桶,頭也彆伸出樓……”媽媽匆匆的腳步聲,逐漸清晰。
開著的電視劇,隱隱約約飄來歌聲:“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麵對~流言~蜚語~”
“喳喳喳——”蟬鳴漸弱了。
聽說蟬隻會叫一個夏天,就會死去。
得不到澆灌的愛意,大抵也是如此。
*
明式古董座鐘敲響了十二點鐘,古樸渾厚的聲音回蕩。
王行把醉酒沉睡的徐域送入房間,抱著大大小小的禮盒,放在客廳,那張巧嘴,好是一番恭維了徐母。
徐母喜笑顏開:“你這孩子,就會哄人。”
王行皺眉:“哪裡的話,阿姨!你知道我的,我愛說實話。”
徐母目光掃在禮盒上,看向那個遊戲手柄:“今天和高中同學聚會,都是男生來嗎?”
王行搖頭,看向徐母依然盯著他,麵不改色說:
“我,張飛躍他們幾個,薛音兒和劉風,沒彆人了。”
徐母點點頭,又倏忽歎口氣:“小王,天晚了,你要不然住下來?”
王行笑著謝絕了此番好意,很快離開。
眾多禮盒中,徐母看了看那隻遊戲手柄,好奇拿起來打量:“這是什麼?”
她知道的他兒子,從來不玩遊戲,從小到大,收的禮物全是書籍字畫,車表文玩。
今天竟然有人送他一個遊戲手柄。
可見關係不熟到了什麼程度,連他的喜好都不知道。
徐母搖頭,放下遊戲手柄。
“嗒”,模樣熟悉鋼筆禮盒被碰掉裝飾絲帶,暴露在空氣裡。
徐母越看這鋼筆越眼熟,打開手機,果然在薛母的朋友圈裡,發現了相關照片。
“哎,真是!”
“生怕我不知道這禮物誰送的一樣!”
徐母眉頭皺起,手機徑直甩在沙發上。
“嗡!”薛音兒的電話這時卻傳來了。
徐母不悅站起來,抓過手機,聲線卻溫柔和藹:“小音兒,有事嗎?”
那頭商業街道燈火通明,S係停在路邊,司機在車上抽煙。
周圍人眼神八卦,瞄向路西邊。
車外薛音兒頭發淩亂,坐在水泥台階上,提著自己的高跟鞋,眼周通紅一片,擠出淒慘的微笑:
“嗯呐,阿姨,沒有什麼事。”
“就是想問一下,徐域到家沒。”
徐母謝過薛音兒的關心,誇她懂事貼心。
薛音兒長長的指甲劃破手心,血跡溢出:
“那就好,莫思語的家在郊區鄉下,一來一回。”
“時間不短呢。”
“徐域到家就好。”
徐母猛然站起來:“你說什麼?送人回家?莫思語?”
陌生的女孩名字,讓她驚愕愣在原地。
夜色裡,薛音兒的唇齒喋血一般,一張一合:
“啊?徐域沒告訴您嗎?”
“阿姨。”
“晚安噥。”
掛了電話,沒有理會徐母的驚訝和追問打探。
“吧嗒!”手機被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稀巴爛,薛音兒抄起高跟鞋,不斷砸上去。
那瘋狂姿態,司機覺得她不是在砸手機,而是砸人的頭。
*
與此同時。
海風吹拂,夜色濃重,結滿果實的椰子樹,枝椏不堪重負。
彆墅內,紅酒塞被“吧嗒”一下投擲到垃圾桶。
沈烈長腿交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