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17(2 / 2)

恃寵入婚 萬莉塔 20433 字 8個月前

看著他的回複,她不禁陷入了深思。

[H:我相信律師團的辦事能力]

施嫿忽然覺得這一層似乎涉及到了她認知以外的領域。

不由得在搜索框敲下關鍵字,試圖了解賀硯庭私人律師團的成員信息。

很快,她便被這些聲名赫赫的律師名字洗滌了認知。

這是一個百人頂級律師團。各成員來自於不同國家頂級律所的資深合夥人,他們各自專精不同的方向,但同樣各有千秋。

毫不誇張的說,這個律師團簡直占據了不同法係頂級律師的半壁江山。

……對不起冒犯了,原來是貧窮限製了她的想象。

她帶著窘意回複:[抱歉,是我淺薄了。]

條之後,賀硯庭果然沒有再回。

他這樣隨意寡淡的態度,讓施嫿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過慮了。

也對,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置自己的身家利益於不顧。

心裡莫名悶悶的,她托著腮,對著電腦發了會兒L呆。

施嫿並不知曉的是,此刻賀璽集團大會議室的高層們人人倒吸涼氣。

隻見坐在主位上那年輕的上位者擱下手機後,深邃的眸淡淡掃了他們一眼。

“怎麼,還有彆的事?”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雲裡霧裡,根本拿不準這位活閻王的心思。

空氣僵持數秒,方才攤上事的那位才站起來顫聲開口:“沒,沒了……”

其他幾位膽子略大些的也試著附和:

“沒事沒事,賀董您有事先忙。”

“您忙,我們隨時聽您示下。”

男人略蹙了眉,仿佛已經忘了述職的小插曲,冷白的指骨把玩著一支黑色鋼筆,冷淡的聲線毫無溫度:“既然都彙報完了,為何還不散會?”

“……”

“啊,是是是,該散會了。”

“那我們先散了,賀董您忙。”

高層們到底是懵了幾秒,等回過神來便火速收拾好東西光速撤離。

到了會議室門外,等電梯的間隙,一行人才忍不住竊竊聲議論起來。

“剛才什麼情況啊……?”

“不知道啊,賀董居然沒追究,還照常散會了。”

“你們有看清嗎?賀董剛才好像是在回複消息。最近加班太多了,睡眠不足,我嚴重懷疑自己眼花。”

“你應該沒眼花,那屏幕反光有白有綠,像是在回微信。”

雖然這幾位都是分分鐘經手上億項目的高管,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能讓賀董會議中途回複消息的人,不簡單啊。”

“……該不會,是要發生什麼變天的事吧?”

“啊,前陣子就聽聞賀董回國後要肅清管理層!”

“那咱們該不會被大換血吧?這消息靠譜嗎,誰去探探賀董的口風,好讓咱們有個心裡預備?”

“好主意,誰去??”

“你去試試?”

“……謝邀,我還沒活膩。”

-

在書桌前沉浸工作的施嫿怕是沒機會知道因為她的一條微信消息,竟擾得賀氏高層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明日就接到解聘通知。

經過百人律師團一事,她意識到自己對新婚丈夫的了解未免太過欠缺。

既然她誇下海口,允諾了要儘力扮演賀太太一職。

那麼該補上的功課,自然是刻不容緩。

今晚上播前,她將新聞稿流利背誦後,趁著化妝時間,便用手機檢索有關賀硯庭的信息。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與賀硯庭初遇時她才六歲。

算起來兩人也算相識十五年了。

可實際上

,從她十歲那年離開蓮島後,與他分明同住在賀家,卻好像隔了一層屏障,生活的距離拉近了,身份的距離卻拉得很遙遠。

她當時大部分時間都和年紀相仿的賀珩在一起,一起上下學,一起做功課,周末一塊玩。

至於賀硯庭,她隻知道他在讀高中,而不久之後,就被送去了國外。

此後便隻有逢年過節才會偶爾碰麵,她對他的了解,至此可謂徹底斷層。

想到這裡,她忽然拾起了某些模糊零星的記憶。

記得她剛被寄養在老宅時,賀硯庭每次見到她的眼神都格外冷漠,就好像從來沒認識過她一般。

施嫿那時候雖然小,但是自幼父母雙亡,又剛剛失去爺爺奶奶,性格極度敏感內向。

她本能地將賀硯庭的冷漠理解為排斥。

他明顯不喜歡看見她,排斥老宅有她這麼個人。

十歲的她想不出彆的答案,隻覺得是因為自己和他一樣也來自於香山澳那座小城。

那個潮濕、悶熱、黏膩,部分人紙醉金迷,部分人貧困交織,那座充滿矛盾的城市。

因為那裡有著他曾經貧窮、落魄、邊緣的痕跡。

他彼時已經是賀家家主親自接回來的矜貴九少爺,自然不喜那些昔日的歲月。

對他來說,香山澳的過去是恥辱。

可對她而言,卻是從小到大所有的溫暖記憶。

施嫿很久很久沒有記起這些往事了。

她盯著手機屏幕出神,一時沒有察覺趙悅琳已經在她身後站了一會兒L。

直到趙悅琳字正腔圓的嗓音娓娓傳來:“呦,小施老師還真是敬業呢,上播前還不忘關注賀先生的最新動態,怎麼,專訪一直沒落實,你很著急吧?”

施嫿這才回神,她從鏡子裡掃了這個女人一眼,語氣冷淡:“趙老師多慮了,專訪時間我早已敲定,就在下周。”

她與賀硯庭早已談妥了訪談的細節,但是這次專訪要在京北台黃金時段直播,上麵還要層層審核,包括演播廳的預備、攝影等部門的配合,台長非常重視,再二強調要確保不出差池,所以多部門聯合作業,下周才能落地。

“噢?是麼?”趙悅琳雙手環胸,笑得不懷好意,語氣更是不加掩飾的譏諷,“希望你彆竹籃打水一場空,鬨個大笑話才是,全台的人都被你驚動了,要是空歡喜一場,台長估計會氣死吧。”

施嫿秀眉顰蹙,由衷覺得這個女人好吵。

她甚至懶得再接話,反正也化完妝了,乾脆直接起身,提前乘電梯上樓進演播廳,把趙悅琳一個人晾在原地。

下播後,助理小阮迎上來:“小施老師,這周日就是畢業典禮了,咱們正好輪休,我到時候去給你送花呀,你喜歡什麼花?”

施嫿頓住腳步,愣了下:“還好你提醒我,差點忘了。”

原來這麼快就到畢業典禮的日子了,她很早就接到學校領導的通知,要她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上台演講,稿子倒是一早就

備好了,隻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她險些把這茬給忘了。

“你居然忘記了!!”小阮一臉吃驚,“你可是優秀畢業生代表,要在禮堂演講的!多大的光榮啊,小施老師,你不會也忘記通知你家裡人了吧?”

施嫿看著小阮熱情的模樣,不由語塞了幾秒,一時間陷入迷惘。

舉行畢業典禮那日,大部分學生都會邀請親朋好友,熱熱鬨鬨地走遍學校各個角落拍照留念。

畢竟過了那一天,大部分人就很少有機會踏回母校大門了。

四年的青春很珍貴,現在的父母也都很重視孩子,就連外地生的父母也多半會飛過來陪同。

她的身世除了二個室友沒人知道。

從前沒憂慮過這個問題,畢竟從小到大習慣了,她的任何事情都不會有父母出席。

可以往賀珩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每次重要的場合,他都會陪伴左右。

再者就是從前爺爺沒生病的時候,也時不時會出席一些需要家長出麵的場合。

記得高中畢業那時,她是京北一中的優秀學生代表,上台發表演講時,爺爺就坐在家長席裡,滿眼欣賞的注視著她。

為她的優秀而感到驕傲。

就好像,她是爺爺的親孫女一般。

她很感恩過往的各個階段都有賀爺爺的存在,否則她這十年的路隻會苦澀難捱。

相應的,連對賀珩也恨不起來,畢竟他是爺爺唯一的孫子,而且也確實從小到大照拂過她。

但感恩歸感恩,感情歸感情。

她與賀珩已經徹底分割,感情上不會再有一絲瓜葛。

但是現在爺爺病重,讓他折騰一趟肯定是不合適了。

沒有能夠邀請的家人,那麼……她也就隻能和室友姐妹們拍拍照了。

雖然能夠平靜地接納事實,但想象一下那日的畫麵。

她作為畢業生代表,肯定會備受關注,可是台下卻沒有一個親人。

沒有人為她驕傲,沒有人為她祝福。

總會有人發現異常,場麵一定會很尷尬。

下到地下車庫,施嫿從包裡翻出車鑰匙,目光卻猝不及防瞥見了結婚證的一角。

心裡某個很敏感的神經被觸動了一瞬。

酸澀的,刺痛的,麻痹的。

某個念頭一閃而逝。

明知是不合適的,但她還是沒能忍住,給賀硯庭發了微信消息。

[你睡了嗎?]

以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賀硯庭下班不會很早,又時常有應酬,這個點應該沒睡。

她心裡亂亂的。

明知道發這條消息沒有任何意義,難道要邀請他出席畢業典禮嗎?

以什麼身份呢,是她的叔叔,還是丈夫?

傳出去該如何解釋。

說好了暫時隱婚的。

實在是太不合理了,她坐在車裡,不禁懊悔自己的一時盲目。

了五分鐘,對方並未回複,她反倒鬆了口氣,發動車子。

開到半路上,電話卻突然響了,是一個全然陌生的號碼。

施嫿用藍牙耳機接聽:“你好,請問是哪位?”

聽筒的另一端,男人的聲音低沉清冷,即便隔著這樣遠的距離,她仿佛也能感受到他那股八風不動沉穩凜然的氣場。

“是我。”

私人候機廳萬籟俱寂。

施嫿瞬間就辨彆出這道聲線,語氣不自覺軟了下來:“你還在忙嗎?”

因為一時間沒想好要如何轉變稱呼,不叫好過叫錯,乾脆暫時忽略。

他的音色一如既往紳士磁性,開口的話卻令施嫿毫無準備。

“我臨時出差,在機場,有事嗎?”

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頓住,柔軟的指腹慌忙地摩挲著,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原來他今晚就要出差,專門回電話來,想必是因為她莫名其妙問他睡了沒。

她很少無事叨擾,他恐怕還以為她會有要緊事。

深夜打擾實在抱歉,她聲音清糯,緩緩道:“也沒什麼事,打擾你了,不好意思。”

聽筒那端略顯寂靜,許久沒有聲音傳來。

施嫿一邊開著車,心裡莫名有些焦躁,大概是想快點憋出什麼話緩解當下的過分安靜的尷尬。

倏忽脫口道:“這麼晚還要飛,實在辛苦,您去哪兒L出差,需要去很久麼?”

話音剛落,她險些咬著自己的舌尖。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像是一不留神竟然把心裡的腹誹嘀咕了出來,真是頭疼……

雖然領證了,但到底還沒那麼熟。

直接過問出差的細節未免也太逾越了。

聽筒另一端果然依舊寂然無聲。

就在施嫿準備為自己的嘴快而道歉時,對方忽然沉聲答複了她:“紐約,不會很久,一周左右。”

女孩的耳垂驟然溫熱,她根本沒想到賀硯庭會回答,而且還是這樣詳細的答複。

臉頰不知不覺有些發脹,奶白的肌膚染上了一層薄薄緋色,聲音也愈發糯了,細聲細氣地應道:“知道了,那我不打擾您了,更深露重,您注意休息。”

溫軟的嗓音透著些許顫意。

隔著手機,賀硯庭仿佛能看見她習慣性低垂脖頸,局促不安的模樣。

全景落地窗外。

一望無垠的停機坪,落地的龐巴迪環球7000私人飛機已然準備就緒。

男人不疾不徐地起身,一雙長腿閒庭信步,左手仍舉著手機通話。

身後二位隨行秘書如常跟隨在男人身後,雖然彼此沒有眼神交流,但他們不約而同感受到了老板的變化。

這變化很微妙,無法用言語描述。

分明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人。

可就是有哪裡不同了。

他們默默豎著耳朵,佯裝一切如常的平靜樣子。

隻聽前方從容不迫走上舷梯的男人聲線寡淡,但莫名透著幾分寬縱:“這是我的私人號碼,有事就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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