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從前是做金融起家的,在地產和汽車行業也多有涉獵。
梁瑟奚是家中長女,不僅遺傳了父親的商業頭腦,還頗有才情。
畢業於哈佛商學院,是名副其實的學霸,不僅如此,她還從小就有繪畫天賦,高中時期就開過個人畫展,後來在留學期間因為身材高挑外形出眾,還機緣巧合當過國際名模,經常出席巴黎時裝周。
小阮忍不住拿出手機翻出她的ins主頁,她居然在ins也有一百多萬粉絲,分享的照片大多是她的日常。
巴黎,紐約,蘇黎世,維也納,米蘭,定位遍布世界各地。
小阮充分發揮她顏控的本能,對著那些不同風格的美照讚不絕口:“天,她怎麼這麼帥,一會兒是釣係冷豔拽姐,一會兒是甜酷girl,連娘man風也駕馭得好好。在她身上一白遮百醜好像是個悖論,這膚色真舒服,看得我都想美黑了。”
隔著屏幕,施嫿也能感受到這個女孩子豐沛的生命力,感染力十足。
很快,施嫿就在蔣嵐的辦公室見到了梁大小姐本人。
蔣嵐笑著招呼:“小施你來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Cersei,你的新專訪對象。”
彼時,梁瑟奚身著深酒紅色一字肩包臀裙,坐在米灰色沙發上,兩條極為纖細修長的小腿優雅交疊,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搭配茶色法式大波浪,嫵媚又不失知性。
她真人絲毫不比照片遜色,有一雙柳葉眼,眼尾長而翹,顯得多情,但細看卻又透著幾分淩厲感。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施嫿也生出賞心悅目之感,正欲禮貌問好,卻不料梁瑟奚率先主動起身,右手微抬,做出握手之勢:“施小姐你好,你本人比昨天直播看起來更漂亮,終於見到本尊了。”
被這樣颯氣的美女誇讚,施嫿不免赧然,客氣道謝後落了座。
接下去有關工作的交流也是相談甚歡。
原來梁瑟奚目前回國不久,準備繼承家業的同時,還給她家的汽車品牌自主研發了一個智能駕駛汽車的分支——阿吉洛。
京北台最近才跟她敲定了一個專題訪談,命名為《對話六邊形美女戰士》,專訪除了涉及她自身豐富多彩的創業求學、多維發展經曆,也涵蓋了對阿吉洛的推廣工作。
淺聊一陣,梁瑟奚起身道彆:“我稍後還有個局,先告辭了,也免得耽誤施小姐上播,那咱們改日有空詳談?”
施嫿莞爾笑笑:“好的,您有空再約。”
梁大小姐前腳離開,蔣嵐後腳便風風火火地給施嫿交代一些
工作事項。
施嫿雖然很樂意做這樣的專題訪談,但心裡略存疑竇。
蔣嵐是她的恩師,也不必藏著掖著,她直截了當:“蔣老師,梁小姐這類型的專訪,咱們台裡能夠承接的前輩不在少數,這樣的機會給了我……會不會顯得您太過偏厚我了?()”
蔣嵐端著養生茶正喝著,聞言便笑了:我確實看重你,不過這次旁人沒得說閒話,因為你是Cersei欽點的。⒐()”
“什麼?”施嫿不免愕然,“我隻是個資曆淺薄的新人,梁小姐選我?”
“嗯,她多半也看了昨晚的直播,專訪效果好,直播觀看人數多,收視率和市占率高,對她宣傳自身項目也有助益。現在整個大環境少談資曆重談能力。”
施嫿便也點點頭,內心愈發重視起這個項目。
現在台裡大多提倡主持人一專多能,很多同事不僅勝任主持工作,甚至也能兼任記者、製片人,到了一定程度一個人堪比一整個團隊,采編播都能獨立完成。*
蔣老師大概也是鼓勵她朝著這個方向發展,回不回聯播組不是個人能決定的,但她可以通過努力爭取將來成立自己的專欄節目,就像蔣老師這樣,一個人占據一個黃金時段的欄目。
回辦公室前,蔣嵐還耐心提點她:“小施,大膽多嘗試,我進京台快二十年了,換過很多崗位才找準自己合適的方向,你昨晚的表現展露出你在人物訪談這方麵的天賦,Cersei也對你讚不絕口,說要和自己的老同學選擇同一位專訪主持。”
“老同學?”她怔了下,略感訝異。
“賀先生和Cersei是哈佛商學院的同學,兩人應該認識。”
施嫿細密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顫了顫,若有所思:“是這樣……”
那樣優秀的女孩子,原來是他的同學。
他們身上都有一股非普通人可以企及的氣質,叫人欣賞又仰望。
直到等電梯時,施嫿還有些恍惚出神。
-
下午四時,賀璽集團。
今日是季度例會日,賀氏旗下各分部負責人將依次麵見董事長,在他麵前作本季度的述職彙報。
前麵數小時的進展都有條不紊,居於主位的男人雖說甚少顯露悅色,但也不至黑臉苛責。
因為每一位負責人都戰戰兢兢,打從心底裡畏懼這位賀家新家主,因為他的回京掌權,以往不過走個過場的季度述職報告,他們這次幾乎提前一個月就開始準備,深臨履薄,呈現效果自然也體現分明,這尊活閻王應該還算滿意。
直至輪到花璽銀行總行長賀珩起身做彙報時,氣氛隱隱開始浮現異樣。
偌大的商務會議室暗潮湧動,雖則鴉默雀驚,但眾與會者麵容肅穆,均是提心吊膽,端方謹慎。
賀珩的彙報其實也算得上井然有序,隻是他今日不知何故,莫名顯得過分緊張,仿佛在為什麼事而心虛一般。
背後的LED投影屏映出他微顯慌亂的眉眼,清俊的麵龐
() 似乎還浮著一層細密的薄汗。
賀硯庭靠著椅背(),清冽的黑眸寂冷明澈?[((),仿佛在專注聆聽他的彙報。
他看起來不帶絲毫情緒,更沒有怒意,隻是生來氣場凜冽,尊貴懾人。
賀珩在此之前也沒有料到自己會這樣局促,明明是準備許久的述職彙報,背地裡演練數次幾乎能夠脫稿。前麵尚算順利,到了後半截已經冷汗涔涔,隻覺得背後的襯衫都被冷汗浸透了,整個人愈發焦灼,而因過分緊張,反而頻頻出錯。
他的報告麵麵俱到,沒有任何紕漏,財報數字也好看,若說不足,也不過隻是彙報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口誤。
其實無傷大雅,但眾與會者似乎都被他的焦灼所感染,不禁都如履薄冰,仿佛下一刻就會麵臨董事長的發難。
然而,直至賀珩磕巴艱難地進行完全部的彙報,居於主位的男人始終保持冷淡如常的麵色。
沒有褒獎,也沒有斥責。
這已經是人人心目中最好的結果了。
之後的彙報也都如常進行,氣氛似乎隱隱有所和緩。
直到所有負責人的彙報依次結束,眾人都暗暗鬆了口氣,卻唯獨賀珩始終是低垂視線,保持著隱隱寒顫的克製模樣。
或許連他自己都捉摸不透自己此刻到底在心虛什麼。
他的工作彙報明明沒有問題,自從他接手以來,花璽銀行的財報都還算好看。
如果賀硯庭為了他彙報過程中那些口誤而慍怒,隻會顯得他身居高位過分嚴苛,落得眾高層頗有微詞的後果。
何況他與施嫿的關係在前,他身為堂侄,在私事方麵應該也不算得罪過他?
賀珩腹誹著各種自我安慰的理由。
然而終於熬到會議結束前,自以為解脫,可賀硯庭驟時毫無征兆地睨向他,居高臨下降聲:“賀珩留下,其餘人散會。”
空曠寂冷的大會議室被這一道低沉森然的聲音洞穿。
眾人短暫地麵麵相覷,數秒後便馬不停蹄地起身退出會議室,根本無人理會賀珩的死活。
被迫留下單刀直麵這位人見人怵的活閻王。
賀珩不願露怯,唯有強撐著情緒,正襟危坐,有一種懸在頭上的刀終於要落下的決然。
他背脊挺直,心一沉,倒是想看看他這位眾人眼中一貫公正嚴明不徇私情的九叔,究竟要為了男女私情,如何苛責詰難於他。
他不覺得自己有錯,若說橫刀奪愛,那也是他賀硯庭。
賀硯庭愈是挑錯,反倒落得話柄,自己今後興許也好找準時機在叔伯長輩麵前參上一本。
他怵到了極點,乾脆心一橫大膽開口,試圖反客為主:“九叔,您唯獨留下我一人,是否花璽銀行的季度報表有何不妥,我接管不久,經驗有缺,您儘管批駁點撥,我自當洗耳恭聽。”
然而事情的發展與賀珩的料想判若鴻溝。
高高在上的男人並沒有挑錯的興致,隻有麵對他一介晚輩的疏冷蔑視而已。
“報表無甚不妥,不妥的是人。”
賀珩內心震愕,霎時瞪大雙眸:“……?”
賀硯庭漆如深潭的黑眸毫無溫度地睥睨著他,字裡行間透著不加掩飾的陰鷙戾氣:“賀珩,離你九嬸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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