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為最近住在同一屋簷下的緣故,她已經不知不覺把賀硯庭視為家人了麼。
這樣於他……會不會成了負擔。
施嫿有些發呆,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因為今晚見不到某個人,心裡頭空落落的。
一碗香噴噴的鮮雞湯麵她吃下四分之三,卻味同嚼蠟一般。
直到瀾姨笑眯眯地在她跟前坐下,試探著開口:“囡囡,有件事恐怕要同你商量一下。”
施嫿這才從自己的胡思亂想裡回神,忙問:“怎麼了。”
瀾姨斟酌著道:“你看,是這樣的,我瞧著遊媽乾活也挺周到利落,就是可能下邊的人經驗不足,有些事做不到位,所以我想著組織府裡所有人進行係統化的培訓,為期一周以上。囡囡,你看……成嗎?”
施嫿聽得有些雲裡霧裡。
她一直都覺得遊媽把家裡布置得井井有條,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疏漏。
但瀾姨畢竟是專業管家,施嫿自然表示認同她的安排:“當然可以,這些家事我沒有經驗,全憑瀾姨您打算。”
“誒,那就這麼定了。隻是這樣一來,府裡暫時沒有傭人,可能會給你和老九的生活帶來少許不便……”
施嫿還有些心不在焉,隨口道:“沒事的,我們都是成年人,可以照顧好自己,您不必掛心。”
瀾姨得了她的首肯,這才心滿意足去忙彆的了。
等施嫿回過神來,才心生疑竇。
聽瀾姨的意思,是要把雁棲禦府的所有傭人都集中起來培訓,府裡愣是一個不留?
她在學校宿舍都住過很久,倒是沒什麼。
隻是不知道賀硯庭這樣叫人伺候慣了的……會不會覺得有諸多不便。
宵夜她吃得有些撐,便沒有馬上回房,而是去院子裡散散步。
不料卻碰見不遠處的瀾姨和連姨,倆人都坐在藤椅上,像是一邊納涼一邊閒聊著什麼,還聊得挺起勁的。
她正欲上前打招呼,耳畔卻措不及防傳來一道曖昧的憋笑。
“小嫿同意了?”
“那可不,我一說就同意了。這下可好,足足一周的功夫,若是不夠再拖個十天半個月都行,到時候他們小夫妻想怎麼玩鬨就怎麼玩鬨,可算能放開手腳了。”
連姨的聲線也含著笑:“倒也是,如今的年輕人都注重個人隱私,雁棲這邊什麼都好,就是太大了些,傭人也不少,老在府裡晃悠,他們小夫妻兩個又都是半夜才回家,怎麼好意思放開親熱,也不知主臥裝了隔音層沒有。”
瀾姨的聲音更是意味深長:“肯定裝了的,這要是沒裝,年輕小夫妻剛結
婚(),還在蜜月期呢?()_[((),每天晚上都安生不了,肯定要鬨出的動靜。”
連姨也覺著開心:“哎呦,那個都用了那麼老些盒,想來是咱們老爺子多慮了,這倆人感情好著呢,就是臉皮薄,當著咱們這些下人的麵,抹不開麵兒罷了。”
“就是,咱們得識趣些,多給老九他們創造夫妻獨處的空間,這麼大彆墅,他們還不是想怎麼開心怎麼來。”
“欸,年輕真好啊。”
施嫿起先還聽不明白她們在聊什麼,漸漸聽懂,鬨了個麵紅耳赤,耳垂紅得像是能溢出汁.液。
那晚賀硯庭修長白皙的手指是如何拆開那些黑金色盒子,再一隻隻用紙巾裹住將其丟棄的畫麵……
還曆曆在目。
她羞窘得無地自容,隻能當做渾然不知,輕手輕腳逃離此處。
原來瀾姨她們打得是這樣的主意。
故意支開所有仆歐,讓她與賀硯庭夫妻二人獨處。
許是受了瀾姨她們的影響。
施嫿這一晚入睡雖然很快,但是夢個沒停。
尋常做夢倒也罷了,偏偏她做的還是一些,靡靡不堪的夢。
她如常睡在主臥巨大柔軟的主人床上,珍珠奶白的絲綢床單泛著一層珠光粉色,像是公主的睡榻,浪漫而夢幻。
她時而摟著賀硯庭的脖頸,顛簸搖晃,隨時欲墜。
時而又趴著嗚嗚啜泣,那樣無助地嗔怨,像是受了男人的征伐欺.辱。
時而與他相擁,是最傳統也最真摯的交流,眼神靡靡交.纏,他漆黑如墨的眼底染著濃稠的欲.色,她看得那樣分明。
烏發如潑墨濕漉漉地黏在臉頰兩側,汗透濕了她的絲質睡裙。
那樣熱切而滾.燙的糾葛,她像是被卷入星河的月,遙遙懸掛空中,又仿佛被迫墜入沉墮的欲.海,再也掙不脫。
很困惑。
她明明從來沒有與任何人做過那樣的事情,卻不知為何會夢見,還如此真實。
雖然整個過程朦朧而唯美,她隻是清楚自己與他在做些什麼,卻沒有看到任何露.骨的畫麵。
但於她而言,還是太羞恥了。
哪怕潛意識意識到隻是夢,也足以羞憤欲死。
何況夢中的賀硯庭與他平素端方持重的模樣簡直大相徑庭。
她不敢置信。
這真的是世人口中那位不染風月,清冷禁欲的佛麼。
沉睡在臉紅心跳的綺夢中,少女並不知曉。
她的夢中人清晨踏著朝露而歸,因怕攪擾她的清夢,故而克己複禮,沒有在她身側入睡。
而僅僅是俯身輕吻了吻她的溫熱柔膩的額頭,冷白遒勁的腕骨替她細心掖好了被角,便轉身返回自己空曠寂冷的書房。
……
是日清晨,他在書房和衣而眠。
他的太太卻做著少女懷春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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