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斂眉沉思,綁架是犯法的,可說什麼也不能讓馮恒出國,否則後麵再想找到這人就難了。什麼事跨了國門,都得多上那麼一道波折。
眼下也隻能先把馮恒弄來再做打算。
“我去吧,我畢竟是實驗體,享有特權。”江辰的語氣不容置疑,在老梁開口前搶白道,“你繼續以我的名義,向國家航天局申請沉船那天的衛星監控圖像。那麼一大批珠寶要想清理乾淨,動靜可不小。隻要我們找到運輸船隻的落腳點,就能證實這是那個德國人的陰謀。”
老梁欲言又止。
江辰嘴角一揚:“我有把握,既然實驗體的身份藏不住了,還不如好好利用它。”
午後,江辰把兒子托付給劉姐,便驅車去了機場。
他掌握著馮恒精確的登機時間,難的是如何忽悠馮恒跟他一起回去。馮恒想必已經察覺到什麼風聲,故而決定出國避避風頭,這種時候他的警惕心應該達到了頂點。
江辰不確定顧遠楓是用什麼方式和馮恒聯絡的,但他相信以顧遠楓謹慎的性格,絕對不會親自和馮恒見麵。他打算冒充顧遠楓的下屬,看能不能套到話。假如對方不上當,那就隻能來硬的了。
機場大廳,行人來來往往,沒有人注意到江辰的目光巡視過他們每一個人。
很快,江辰找到了他的目標——馮恒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隻有在安檢的時候才露一下臉,被江辰捕捉到了破綻。
江辰快步跟上,正要上前搭訕的時候,卻被人拉住了手腕。
他的手肘反射性地向上抬,對方仿佛早料到了一般,用手掌心擋住了江辰的肘部:“江先生,是我,餘達康。”
餘達康還怕江辰不認識他,補充道:“是韓烈讓我來的!”
江辰一怔,收了手,擰眉看向對方:“他不是還在昏迷嗎?”
“韓隊昨天已經醒了。”餘達康說。
“那他怎麼不告訴我?”江辰狐疑地問。
餘達康麵色古怪道:“我也問了他這個問題,但他不肯回答。先不說這個,他讓我在機場蹲守,說你會來機場找人,讓我一定要攔住你。”
“攔住我?”江辰挑眉。
“這個馮恒,我以前和他打過交道,狡猾得很,不會輕易相信彆人。”餘達康沒有明說細節,他語速頗快,“機場到處都是監控,如果你硬要帶走他,肯定會在監控上留下痕跡。”
江辰暗道,韓烈還真是了解他,知道他軟的不行就肯定來硬的。
不過:“他有什麼辦法?”
餘達康眨眨眼睛,“您就瞧好吧。”
隻見餘達康叫來機場負責人,向他們出示了警官證。
沒過多久,機場保安就把掙紮著的馮恒押送至兩人麵前。
馮恒不甘地怒吼:“你們是誰?憑什麼抓我,快放開我!”
“你涉嫌經濟詐騙,跟我回派出所接受調查。”餘達康不由分說地把馮恒雙手反剪至身後。
江辰跟隨餘達康上了警車:“我記得你之前被停職調查。”
“是,”餘達康把手銬一頭拷住馮恒的手腕,一頭靠在警車內的欄杆上,然後回答,“顧遠楓把韓隊放了之後,所裡也沒有了繼續停職我的理由。”
江辰歉然:“抱歉,之前也是因為我才害你停職,改天有空了一起喝一杯?”
餘達康笑道:“好。”
“不過,你就這麼把他帶出來合適嗎?”江辰擔憂地問,畢竟餘達康算是公職人員,濫用職權可是違法的行為。
“不必擔心,我拘留他不是因為你,而是他在七年前就有過虛假鑒定的行為。”餘達康說。
江辰皺眉:“七年?我記得法律上民事訴訟超過兩年就不予立案了。”
“是,但立案歸立案,拘留歸拘留。我用這個借口把他留下,你也好從他嘴裡問出點什麼。”餘達康意味深長地笑道。
江辰立刻懂了,理論上因為七年前,馮恒犯下的罪責不算嚴重,法律可以不予追究。但實際上如果受害者真的要追究,那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換句話說,馮恒走不了了。
“話說回來,七年前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江辰狐疑地坐直身體。
餘達康一邊開車一邊回答:“鑒寶師、七年前出現在山西、博士學曆……這些都能和當時的犯罪側寫吻合。隻要有嫌疑,就足夠帶他回來接受調查了。”
江辰眯起眼睛:“你怎麼知道他的這些信息?”
“我……”
“是韓烈跟你說的?”
餘達康:“……”
江辰繼續問:“可他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老梁?韓烈想知道進展,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我覺得,”眼看江辰要誤會韓烈了,餘達康連忙替前隊長辯解,“也許是韓隊怕打擾你,影響你做事,所以才忍著沒有聯係你。江辰,韓隊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聽他的聲音很虛弱。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遺餘力替你部署籌謀。所以無論如何,我都相信他不會對你不利,他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你。”儘管可能過於笨拙了。
江辰眸色閃了閃,在餘達康頻頻看向中央後視鏡的小動作中緩緩點頭:“我知道的。”
連顧遠楓的審訊都不怕的男人,居然會怕給他打電話。
真傻。